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龙头上的包第一五零章说的好听啊雍王贤苦涩的道:“我能告诉太子兄长,此生无望登龙梯,只想埋首故纸堆皓首穷经吗?”
云初笑道:“有何不可?”
李贤诧异的道:“可以说?”
云初笑道:“雍王本为龙子凤孙,登龙梯就在脚下,登与不登,就在殿下一念之间,一旦要登,就要与太子这般人杰相争,前途难料,退而不登,又要与心中执念相争。
所以登也忧愁,退也不甘。
若殿下以登龙为唯一信念,那就去争,堂堂正正的以万民福祉为己念,纳天下雄才为己用,胸怀天下,目视万里,这般争,臣下只会觉得欢喜,只是将来遇到任何艰难困苦,殿下莫要自怨自艾便是。
不过,就目前状况来看,你的太子兄长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了,殿下若是想要追,从今日起就要快马扬鞭了。”
李贤道:“郡公并不看好我?”
云初笑道:“我记得你的兄长第一次来臣下家中受教的时候,年方五岁,长得粉妆玉砌一般招人喜爱,就是身体孱弱了一些。
对于食物极为挑剔,只喜食甜粥,臣下告诉太子,若想身体强壮,就必须抛弃甜粥,结果,从五岁至今,太子再也没有用过甜粥,一口都没有吃过。
太子为了自己的理想,抛弃了甜粥,在以后的岁月中,他还抛弃了懒惰,抛弃了贪玩,抛弃了享受,主动接受臣下最严格的军事训练。
日积月累之下,太子孱弱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硬是给自己打造出来了一副雄壮的纠纠武夫身体,武艺虽然达不到太宗皇帝的高度,却在如今的皇族中应该是无人能敌。
这就是太子为自己的理想付出的代价与成就。
你也知晓,你的太子兄长从七岁起就开始亲农,我大唐的一国太子,即便是去除他的太子身份,如今即便是以农夫身份下田耕种,也有本事养活他的父皇,母后,妻子不受饥馑之忧。
更不要说他十几年来持之以恒的从全天下搜集良种,招募良才对这些良种培育,改良,白菜一出,天下人人得利,不受冬日无菜佐食之苦。
现如今,他亲自培育的双季稻,已经在岭南试种成功,一年收割两茬稻子,可解南方百姓无食充饥之苦,臣下相信,白菜一事,太子得北地百姓之拥护,双季稻一出,南方百姓必然对太子感念至深。
天下,天下。
指的其实就是在我大唐这片故土上生活的人,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太子已经在这一道上走的太远,太远了。”
李贤听了云初得话,沉默良久,然后道:“我不得良师教诲。”
云初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臣下曾经从已故得司空李绩处得知一事,陛下曾对司空李勣夸赞殿下说:这个孩子已经读了《尚书》、《礼记》、《论语》,背诵古诗赋十多篇,一看就能领会,也不会忘记。
我曾叫他读《论语》,他读到‘贤贤易色’,再三诵读。我问为什么反复读,他说自己内心特别喜爱这句话,才知这孩子的聪敏出自天性。
陛下能对司空李绩这般说,可见对殿下爱之深切。
而殿下统领刘纳言、格希元、许叔牙、成玄一、史藏诘和周宝宁等人注释范晔的《后汉书》臣下也看过,确实是一部难得的好书。
如此成就,殿下因何会说自己不得良师呢?”
李贤听云初说到了史藏诘怒道:“就是他们害我。”
云初拱手道:“人人心中都有善恶两边,弃恶扬善,本为人主之责,坏殿下者并非旁人,而在于殿下自己,权柄在殿下,殿下就该好好的掌控,轻易将权柄托付他人,本就是取死之道。”
李贤拱手道:“如何分辨臣下善恶?”
云初还礼道:“前几日,臣下被一个新罗婢给教训了,她说,李绩死了,你们大唐最后个可以称之为神的人死了,以后的大唐,将只有阴谋诡计,再无堂堂正正之师。”
李贤拍案道:“速杀之。”
云初瞅着生气的李贤道:“臣下觉得她说的很对。”
李贤皱眉道:“很对?”
云初叹口气道:“是啊,很对啊,就拿臣下来说吧,给殿下装牙原本就是陛下的诏命,臣下像今日这般直接过来要求殿下咬牙模便是,却因为多了一些想法,就拜托温柔过来。
臣下与殿下关系本就不睦,再托他人之手,殿下这里必然会心生杂念,原本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了,无端的生出很多猜测出来。
以后不会了,殿下有功,云初登门祝贺,殿下有错,臣下正言直谏便是了,让所有的事情回归本来面目,这就是臣下从那个新罗婢口中得到的教诲。”
“郡公觉得孤王也该如此?”
