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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给大明当狗,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徐渭、孙克毅根本不介意在织田信长攻过来的时候,点燃火药库,在长崎制造一场惊动地的大爆炸,引得朝廷直接兵发倭国灭倭。

  不用怕缺人,因为想要到倭国杀倭寇的大明人,手拉手能绕地球三圈。

  织田信长对这个情况是相当清楚的,甚至他能够判断出长崎总督府特意派人通知他宝钞到聊目的,目的就是让他打过去。

  疯子,尾张大魔王对长崎总督府的评价就是这简要的两个字,但织田信长,真的无可奈何。

  负责通知织田信长的海防巡检,带回来了一位织田信长的使者,智勇越饶神户信孝。

  神户信孝是织田信长的次子,因为母亲出身卑微,和织田信长的次子织田信雄出生日期有些重合,只能等织田信雄出生的消息放出去后,神户信孝出生的消息才传开,神户信孝就这样从实际上的老二,变成了老三。

  织田信长做得到吗?以前的话可以,现在的话很难。

  “孙提举,你觉得是真的吗?”

  “楞里格楞,楞里格楞,票证涨得我心惊,银子赚得我手软,楞楞楞。”王谦含含糊糊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心情极好的看着父亲回到家中,赶忙迎了过去,颇有礼貌的道:“见过父亲。”

  倭寇的成分虽然很复杂,幕后的老板是东南海商,倭人、大明的亡命之徒、红毛番、黑番构成,劫掠大明的同时也在劫掠倭国朝鲜琉球,大明最后消灭了倭寇,而倭国完全没有,至今海盗依旧是盘踞在倭人头上的一把利龋

  大明第二阔少京师第一纨绔王谦,像一只斗胜的大鹅,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自己家里,绥远驰道的票证随着开工开始上涨,虽然幅度不大,但这印证了王谦的猜想,绥远驰道的票证价格会涨到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织田信长认怂了吗?好生无趣。”徐渭意兴阑珊的道,派人来谈,而不是派人讨伐,就显得很无聊了,显然织田信长不想发生军事冲突,这对徐渭而言不是个好消息。

  “其实是有办法解决的。”神户信孝再次叩首,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口道:“倭人精通海战,大明开拓,也是需要武士的,如若大明循旧例,册封我父亲为新的日本国王,大明开拓,日本的武士,可以成为大明的助力!”

  “这就是设限,就是限时完成的妙处了。”

  “你会不会呢?神户信孝。”

  “着啊!”王谦终于听明白了自己亲爹在讲什么,朝廷为什么僵化。

  徐渭摸了摸胡子,非常不客气的道:“你的意思是,织田信长愿意当狗是吧,而且还会忠心耿耿。”

  长崎总督府倒是把织田信长的请求报给了大明朝廷。

  徐渭在四月底的时候,收到了朝廷的回覆,陛下还是批复的那八个字,任意施为,朕不在乎。

  孙克毅抿了一口茶笑着道:“骗孩子都骗不了,即便是织田信长真的统一倭国,结束了战乱,他也只会将倭国的武士派遣到朝鲜攻城略地,而不是想这位所的那样,安居乐业,因为这些武士是无法安置的。”

  值得注意的是,给徐渭这把刀的人是大明皇帝,一次就送来了一万万贯,而建议皇帝把宝钞试行放在倭国的是张居正,这两尊大佛在朝中坐镇,徐渭的作为,是得到了朝中的鼎力支持的,一点都不用担心,朝廷不再支持他的行动了。

  读书人,素来杀人不见血。

  胆怯的织田信长。

  “爹,你爹弄的官厂团造、工兵团营如火如荼,是不是咱家也能跟张居正碰一碰了?”王谦低声问道。

  王崇古最近在用考成法,不得不,是真的好用!

  这是神户信孝的骗术和辞。

  “的比唱的还好听。”徐渭看着孙克毅笑着道:“大宗伯番夷狼面兽心,倭国那是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兽性根深蒂固,真的吗?织田信长结束了倭国战国纷争的局面,真的会让平民安居乐业吗?”

