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龙头上的包第四十九章没有真正的铁石心肠长孙无忌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不代表人家不存在。
就因为高阳公主诬陷房遗直非礼她,想要从房遗直那里夺走房玄龄老爷子遗留下来的爵位。
结果,房遗直就直接告他的亲弟弟房遗爱跟高阳公主预备谋反。
原本是一件不算很严重的家庭纠纷,硬是被长孙无忌以点破面的弄成了一件惊天大桉
于是,三个名门之后的驸马,两位公主,两位亲王死了。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留着诱饵,准备利用这枚诱饵弄到更多的猎物。狄仁杰在试探了几口诱饵,发现这诱饵过于香甜,就果断的放弃了。云初则是嗅了嗅诱饵,觉得这不合自己的口味,就果断的离开了。温柔则觉得诱饵不像是诱饵,更像是毒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现在,这三个人,都在暗戳戳的等待观察,看下一位吞掉这个诱饵人会是谁,看看长孙无忌的手段,会不会更加的辛辣。
九月,云初好事将近。
当纪王李慎将云初书写的厚厚的一摞子策划书捧给李治看的时候,疲惫的敲敲太阳穴对皇帝道∶“臣弟,算是看不明白了,还是有劳陛下看看。”
李治接过这一摞子明显不是奏折的策划书,扫了一眼封面上的文字——《请准晋昌坊天下美食会陈情书》。
“天下美食会,甚么美食会,就他晋昌坊那几百道粗鄙陋食就敢叫天下美食会”李慎嘿嘿笑道“臣弟也是这么认为的,名头过于大了,不好。”
李治又看看里面的内容,皱眉道∶“这跟公立学堂,平准药房有什么关系”
李慎连忙道∶“这个东西里说,只要这个天下美食会在缴足了税款之后,再赚到钱,就会在万年县修建公立学堂,跟平准药房两座,为大唐百姓谋福利。”
李治抬头瞅了李慎一眼道“你没参与吧”
李慎凶勐的摇头道∶“臣弟懒惰,不愿意理睬这些俗事。”
李治哼了一声道“那也不能整日醉心于妇人钗环这些事情上,丢尽了皇家颜面。”
李慎点头道∶“臣弟定会洗心革面,不再操持贱役,丢皇家脸面。”
李治一边看云初的陈情表,一边漫不经心的道∶“算了吧,不让你操弄那些东西,你甚至能死,还是活得轻快些,少操弄一些也就是了。”
李慎大喜,连忙拜服在地道“谢陛下隆恩。”
李治看东西速度奇快,片刻时间就看完了,然后瞅着李慎道∶“你管这东西叫做陈情表”
李慎尴尬的笑了一下道∶“封皮是臣弟换掉的,拿给陛下看的东西怎么能叫什么策划书呢。”
“云初还要在第三天成亲,迎娶虞氏女”“正是,听说也是为了让场面更加的热闹。”“仅仅是热闹,没有别的心思吗”
“根据臣弟所知,云初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妹子还是黄头发的,明显不是亲的,而虞氏女的父母高堂也早就去世了,他们两人成亲,竟然找不出可以跪拜的高堂,真是人间惨事啊。
这一次又是娶大妇,弄得热闹一些,臣弟以为可以理解啊。”“嗯虞氏女不是还有两位叔父吗”
“因为虞氏想要问虞氏女讨要云家给的聘礼白玉弥勒佛,为虞氏女所拒,然后……"
“无耻小人,连弱小亲卷都不放过,非人也,你说云初此次举办什么天下美食会,花费如许多的国帑仅仅是为了生钱,在万年县修建公立学堂跟平准药房吗”
李慎连忙道∶“确实如此,云初还邀请雍州牧衙门派人监督,臣弟还听说,也向御史台发出了监督邀请,确定让赚到的每一文钱都用在公立学堂跟平准药房上。”李治点点头道∶“还算稳妥,不过,朕量他也不敢肆意胡为。”
李慎笑道“两具白骨还在太医署被万人观摩,相信他不敢,也没有人敢在万年县这个火口上火中取栗。”
番茄
“哈哈哈,是他自己把路给走死了,倘若在他身上被朕发现有贪渎枉法之事,朕就想看看,他面对那两具白骨会不会腿软。”
李慎小心的将李治弄乱的陈情表归拢到一起,笑呵呵的道∶“如此说来,陛下这算是答应了”
李治用手将李慎好不容易归拢整齐的陈情表再次弄乱,从中抽出来一张,叹息道∶“公孙剑舞,姚氏画舞,祈和氏秋千跳水,龟兹胡旋,于阗广乐,还有新编的佛舞啧啧,朕都有心一往啊。”
听李治这么说,李慎顿时就软在地上,伸出一只手道∶“万万不可。”李治不解的道∶“有何不可,都是朕的子民。”李慎脑袋上汗出如浆,两只手摇摆的如同风车一般,急急地道∶“您这不是要臣弟的性命吗再者,陛下亲临,晋昌坊还卖什么东西啊,一大笔国帑眼看着就要付之流水了。”