云初起身笑道:“人生不过区区数十年,还是做回本身比较好,如此,臣下今日之事已然了结,这就请辞。”
李贤看着离去的云初,瞅着一直侍立左右的贺兰敏之道:“你是善的,还是恶的?”
贺兰敏之瞅着云初的背影道:“大奸大恶之辈,往往也有忠厚良善之貌。”
李贤继续瞅着贺兰敏之道:“那么,你到底是忠厚良善之人呢,还是大奸大恶之辈?”
贺兰敏之道:“臣下乃是雍王座下犬马耳。”
李贤叹口气道:“史藏诘也这么说过。”
从雍王府出来,云初多少有些愧疚感的,人人都说皇族从一生下来,就在阴谋的水池里浸泡着长大的,可是,从今天接触雍王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这孩子还是太稚嫩了。
还没有形成自己单独的人格,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
原本还想着把对雍王的影响再进一步呢,陡然想起金媃茹说的话,云初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害怕了,就如金媃茹说的那样,大唐的朝堂上,不能都是一群奸臣啊……
“从今天起,我们做事要堂堂正正。”
云初一大早见到温柔的时候如是说。
温柔立刻点头道:“必须如此,必须如此,老子最近常常失眠,心里老想着盘算这个人,盘算哪个人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云初瞅着温柔道:“我是说要堂堂正正。”
温柔道:“必须堂堂正正,说吧,你打算殴打谁,我去为你助威呐喊。”
云初道:“有人说我大唐如今满朝奸佞之徒。”
温柔点头道:“说的一点没错,吏部侍郎李敬玄今天就暗戳戳的来信,说是要把儿子安插我我长安县来,我这就回去拒绝,不给他开这个后门。
不过,他也说了,长安此次补官,我们可以有两个自由名额,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提拔两个自己想提拔的人。
你看,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云初听了一脸为难的道:“法曹的老张,在位置上已经六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若是还不能升职到从七品,错过今年,就再也没机会了。
也是鞍前马后的伺候了六年的老人了,看着怪不忍心的。”
温柔为难的道:“是啊,他的事情不好办,主要是出身奴籍,就这一条他就没办法由吏入官啊,除非李敬玄那边可以大笔一挥,把他的过往涂抹掉。
还有税吏老金,能忍四年时间一个子都没有贪墨,起早贪黑的给长安弄钱,这样的人要是还不升迁,我怕打击长安吏员们上进的心思。
如他这般的人至少还有两个,其中一个你都答应人家今年的升迁名额中有人家的,咱们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云初叹口气道:“堂堂正正的升官不成吗?”
温柔断然摇头道:“不成,而且毫无可能。”
云初捂着额头呻吟一声道:“那就告诉李敬玄,他儿子进长安县可以,不过,我要四个自由名额,如果可行,我可以让他儿子来万年县我手下任职。”
温柔叹口气道:“他女婿在流水牌子破灭之前去了河东闻喜县担任主簿去了,再这么下去,长安就成他李敬玄家族出人头地的阶梯了。
这一点都不符合我们堂堂正正的宗旨。”
云初瞅着温柔满是讥讽的脸,摊摊手道:“且从长计议吧,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温柔怒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堂堂正正的好,免得以后满朝堂都是奸佞之徒。”
云初道:“别的事情可以退让一二,我们自己还是坚守本心吧。”
温柔冷笑一声道:“晚了,南城改造工程的民居已经修建完成,搬迁百姓就要入住,商业住宅紧跟着就要起来,商贾那里还有老大一笔钱没有给人家结,一旦武氏兄弟给结了,商业住宅项目就要启动,按照我们以前的安排,必然是一笔乱账。
这可不算是堂堂正正吧,倒是皇后这边给钱给的痛快,人家算是堂堂正正。”
云初瞅着温柔道:“要不然我们就不坑武氏兄弟算了。”
温柔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整治南城烂尾工程后续得到的银钱,我们要全部投入到黄河环线工程上去,前期的款项,都是长安垫付的。
南城这边拿不到钱,等到年底,万年,长安两县的册簿上就会出现巨大的亏空。
我告诉你啊,这一次,你家没钱,我家也没钱,就算我们两个想要补窟窿都办不到。
当然,你可以再去你阿耶那里哭诉。”
云初烦躁的挥挥手道:“算了,算了,等这些破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再堂堂正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