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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被塔娜飞起一脚踹出门的夜林,在草草吃过早餐后,又一次前往比尔马克,布置那些由土罐精心制作的假文件。
而在德洛斯首都帷塔伦,每周一次的竞技场大赛即将拉开序幕,热烈到极点的气氛混杂着微妙的血腥气,刺激着每一个贵族的脑神经和肾上腺素。
经过帝国各领地内层层选拔,踏着无数人尸体来到竞技场的参赛者,会为了皇帝的“一个愿望”,也为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战,竭尽一切所能。
竞技场的死亡拼杀固然让人兴奋,但竞技场外的赌场开盘,更令人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每一周一次的竞技场在开赛前两日,都会在外公布此次的参赛人员资料,供赌徒们看好哪个选手,进行投号下注。
这种由帝国组织的竞技赌博,让无数人沉迷其中,士兵也好,平民也好,全部化身为失去理智的疯狂赌徒,脑子里只有那几张可能瞬间暴富,也可能一文不值的赌券。
帝国作为官方,不仅操纵着赔率,更是在赌徒手中抽取手续费,坐拥一切,所有来的钱,都要狠狠抓上一把,永远稳赚不赔。
竞技场,已经变成了一座人命赌博的场地,也是一座资金流转的交易所。
乐在其中的贵族恨不得每天都来上一场,但心里有点膈应的人来过一次能呕吐两天吃不下饭。
时间逐渐来到中午,距离正式开赛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而此时在竞技场之外,有两个人正并肩而行,小声谈话。
“贝雅夫人,今天准备的怎么样?”
巴恩一身正装,含笑自若,风度翩翩,向眼前竞技场的负责人问道。
女性骑士蓝色正装制服,一张光滑精致的泥陶面具,边缘处用红色染料描绘了几笔,面具风格反而有些偏男性。
而她的名字,是贝雅特丽齐。
“巴恩子爵,相信我,这会是有史以来最精彩的决斗!”
“你每次都这么说。”
巴恩左右看了一眼,衣着华丽的贵族们谈笑自若,正慢慢走向不远处的帝国竞技场。
若是从当前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贵族们正在准备参加什么优雅的上流聚会。
“皇帝陛下今天会来。”
贝雅特丽齐闻言微微一怔,没有人能看清她面具下很微妙的厌恶表情。
轻轻点头表示知晓,一个月四场比赛,里昂总会来一次,她并不怎么觉得意外。
“今天的参赛者有魔枪士,有鬼手患者,有修炼了禁忌纹身的气功师,还有被帝国抓捕的黑震团成员,陛下的试验品怪物也少不了,当然,他们之中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参赛成员的资料递给巴恩,刚才意思是问他有没有兴趣下个注,运气好了金币能翻倍生孩子。
帝国竞技场最让人放心的一点,就是选手或者说死亡候补们,绝对不会在参赛前出什么岔子,比如下毒,诅咒等等……
贵族们所追求的,是极致的血腥享受,巅峰的技艺拼搏。
也可以说参赛成员在被送到帷塔伦郊区的竞技场时,那一周,就是被无微不至照顾周到的大爷!
当然,只有一周。
赢了的人继续当大爷,输了的人,鲜血会浇灌竞技场的土地。
“不了,我只是护佑皇帝陛下,巡视竞技场四周而已。”
巴恩儒雅一笑,拒绝了下注的邀请,他今天负责巡逻外围。
里昂皇帝参加的那一天竞技场,安全防卫也是最高级别,竞技场千米外就开始巡逻戒严,一百米内更是一只苍蝇都别想突破封锁线。
皇帝自然也会有武力高强的侍卫护身,其本身也是不错的剑术高手。
贝雅特丽齐左右看了一圈,靠近了巴恩一步,似乎随口问道:
“勃兰特公爵曾提议把竞技场的比赛频率从一周一次,变为五天一次,说是促进税收,你怎么看?”
行进的速度猛然一顿,但立刻装作鞋子里进了泥土的样子,踮起脚尖磕了磕:“陛下的意思呢?”
“没有回应。”
“呵呵……”
巴恩古怪笑了笑,微微摇头不做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但凡心里还有哪怕一分良知的人,都知晓本就是罪恶之源的竞技场加快了比赛频率,那对于日子艰难困苦的平民来说,更是灭顶之灾。
可若是里昂同意了建议和条件,就算是天下人都反对,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希望这个竞技场……”贝雅特丽齐往竞技场的方向看了一眼:“赶紧倒了算了,我也不必要每周一次往这里跑,烦死了。”
咳咳~
巴恩忙大声干咳,同时一阵白眼和腹诽,也就这位大佬敢这么说,但说归说别带自己啊!
竞技场不仅陛下很喜欢,贵族们也喜欢。
谁把竞技场给炸了,谁就等于打了德洛斯整个上层社会人士的脸,而且是用镶嵌着铁钉的狼牙棒打的。
估计除非是神,否则没有谁敢对竞技场有念头。
至于让巴恩无奈的贝雅特丽齐,名义上是帝国竞技场的管理者,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神秘女人。
曾有人见过她的真容,约摸着四十左右,保养得很好,还有一丝凌厉睥睨的气质。
如果说里昂是德洛斯的君主,那么贝雅特丽齐就是黑暗中的女王。
她本人已经强到了一个不可捉摸的境地,就是巴恩自认为面对贝雅特丽齐的时候,胜算大概也就只有一到两成。
对方热衷于去野外抓捕某些极度危险的怪物,并放到竞技场来做实验。
她曾经对巨龙族群和利维坦动过手,不过可惜没什么成果。
前者被迫逃到了火山深处,后者是希洛克转移到阿拉德后,于红月之日诞生的第一个被使徒气息感染的怪物。
利维坦实力强到魔枪士中的狩猎者都束手无策,她也没什么办法。
贝雅特丽齐抬头,通过面具上的孔望着天,黑云压城,阴沉中响起几声闷雷。
“看来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巴恩耸了耸肩。
不过就算是倾盆暴雨,也打湿不了贵族们哪怕一片衣角,而且竞技场比赛永远不会停止。
“伊莎贝拉那丫头呢?我听说被赐婚了?”她又问道。
皇女的消息自然瞒不住贝雅特丽齐,不过她也不知道具体细节,甚至一般贵族更是全无所知。
巴恩明显愣了愣,有些错愕,三皇女什么时候被赐婚的?
不过大佬问得是在哪,而不是你知不知道赐婚。
“皇女殿下,好像是在赫顿玛尔。”
“哦~赫顿玛尔么……”贝雅特丽齐语气微妙,貌似对此饶有兴趣,她好像听说过那位新生代的恶魔剑圣,就住在那里?
“这鬼天气,算了,希望今天顺利吧,我先告辞了。”
巴恩拱了拱手,换了个方向继续巡逻。
与此同时,帷塔伦万米之外,圣者之鸣号。
希娅特用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狂龙之怒,她左手上的三颗新鬼伏珠,已经崩掉了一颗。
连带的效果就是疼痛感加倍,握住剑柄的左手有些许颤抖,脸色微白。
鲁特船长和露德米拉对视一眼,担心道:“丫头,竞技场开赛的时候,防卫力量都很森严,千米戒备,我们没办法把圣者之鸣靠过去。”
露德米拉叹了口气,再次提议:“要不,我们换座城市吧,只要半个小时。”
“不!”
希娅特脸上浮现一抹执拗,声音极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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