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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下,让朕来少年意气1055:大收获啊【求月票】“那,阿弟何时能醒来?”

  少女贝齿轻咬下唇,看着楚楚可怜。

  “短则一二时辰,长则三五时辰,总能醒来。伤势应该是不慎引动残存体内文气所致。”见少女迷茫不解,贺述特地解释,“所谓文气便是你口中匪人手中所冒之光。”

  晶莹泪珠在眼眶不断盘旋,就是不掉。

  少女怜爱看着一睡不醒的智障弟弟。

  口中啜泣:“能醒来就好,呜呜呜……”

  贺述见她情绪伤感,不便打扰,便问老叟刚才发生了何事,有无异状,不然怎么会引动积郁经脉的文气,引起这么严重的反噬?对普通人而言,这种伤势足以夺走性命。

  老叟表面上凄凄惨惨,神思恍惚,贺述一连喊他两声“老丈”才有反应,实则内心咬牙咒骂挨千刀的祈善——自己可不似这厮那般说装就装,一个不慎露出破绽可怎好?

  他只得畏畏缩缩,说话期期艾艾。

  贺述问天,他答地。

  主打一个不知所云。

  饶是贺述耐心足也被弄得无语,只得将希望寄托于仍在哭哭啼啼的少女。良久,少女终于止住眼泪。眼眶红通通的,瞧得人直叹我见犹怜。嗯,里面不包括老叟。他只觉得同僚玩得很变态,当年没有招婿成功是正确的。

  少女支支吾吾:“奴也不知……”

  贺述再问:“一点异状也无?”

  少女神色迟疑:“……要说异状,倒也不是没有。阿弟昏迷前说‘着火了’、‘都是火’之类的话,之后便吐血……浑身滚烫吓人。恩人来的时候,摸着又没那么烫。”

  贺述呢喃不解道:“着火?烫?”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症状?

  循着这条线索分析,倒像是有外力介入,不慎勾起潜伏多年的文气残余。军营重地,高手如云,自己习以为常的气息,对于一个身揣隐患的普通人而言确实是个隐患。

  贺述不再追问。

  提笔写了一张培元固本的养伤方子,交给护卫让他去抓药,又温声宽慰少女两句:“贺某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女郎若有什么短缺的,交代给他就行,他会给处理的。”

  贺述指了指跟随自己的护卫。

  这名护卫是高国国主赏赐给他的,虽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平时办事还算上心。

  少女冲贺述盈盈福身:“多谢恩人。”

  贺述没有停留,起身离开。

  护卫也拿着药方去抓药熬药。

  当营帐只剩下三人,少女脸上的可怜尽数收敛,速度之快仿佛从未发生,看得老叟瞠目结舌。少女优雅拭去脸上泪痕,淡声道:“公义突然被反噬,可是被人发现了?”

  应该不是复制圆满文士之道的缘故。

  栾信此前复制他的【妙手丹青】、秦礼的【云天雾地】,甚至是贺述的【天下大吉】,被复制当事人都没任何察觉,可见栾信的文士之道【触类旁通】有极强隐蔽性。突然被反噬,要么是被类似二十等彻侯的存在发现了,要么是复制目标超出自身极限。

  老叟见少女谈公事,也收敛多余杂念,正色分析:“若暴露,用不了多会儿就会有人大肆搜查营帐,逐一排查,动静小不了。”

  再等等就知道答案了。

  少女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空气又陷入了沉闷的安静,直到老叟出声打破:“你跟这个贺不作怎么一回事?”

  少女表情一僵。

  终于想起自己刚刚当着同僚的面唱念做打,还是关系不好的同僚的面,顿时有股说不出的尴尬油然而生,甚至有种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脚指头一下一下地扣着鞋面。

  少女尴尬轻咳。

  含糊其辞:“以前有些交集,玩得来。”

  老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跟祈元良玩得来的人能是什么好鸟?

