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龙头上的包第一八四章事情还是先交代清楚的比较好自古以来当人家丞相,又被皇帝当父亲看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诸葛亮的下场算是不错的,不过,他也是活活累死的。
云初根本就没有想过让自己早早丧命,也没打算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为大唐添砖加瓦的事业上。
年轻的时候奋斗,努力一下也就是了,毕竟,这是生命对人的要求。
上了年纪了,就不要凑热闹了,有这时间照料好自己的身体,多享受几年才是正经。
长安城就是云初为自己打造的一个退休养老地。
如果不是长安城实在是太破旧,太不舒适,他也想不起来改造长安。
自己就像一颗流星一般落在了这个时代,这里所有人的悲欢离合似乎都已经命中注定了,稍微修改几个人,一座城的生命轨迹,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更加好过一些。
被人家当成权臣,最后被皇帝砍头抄家的,划不着,至于亲自参与造反再把自己信任喜欢的人统统干掉,云初也觉得不值得。
长安才是云初真正牵挂的地方,就像一个老农眼看着自己耕种的土地长出来了庄稼,就像工匠眼看着自己的劳作有了成果,甚至……甚至就像顽童眼看着自己堆积的积木变成了梦幻中的城堡一样,这种满足感不足为外人道。
人不能操心自己看顾不到的地方,也不能一个人把子孙万代的心都操持完毕。
所以,云初早早就给李弘一个心理准备,当他登基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含饴弄孙,不理世事之时。
到时候,自己带着温柔,拉上钟馗一起游山玩水也好,还是探秘大唐秘境也罢,总之,就是不参与李弘的任何事情,那个时候,他应该也成一个大人了,不能再像没断奶的孩子一般到处嚷嚷着要找师父。
“师父你竟然不帮我,我们之间不可能出现让您担心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李弘有些发急,他原本早就想好了,等他登基了,就跟师父一起打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盛的大唐,没想到师父竟然会在半路上就跑了。
云初冷笑一声道:“我就不给发生任何不好事情的机会,你也休想把我拉进你的大唐这个烂泥坑。
云瑾他们你看着能用,就用,用不成就让他自由自在的当一个富家翁也挺好。”
“那我该怎么办?”李弘真的急了。
云初笑道;“好好的当你的皇帝就是了。”
“为何在师父口中皇帝好像不怎么值钱?”
“本身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也就是属于人的一份工作罢了,威风上几十年,到头来还是要死,就算不死,都老的尿到床上了,还在想着明天如何弄死某一个人,太无趣了。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把我今天说的话都个给我记住,等你当皇帝当腻味了,到时候来找我,师父带着你去玩。”
李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虽然距离师父说的时间还早,他却已经有了很大的紧迫感。
许敬宗听了李弘的话之后,一言不发,躺在锦塌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帐篷顶部也不知道在想啥,不过,从他的叹息声中,李弘听到了浓重的后悔之意。
想想也是啊,许师傅伺候了大唐三代帝王了,此时正是急流勇退的好时候,如果不是念头不通达,他这个时候应该坐在许氏的大宅子里,看着一个个裸身的美艳歌姬,骑着马,或者驴子从家里的廊桥上经过呢……
“论到通透,豁达,我不如云初。”
许敬宗给李弘留下一句话之后,就翻一个身睡了。
心情不好,又穷极无聊的李弘抬头看到了父皇的中军大帐里还灯火通明的,里面不但有鼓乐声传来,偶尔还能听见父皇刻意保持的爽朗的大笑声。
李弘来到了大帐前,瞪着瑞春通报再进去呢。
被瑞春领进大帐之后,李弘就发现,这里除过衣衫整齐,梳着高高发髻的宫娥外,就属他的父皇,母后最为年轻,余者,都是苍髯皓首之徒。
对于这些人的来历,李弘还是知晓的,都是山东境内的大学问家,更是孔氏三十三代流传下来的底气,底蕴所在。
不过,今日即便是这些人舌灿莲花,他们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继续作威作福了,去长安城里的四门学,太学,国子监任教到死,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就算是死,也休想埋进孔林里面去。
心怀恶念,面带笑容,李弘先是朝父皇,母后见礼,然后接受了这些老人的礼敬,等老人们施礼完毕,他又挨个上前见礼。
出自云初门下的弟子,各个都是礼仪周到之辈,李弘也就是在云氏大宅里皮的不像话,在李治,武媚面前偶尔撒泼耍赖,只要离开云氏大宅,离开李治跟武媚,李弘给所有人留下的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再加上人长的也好,李治也喜欢把这样的儿子时不时的拿出来显摆一下。
“当年汉高祖意欲以赵王刘如意取代太子刘盈的太子位,却不防在一场酒宴上看到了太子刘盈身后的四位皓首老人,问过之后,得知是商山四皓之后,便放弃了刘如意取代刘盈一事。
老夫等人虽然比不得先贤,却也自认有些用处,不知进入太子门下,为太子张目可否?”
