半个月后。
他和禾女出城,同行的除了三十位专精真灵神魂修炼的金狼战士外,还有两百明显以精神力见长的行尸进化体。
他们乘坐飞机一路向西南,飞过数千公里,最后在一座皑皑雪山脚下降落下来。
“附近的进化行尸多吗?”
“少到可怜。”
“也是,这里是高原地带,人烟稀少,想找到足够的进化行尸都不算容易,更不用说以精神力见长的进化行尸了。”
他深吸一口沁凉的空气,“那么,就只有辛苦一下你,多担负一点工作量了。”
禾女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始从山脚攀登。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仿佛用精确的尺子在丈量,不多不少都是七十五公分,踩着白色运动鞋的修长双腿交替前行,在地上留下一条笔直的足迹。
一道道精神力波动以禾女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散发出去。
在不同方向不同位置,其余进化行尸同样开始向上攀登。
一道庞大的精神力链网以金狼战士为关键节点建立起来,然后统一交流到禾女这里,最终形成覆盖超过两百里方圆的区域。
禾女走得很慢,不大一会儿脸色就变得苍白几近透明,双腿也微微颤抖起来。
作为两百个行尸进化体以及三十金狼族战士的精神力链接节点,即便是以禾女被核爆改造过的变异能力,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从山下到半山腰,足足用了五天时间。
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要不是他控制着当地的变异行尸,一直都在给它们进行补给,恐怕它们攀登的时间还要再延长一倍不止。
倏忽间又是五天过去,他们已经接近了山顶。
沉默如同机械般迈着双腿攀爬的禾女忽然身体一震,眸子里爆发出莫名的诡异光芒。
吼!
她嘴里的牙齿开始向外延伸,四颗尖锐的獠牙露了出来。
禾女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跟在后面的他,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咔嚓!
他闪电般出现在她的身侧,一掌切到后颈将她砸翻在地,紧接着又补了一脚,让陷入到癫狂状态的女行尸彻底平静下来。
“在思之如梦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从陵蕡那里得到的信息确实不错,这一次果然找对了地方。”
他低低叹息一声,抓住禾女的头发将她提起来,“带我去找到入口。”
入口隐藏在一块足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巨型山石下面。
不过这难不倒他,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一群金狼战士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便已经把那块巨石敲碎清理干净。
一个幽深洞穴出现在他面前。
它正向外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仔细分辨下,这道能量气息和两次大雨中蕴含的能量属性并不相同,但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是两次异种能量混合升华后的更高级版本。
不过仔细感知一下,便发现它和现实世界中的那池金色液体有着更深的联系。
就像是某一本源力量体系下的不同支脉方向,各自发展出了不同的能力体系。
“果然找对了地方。”
他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先让禾女把其他行尸进化体召集回来,控制着其中的三头跳了进去。
五分钟后,第二批行尸进入洞穴。
“它们,我和它们的精神连线断掉了,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两道鲜血从禾女鼻孔中流淌出来,她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更加苍白几分。
“它们死了还是活着?”
“不知道……”
他站在洞口边缘沉默片刻,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三头精锐狼骑战士靠上来,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跳进洞内。
它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就连所散发出来气息,也在几秒钟后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不见踪迹。
“有意思,看来必须亲自走上一趟才行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跳进洞内。
下降数十米后,他眼前猛地一黑。
仿佛刚刚穿过了一道隔离所有光想的屏障,突然进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事情还不仅如此。
那种从洞口就可以感知到的异种能量变得浓厚起来,就连用精神力感知周边环境都变得非常吃力。
他降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他甚至没有时间去适应由光明到黑暗的转换。
不过他对此倒并不是非常在意,暂时的看不见也没有关系,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就算在核爆的笼罩区域都活了下来,区区高空坠落产生的撞击力道,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他风驰电掣朝着洞穴深处掉去,越向下黑雾越发显得厚重,到后来已经有如实质一般粘稠。
伸手从眼前轻轻拂过,黑雾给他的感觉如同在抚摸不带一丝杂色的黑色天鹅绒毯子,光滑而又细腻,似乎已经不再是雾气,而是有如实质的东西。
他不去管这些雾气,继续以自由落体向下运动。
耳边忽然响起尖锐而又凄厉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小动物濒死前的惨嚎,又像是鬼物嘶声呼啸。
这种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在洞中幽暗无比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就如同从阳光普照的人间,一下子来到了亡者的国度。
尖锐而又凄厉的嘶嚎一直在耳边回响。
他有些不耐烦地封住耳朵,却依然阻止不了声音在意识之中回荡。
后面便干脆就不去管它,只当成是随身听没电之后的哀嚎。
又下沉了一段时间,距离洞底还是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这就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按照自由落体运动的速度计算,这么长时间过去,就算是他从数万米的高空开始坠落,现在也应该把地面给砸了个大坑才对,但放到这个总高度还不到九千米的山洞中,竟然就是触碰不到根底。
难道我正在一直向着地心运动?
这一猜测让他陡然兴致大增,但紧接着,耳边越来越多的杂乱声音又让他烦不胜烦起来。
尤其是哀怨的低泣声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去而复返,在幽黑不见一丝光亮声息的世界里更显得无比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