  白瞎了贺述那张刚正不阿、正气凛然的脸,没想到骨子里也是个道貌岸然、离经叛道的,怪不得会有【天下大吉】这样的文士之道。若有所思看着少女这张微调过的脸。

  不用说,贺述收留他们肯定因为这张脸。

  “你这张脸是……”

  “模仿贺不作的弟弟。”不等老叟说完,少女出声打断他的话,将同僚脑中离谱猜测掐灭在萌芽状态,“贺不作跟他弟弟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但二人相貌不同。兄弟二人出生时,贺不作康健而贺好古孱弱。贺不作对他弟弟宠爱纵容,凡事无有不从。”

  时间紧迫,重捏一张脸来不及,还容易露出破绽,少女只能微调五官,让五官特征不大改的情况下尽量往贺信靠拢。特别是脸上两颗痣位置,分毫不差。这招果然奏效。

  老叟无语了半晌。

  “你确定你们俩是朋友不是仇家?”

  少女理所当然道:“这是自然。”

  若非朋友而是仇家,自己吃饱了撑着写信招揽贺述?贺述拒绝的理由还会是嫌弃自己选的主公寿命短?早就像寥嘉一样,拎着佩剑就杀过来了。自己仇家确实多,但不代表没有志趣相投的友人。这是刻板印象更是污蔑!

  老叟勉强信了。

  心中开始期待看好戏。

  看什么好戏?

  自然是看同僚身份暴露的好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若贺述发现这个浑身是戏的少女就是臭味相投的友人祈元良,不知道会怎么笑话。

  被二人念叨的贺述此刻也不清闲。

  他刚回到营帐,便见五等大夫欲言又止,似有心事要跟自己说:“你有话就问。”

  五等大夫:“家长,此事过于蹊跷。”

  家长待那位少女态度格外不同。

  贺述眉心舒展,眼底泛起点点笑意。

  “因为那位女郎?”

  五等大夫斟酌着道:“此人相貌与二爷有些神似。这节骨眼出现在家长面前,实在凑巧,担心有诈。属下斗胆,希望家长与她还是不要过于亲近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家长平日肯定不需要自己提醒。

  只是涉及二爷,家长就有些当局者迷了。

  贺述对此只是笑得风轻云淡:“确实,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用见谁都防。爷孙三人皆是普通人,一个年迈,一个痴愚,一个孱弱,手无缚鸡之力。光是求生都艰难,即便他们真受人驱使,想来能做到的也有限。若不放心,派人盯着点就行。只要他们没问题,留下来养着,贺家家底不缺他们一口饭。”

  他这话不是大话。位于祖籍的贺氏大宗情况不明,但他这支小宗近些年攒了点家底。不说养多少人,三五百口还是没问题的。养着爷孙三人,权当是替那张脸买单了。

  “从容貌上来说,她甚至比几个侄女儿更像是好古的孩子……或许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他也是因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五等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

  家长看着好说话,但他下定决心的事情极少会改。三个普通人,还能翻江倒海?

  贺述坐下来研读书册,心思却无法集中。

  脑中时不时会闪过那张少女的脸。

  五等大夫敏锐察觉他气息浮躁。

  道:“家长,要不要点些凝神香?”

  贺述放下手中的书册,左思右想仍觉得哪不对劲:“你有无觉得那女子像个人?”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不像个人,那像什么东西?”五等大夫随口应答两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听错,“属下愚钝。”

  他小心猜测:“是像府上几位女君?”

  贺述摇头:“不是。”

  “那是谁?”

  “我也不知,只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是因为她这张脸,而是因为她的做派……”走神的功夫,将认识的人都筛查一遍,竟想不起这股熟悉源于何人。难道是他的错觉?

  罢了,只要留在身边,总能水落石出。

  五等大夫突然扭脸看向帐外。

  外头来了个人,是一张生面孔。

  “不知国师有何吩咐?”

  贺述认出他是吴贤身边心腹的人。

  他口中的“国师”是吴贤不久前亲口册封的,地位超然。据说是在王后下葬陵寝那日,吴贤在梦中得到一条青龙指点,青龙告诉他,得此人可得天命!吴贤梦醒之后,马不停蹄亲自去请对方下山辅助,走到哪里就将人带到哪里,宠信非常,竟是一刻也不能离!