李治吧嗒两下嘴巴道∶“还真是这样,算了,朕出行太麻烦,白龙鱼服出门,又会被舅舅责骂,算了,算了,就让他们自己快活去吧。”
“英明莫过于陛下”
“咦,这话云初曾经说过。”
“臣弟觉得不错,用在陛下身上正合适。”“哈哈哈……”李治龙颜大悦。
李慎抱着陈情表从皇帝寝宫出来,一边走一边擦拭头上的汗水,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他不害怕皇帝大张旗鼓的去晋昌坊,如同刚才所说的,无非是损失一些钱财罢了。他害怕的是皇帝白龙鱼服出行,万一,哪怕是皇帝走路不小心磕破了一块皮,等待他李慎的都将是极其严重的后果。
李慎只觉得双腿发软,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瞅着远处如同菜畦一般整齐的长安坊市,暗自叹口气。
这如画江山,终究与他无缘。
李慎走后,李治立刻快步走向后宫,见武媚正抱着孩子在大殿中漫步,就急冲冲的道∶“云初那边又出新的好玩的东西了。”
武媚笑道“他又怎么了,弄出来了什么新的东西来了,上一次若不是怀有身孕,妾身还真得想尝尝他们制作的那两百多道菜式呢。”
李治笑道∶“朕其实也想吃,终究是不符礼制,还是算了吧,别为了一时口腹之欲,酿成大祸。
不过这一次他还真得弄出来了一些新花样,成亲之时竟然召集了平康坊一多半的教坊一部女子,在晋昌坊关闭坊门之后,灯火大作之时,无所不用其极的卖弄风情,帮助晋昌坊商户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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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试一下李治嘴角的口水道∶“陛下可是动了白龙鱼服的念头”
李治沉默良久,慨然摇头道∶“不去也罢。”
“不如由妾身出面,将那些歌姬,舞姬召到曲江,为陛下一人歌舞如何”
李治瞅着武媚道∶“你应该知晓,朕不是想看美人,朕是想混在人群中看那些百姓们看到美人的模样。
朕若是想要漂亮女子,何处不可得呢
武媚轻笑一声道“臣妾至今还记得小的时候,被母亲带着在长安城过上元节的模样,灯影重重,满街都是佩戴面具游荡之人,妾身当时年幼偶得一个小小的走马宫灯,那座灯奇怪至极,妾身走,它便走,妾身停步,它便停步,于是,妾身就奔跑起来,那盏走马灯也就旋转的更加厉害了。
等妾身跑累了,再回首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母亲与家仆,妾身没有哭泣,如果哭泣,定然会被人拐走,陛下可以猜猜,臣妾是怎么做的,最后平安找寻到母亲的”
李治挠挠头发道“定然是大声呼唤”
武媚笑着摇头道“妾身当时吓坏了,就找到了一家门口有老大一座灯山的人家,看到人家的家主正在点亮巨灯,妾身就跳出去大喊我乃应国公武士覆之女,此灯应该由我来点亮。
那一户人家乃是一个侯爵,听我这样说,也没有为难我,而是派遣了仆人去我家报讯,我自己留在了人家的灯会上,吃吃喝喝好不快活,直到母亲匆赶来。
可惜,这件事没有一个好结果,回去之后不但被母亲责罚,还被禁足三日。”
“哈哈哈……”李治放声大笑,却不小心惊醒了沉睡的女儿,于是,父亲的大笑声与孩子的哭嚎声,汇成了一道奇妙的场景。
李治似乎陷入了一种难以名言的情绪中,瞅着哭嚎的女儿含住了母亲的奶房停止了哭泣,这才道∶“我懂事之时,母后病重,别子经常发烧,我去问候母后,母后要我照顾好兕子。
我不眠不休的坐在床上抱着兕子,用尽办法想让她好起来,我总觉得,只要兕子好起来,母后就能好起来。
结果,兕子好起来了,母后却走了,我曾经后悔了好长时间,总觉得如果我去照顾母后,母后说不定就不会有事…可是,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心又会发痛,我也不想兕子有事……
我什么都想要,结果,母后走了,就在我生出悔意的时候,别子也走了,她那么小,走的时候,一边咳嗽,一边抓着我的手说痛……”
大殿中沉默了许久,李治觉得脸上冰凉一片,用手抹一把,才发现满脸是泪。他强行笑着道“要不,我们就白龙鱼服去一遭晋昌坊”
注∶兕子,太宗皇帝之女,母,长孙氏,字,明达,封晋阳公主,亮,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