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张简的老师,户部侍郎赵昌平!
如果是沉毅的老师陆安世,是隐藏在乡野书院之中的大老,那么这位户部侍郎,就是真正的朝堂大老。
六部侍郎这个层次,在朝堂里已经算是高级官员了,尤其是上三部,也就是礼,吏,户三部的侍郎,潜力是最大的,因为这三部侍郎,是有可能一步入中书拜相的!
《控卫在此》
尤其是礼部侍郎,许多宰相都是从礼部侍郎的位置上一步迈入中枢,礼部侍郎简直可以称为“储相”了。
而现在,这位户部侍郎…要见自己了?
沉毅默默抬头,看向张简,低眉道:“师兄,您上次说,我要中举人之后,才有可能见到师伯。”
张简是个有些跳脱诙谐的性子,闻言对着沉毅挤了挤眼睛,笑道:“师弟建康院试都第二名了,难不成中一个举人还是什么难事?”
沉毅微微摇头:“师兄,旁人不知道,但是我自己还是知道自己的,我学问摆在这里,中秀才倒没什么,但是中举人却不是很容易了。”
说着,沉毅扭头看了看醴泉楼里的书架,苦笑道:“这不,中了秀才之后我还有些心虚,特意跑到这里来翻翻书。”
“这有甚可心虚的?”
张简面色平静,澹澹的说道:“你身上的功名,就是你的本事。”
他对着沉毅神秘一笑:“你师兄我十四岁通过童子试,十八岁中举人,二十二岁就中了进士,建康城里的人,人人都叫我神童,难不成我就真的是什么神童了?”
沉毅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简,久久没有说话。
张县尊笑眯眯的拍了拍沉毅的肩膀,微笑道:“放心,为兄并没有作弊,我自小读书,学问虽然不大,但是多少有一些,不过我这个学问如果是农家出身,现在多半也就是个秀才举人。”
“这其中关窍,等你将来踏入官场,就慢慢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张简拍了拍沉毅的肩膀,缓缓说道:“近来户部的差事终于忙完了,老师明日休沐,明天下午你在醴泉楼等我,我带你去老师府上拜访老师,如何?”
见沉毅犹疑不决,张县尊面色严肃了起来,开口道:“我师与你师乃是同窗的好友,也是同年的至交,至今二人书信不绝,我到江都之后连府尊都没有去见,便第一时间到了书院拜访陆师叔,你到了建康之后,难道不应该去见见我师么?”
沉毅倒不是不愿意去见赵侍郎,只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去见人家可能不太合适,听张简这么一说,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回绝的余地了,他默默点头道:“好,明日中午,我在这里等候师兄。”
“好。”
张简对着沉毅嘿嘿一笑:“我师平日里放班归家之后,一般人很难见到他,师弟你算是例外了。”
师兄弟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张简起身离开,沉毅继续在醴泉楼读书。
第二天午后,两个人在醴泉楼楼下会面,张简跳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将沉毅也拉了上去,马车缓缓开动,朝着赵侍郎府上驶去。
建康城里人来人往,马车推车以及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不一而足,过马车的时候就有些拥堵,大概花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在赵侍郎正门口停下,张简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带着沉毅一起,大步朝着赵府大门走去。
赵府的下人们很明显都认得张简,见到了张简之后就都低头称呼一声“张少爷”,并没有任何阻拦,就放张简进去了。
沉毅跟在张简身后,不禁有些感慨:“师兄面子好大。”
“不是我面子大,
是我脸皮厚。”
张简一边走路,一边笑眯眯的低声道:“老师当年,错不开祖父的面子才同意到我家给我蒙学,心里对我多少有些不太喜欢,不过我脸皮厚,老师长老师短的叫着,长大之后还三天两头拎着点东西到他家里拜访,时间长了他也就慢慢喜欢我了。”
张县尊这会儿双手都提了点东西,他向沉毅展示了一番自己带着的礼物,嘿嘿一笑:“老师家的儿子不争气,过几年我与他的关系再好一些,说不定家业都能分给我一份。”
“……”
张简很显然对赵府的地形很是熟悉,如同自己家一般,带着沉毅在府上左走右走,又问了赵家的几个家丁,确定赵昌平在书房之后,他领着沉毅直奔书房而去,大咧咧的敲响了书房的房门。
“老师,我带着沉师弟瞧你来了。”
张简虽然性子诙谐,但是这会儿也老实了一些,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乖乖的等在门口,没有再出声催促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里面才传出来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
“进来罢。”
张简笑眯眯的推门走了进去,而沉毅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跟在张简身后,踏入了赵侍郎的书房。
这可是…六部侍郎啊。
在此之前,沉毅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大官,他见过面说过话的最大官员,也就是江都知府陈裕而已。
虽然陈裕是四品官,而赵昌平这个侍郎也不过正三品,两人官级只差了一品,uu看书但是两个人的职权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即便是陈裕这会儿站在赵侍郎面前,多半也要恭恭敬敬。
终于,沉毅跟随张简一起,来到了赵昌平的书房里,张简熟门熟路,把手里拎着的两个纸包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对着赵昌平笑着说道:“老师,给你买的青酥铺的糕点。”
赵昌平这会儿似乎正在写信,听到了张简的话之后,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低头写信。
沉毅趁着这个机会,打量了赵昌平一眼。
这位赵侍郎留着几撇胡须,模样庄重,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帅哥。
匆匆一瞥之后,沉毅恭敬低头,对着这位户部侍郎作揖行礼。
“江都沉毅,拜见赵师伯。”
这个时候,称呼赵侍郎肯定是不合时宜的,只有称呼师伯,才能显得亲近一些。
听到了沉毅这个“陌生”的声音之后,赵昌平才放下手中的毛笔,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恭敬作揖的少年人,微微点头,问道:“济中…收你做学生了么?”
沉毅依旧低着头,回答道:“回师伯,陆师私下里已经收了我做学生,只是当时学生身上无有功名,因此这件事便没有公开,今年在建康考完乡试之后,无论中与不中,学生都会回去正式拜师。”
“既然济中收了你做学生,那就是自家人了。”
赵侍郎指了指书房里的一张椅子,声音平静。
“你且坐下来说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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