席间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见李弘刚刚坐下,就高声自荐。
只是此人用典极为无礼,即便是口吻中也满是自得之意。
李弘早就被云初训练的七情不现于面了,就算是屁.股被竹板打的啪啪作响,脸上也能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来。
虽然知晓这是孔氏人等在自抬身价,向父皇,母后索要更高,更多的代价,本就不怀好心。
李弘还是笑吟吟地道:“只要父皇舍得,李弘自然喜不自胜,不过,我父皇并非汉高祖刘邦,我母后也并非是吕雉,孤王自然也不是那个天生懦弱,才华平庸的刘盈。
诸位高材,听闻孔氏一向以,‘有教无类’的胸怀来面对天下学子。
如此高材只用来教导孤王一人实在是过于浪费,孤以为,只有天下人好了,大唐才会好,只有大唐人才济济了,这大唐天下才能更加的富足安康。
到时候,即便孤王懦弱平庸一些,麾下却有如此多的人材,天下自然也能平安,富足的。
诸位以为如何?”
武媚听完儿子说的话,已然知晓太子已经很不高兴了,唯恐他破坏了目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就举杯邀饮道:“看太子已经能为君父分忧,本宫喜不自胜,诸位,请满饮此杯。”
一轮酒喝罢,孔氏孔卓有问道:“不知太子殿下随何人就学?”
李弘客气的欠身道:“初随太子率更令郭瑜先生学《左传》,后随许公敬宗、许公圉师、上官公仪、杨公思俭进学。”
李治闻言笑道:“这孩子天生仁孝,随郭太傅学《左传》之时,郭太傅讲到到楚世子芈商臣弑杀君王的故事时,就忍不住掩书叹息:“这种事为臣子的不忍听闻,圣贤经典应该记载垂范后世的好事,为什么要记载这个?”
郭瑜回答说:“孔子写《春秋》,善恶之事都加以记载,是为了褒扬善行以劝谏大众,贬斥恶行以告诫后世。书写芈商臣的恶行正是令其罪恶遗臭万年。”
太子又说:“这种事情,不仅讲不出口,听闻也不忍心,请让我改学别的书。”郭瑜闻言称赞太子仁德,随即改授《礼记,如此,这孩子的仁孝之心可想而知。”
孔卓摇摇头道:“郭瑜学《左传》不过是得一些孔氏先人得牙慧而已,不通,不精,人云亦云尔,难怪太子不喜听他讲《左传》,若太子有暇,老夫愿意再为太子讲述一遍《左传》,以正太子视听。”
李弘平日里对太傅郭瑜颇为礼敬,不仅仅是因为这位太傅的学问精深,最重要的是这位太傅很愿意配合他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出来,其中就有读《左传》潸然泪下的事情。
忍不住道:“许公如何?”
孔卓摆摆手道:“荒丘狐鸣而已。”
李弘又道:“上官公如何?”
孔卓道:“凤凰落岐山,本该凤鸣三声,他叫了二十下。”
李弘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孔卓问道:“太子为何不说云初?”
李弘抬起头皱眉道:“不可说。”
孔卓大笑道:“太子可是担心提起云初,就会铜臭满身,粗陋过甚?”
李弘瞅着孔卓道:“我很担心师父会打你。”
孔卓继续大笑道:“山野匹夫,焉敢如此……”
话音未落,李弘就豹子一般的从矮几后面蹿了出来,不等在座的众人反应过来,李弘的一只脚已经踢在了孔卓的嘴巴上。
李治抬手从矮几上捡起半颗牙齿,嫌弃的丢掉,然后对武媚道:“弘儿的身手又涨了一些。”
武媚咬着牙道:“接下来,该如何收拾?”
李治笑道:“只有我们父子把别人逼疯的时候,那里有人能逼迫我父子低头!”
武媚哼一声道:“这一脚下去,没法子谈了。”
李治笑吟吟地举杯道:“诸君,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