  当然,这都是对外的说辞。

  说白了就是愚弄民众的小把戏。

  一来替吴贤舆论造势,让外界认为天命就在他身上;二来借此向永生教示好,给一点儿甜头尝尝。再加上这位国师确实厉害,众臣这才没有异议,认下所谓的“国师”。

  国师脾气孤傲,独来独往,即便是吴贤也不曾被他放在眼中,不屑与外人打交道。

  今儿怎么派人找自己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贺述心中猜测对方来意。

  国师心腹冲贺述抱拳行了礼,嘴上说着谦逊的话,神色带点睥睨一切的倨傲:“吩咐不敢当,是国师让卑职来问问,先生营帐附近可有异动?如小人出没,妖邪作祟?”

  “小人出没?妖邪作祟?斗胆问一句,可是国师那边出了事?”贺述挂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干净,“贺某刚来,几箱行李还没来得及打开,国师派人过来问这些……”

  说话间,贺述的眸色多了点儿凉意。

  国师心腹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假笑着应付道:“方才有小人窥视国师修行,被他老人家抓了个正着。只可惜小贼跑得快,让他脱身了。国师让卑职过来找找,万万不能纵容此等隐患在大营潜伏……”

  “那小贼是什么来历,竟然这般胆大包天?国师身边高手如云,戒备森严,竟然也叫此贼逃了?”贺述见他这话不似托词,勉强信三分,其余七分仍是怀疑。国主吴贤对国师的重视有目共睹,再加上国师自身实力,哪怕是十六等大上造也不敢说来去自如。

  国师心腹道:“暂时不知。”

  贺述又问:“小贼什么特征?”

  国师心腹依旧道:“也不知。”

  贺述没想到对方会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怎么抓贼?他压下心中的不快:“贺某与一众护卫并未看到可疑之人,也未听到动静。若是有消息,定会派人告知国师……”

  国师心腹环顾一圈。

  正如贺述说的,他带的几口行李都没打开,营帐内的摆设更是简单,一览无余,不似能藏人的样子。贺述注意到他的眼神,给五等大夫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打开几口行李。行李体积不小,但里面满满当当装着衣物摆件藏书,并没国师心腹想的贼人。

  国师心腹这才甩袖离开。

  等他走远了,五等大夫低声气恼道:“真是狗仗人势,这等妖人竟敢轻慢家长。”

  贺述投来警告的眼神。

  五等大夫噤声。

  “祸从口出的道理也不懂?妖人不妖人的,岂能乱说?这话别说说出口了,甚至连想都不能想。若再有下次,你自己去领罚!”

  五等大夫抱拳道:“唯。”

  贺述陷入沉思,似在问他,又似在喃喃。

  “是他故意发难还是确有其事?”

  自己与那名国师没什么交集,在吴贤帐下也不算出挑,对方犯得着给自己下马威?贺述让五等大夫出去打听一圈。大营风平浪静,莫说所谓贼子,便是犯错的兵卒都无。

  “属下出去打听,国师营帐也没所谓贼子出没的消息,家长,您说这事儿……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五等大夫倾向于对方故意的,“怕不是没事儿找事,故意消遣您。”

  贺述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少女和老叟也暗中注意外头情况。

  国师心腹的出现自然没瞒过。

  坏消息,来人了。

  好消息,人又走了。

  更好的消息,昏迷的同僚醒了。

  老叟松了口气:“看样子没怀疑到咱们头上,你这个文士之道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仅外表能伪装,经脉也能伪装。

  否则贺述给栾信把脉就暴露了。

  少女没空搭理老叟,视线落在有转醒迹象的智障弟弟身上。耐心等半晌,后者眼皮费~劲~儿睁开,视线慢~慢~聚焦。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吾的文士之道有希望圆满。”

  少女给他递了一碗水。

  “慢慢说,怎么一回事?”

  智障弟弟慢吞吞喝了两口润喉。

  遗憾补充下半句:“只是希望渺茫。”

  ︿︿

  有人问文中为什么没有双字+表字的组合,不是取不了,而是实在不好记啊,退朕的人物够多了__。

  不过真要取的话,双字也很好取,以贺氏兄弟为例子。

  贺述,字不作→贺不作,字X述

  ,名和字有关联就行,这种是最简单的。出处是“述而不作”,不作也可以搭配“有为”,正好字和名意思相反,也符合取字规则。

  贺信,字好古,也可以用相同的办法改一改。

  很简单对吧,学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