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想到是火药。
之前安禄山动用了火药,做成了瓷火雷,利用爆炸时的淬毒铁钉来杀伤敌军,但后来就难以为继了,原因是原材料供应不上。
李邺之前也同样遇到这个原料来源问题,现在他通过大商人梁家,间接控制住了绵州老君山的硝石来源,梁家就成了李邺的白手套,源源不断将开采出来的硝石原料运到陇右进行提纯,再配制成火药。
不过现在火药在李邺手中,也只是一个燃烧剂的作用,用来补充猛火油的不足部分。
比如火油是液体,使用不方便,制成火油泥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稳定,时间久了就会失效。
那么用火药为燃烧剂就不会有问题了,在火药中混入砒石粉,制作毒烟弹,比夹竹桃还要厉害。
虽然火药可以制作成纸火雷、木火雷和瓷火雷爆炸,但威力还是太小,费事费力却伤不了几个人,最多是毒钉飞射可以伤人伤马,成效太低。
所以在铁火雷没有研制出来之前,李邺并不考虑火药爆炸在军事上的运用。
但李邺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提高火药的爆炸威力,那就是以量换效果,比如三百斤的瓷火雷爆炸,其威力可以把城墙炸塌,只是一次爆炸就要耗用半年的火药产量,成本太高了,如果产量上去了,偶然用来治理三门峡的暗礁,倒也是可行的。
虽然有了火药炸礁石的办法,李邺也暂时不打算使用,陕州不是他控制之地,过早泄露了火药的秘密,会引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想到这,李邺点点头道:“由陆路走也可以!”
李邺又对季寿春道:“带他们三人去陈长史那里,具体怎么做,陈长史会安排好。”
季寿春带着三人出去了。
李邺回到官房喝了口茶,这时,一名从事在门口道:“内卫李将军来了。”
“让她进来!”
片刻,李成华快步走进来,躬身行礼,“参见殿下!”
“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内卫虽然是李邺直属,但没有重要事情,李成华也不会主动来汇报。
“汇报殿下,卑职终于查到了天子监视殿下的耳目。”
李邺点点头笑道:“不容易啊!锲而不舍,查了半年,终于查到了,是哪里?”
“回禀殿下,就是黄河酒楼!”
李邺一怔,“之前不是说和它无关吗?”
李成华苦笑道:“之前我们方向查不错了,去查黄河酒楼的掌柜和东主,把他们老底查遍了,又监视了两个月,他们确实没有问题,所以就放过了黄河酒楼。”
“那怎么又回头调查黄河酒楼呢?”
“我们该查的地方都查遍了,都一无所获,后来我们几个首领分析案情,找来找去,发现还是黄河酒楼的嫌疑最大,我们又重新调查黄河酒楼,发现六个伙计居然都是账房聘来的,卑职问了掌柜,掌柜说,他和东主都不是兰州人,担心得罪地头蛇之类,所以东主就招了一个本地人做账房,账房又给他们介绍了六个伙计和两个厨师,酒楼就支撑起来,但实际上,只有两个厨师是本地人,这个账房和六个伙计都不是本地人,而是长安人。”
李邺笑道:“看来这个账房才是关键人物!”
李成华点点头,“殿下说得一点没错,这个账房才是关键人物,我们盯住了他,很快就有收获,此人在秘密收集情报,六名伙计也配合他一起搞情报,他们七人才是完美一伙。”
“原来如此。”
李邺笑了笑,“那你有什么想法呢?”
“卑职想他变成我们的人,他送的情报都是我们审核过的,对我们没有影响的情报。”
李邺欣然笑道:“这个想法不错,我支持!”
“谢殿下支持!”
黄河酒楼的账房姓贾,三十余岁,长安万年县人,实际上他是长安天机楼派来的情报探子,五名手下也是赫赫有名的神雕卫武士,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监视李邺,监视河陇节度府。”
这家酒楼的东主是陇州人,有权势人向他推荐了贾掌柜,他得罪不起,当然只能使用,这一点,连掌柜也没有告诉。
但东主做梦也想不到,贾帐房居然是天机楼的暗探。
下午时分,帐房贾信和往常一样从黄河酒楼里出来,他这个帐房也就是中午和傍晚忙一阵,忙着收钱找钱,掌柜是去招呼客人,不管收钱之事。
贾信在金城县也有半年了,他实际上是个长安破落户,读过几年书,能识字,被天机楼招募进去,培训了几个月便被派到金城县做情报探子。
所以很多破落户时带来的坏毛病也没有改掉,比如好赌好嫖,一有时间就会去赌馆青楼。
贾信在路边等了片刻,招手叫停了一辆牛车,他钻进牛车,吩咐道:“去江南赌馆!”
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人,不等他反应过来,耳廓被劈了一掌,他当即便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宽椅上,手脚都被绑住,周围光线昏黑,这是一间小屋子,没有窗,只点了一盏油灯,周围站了几名彪形大汉,目光像刀一样盯着他。
“你们是什么人?”
贾信忽然见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他的双股顿时一阵战栗。
这时,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女人,冷冷道:“首先你想想自己是什么人?伱自然就明白我们是什么人了?”
“你们是内卫?”贾信脱口而出。
黑衣女人点点头,“我就是内卫统领李成华!”
贾信大脑嗡的一声,完了,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自己隐藏得那么好,居然还是被发现。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说呢?”
李成华冷冷道:“你和五名伙计企图谋杀岐王殿下,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贾信吓得拼命摇头,“没有,我们是只是收集情报,绝没有想过刺杀岐王殿下,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李成华是这一行的专家,她只是稍微试探一下贾信,便把他的斤两掂出来了。
此人完全是一个外行加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