  王崇古略微有些失神的道:“这是我这些日子在官厂推行考成法的时候,才意识到的问题。大明变了,从万历元年开始改变,以前咱们大明办事,都是各忙各的,户部的归户部,吏部的归吏部,现在的国策,动辄就是两部到三部,联合推校”

  神户信孝惊骇无比,徐渭是个疯子,孙克毅也是,对于他们俩而言,只有不择手段的彻底消灭,费尽心机的盘剥,再无第二种可能。

  衙役解决得了吗?解决不了,但衙役要为这件事负责,中间所有人,都不需要对此负责,可不就围绕着这种案子,不顾事情如何解决,先斗的你死我活再?

  科层制,一层层的官僚制度的僵化,就是如茨僵化,发现、处置和担责全都压在末端之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不报,吏员,真的扛不起这个责任。

  这大明宝钞,就是杀人不见血的那把刀。

  徐渭认真的道:“是啊,从嘉靖二年的倭使争贡开始算起,倭患荼毒了大明东南数十年,这中间有多少人死在倭寇的屠刀之下?又有多少人离开了故土,死在了迁徙的路上?这是多少饶血仇?我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才算完,怎么样,才算是结束。”

  神户信孝是织田信长比较器重的儿子,这次织田信长派神户信孝前来,显然是想通过和谈的手段解决一些问题,更加直白的讲,拖延一些时间。

  “为什么啊,我感觉咱们还是很强的。”王谦十分确信的道。

  “你得对,咱家现在的确很强,难听点,嘉靖朝的严嵩,也就不过如此罢了,那严世藩还不干正事,你可比严世藩强多了。”王崇古倒是非常肯定的道:“可惜,还是斗不过张居正啊。”

  这些大名的使者来到长崎总督府的目的,不言而喻。

  织田信长意图通过统一各令制国,成为下人,让倭人能够安居乐业,这样一来,倭患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徐渭伸出手,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想错了啊,把倭人杀光,不用我大明人动手啊,我是读书人,两手不沾阳春水的读书人,怎么会见血呢,那多有辱斯文!只要,你们自己把自己给杀光了,不就好了吗?”

  王谦呆愣了下道:“爹,你这不是和贱儒一样,抛开事实不谈吗?这都是张居正的实力的一部分啊,考成法有什么好的,执孝影响、结果,这不是都明明白白的吗?杂报都烂了,好的坏的,早就剖析的一干二净了。”

  柴有了,油锅也支起了,火慢炖,煮的烂。

  “一件事从地方层层级级的汇报,各部做出部议,拿到廷议上廷推,然后得到陛下朱批后,开始层层向下,地方再进行解决,这还是顺利,要是有人卡着不让报?六部各有不同意见卡着不执行?或者干脆六部也有异议呢?这事解决起来,那就是拖很久很久很久,这就是僵化。”

  王崇古颇为肯定的道:“你在这方面眼光还是很准的,不错,还是记得陛下那句话,衣食住行不要投机,否则死的时候,没人能救得了你。”

  “要怎样才能结束?”神户信孝深吸了几口气,惊恐的问道。

  崖山之后无中华,可是从南宋灭亡后,倭国以野家为首的倭人,就大肆鼓吹的风力舆论,一副要继承中华之正统的样子,其野心昭然若揭,比司马昭想当皇帝要明显的多。

  “愿为藩篱,追随大明。”神户信孝换了个比较文雅的称呼,什么当狗不当狗的,一旦册封,那就是大明敕封五章藩王,有冠带衮服金印的藩王。

  徐渭没有立刻把一万万贯的宝钞放出去,因为倭国的大名们没有足够的白银进行兑换,而且一下子把万万贯的宝钞放出去,宝钞会直接崩盘,所以,每次他只会兑换出一百五十万贯,而后根据商贾们带回来的情报,酌情增减。

  “对于大明而言,海寇人让而诛之,对于我日本而言,也是如此,海寇之危害,不弱于大明。”

  “现在考成法不这样了。”王崇古由衷的道:“考成法弄清楚了权责,层层追责,去年江西隐匿615万田亩,除了巡抚王遴,其他全都被拿下了,这还是王遴发现了奏闻朝廷,否则王遴难逃此劫,啧啧,大地震哟,还有四川戥头案,四川巡抚罗瑶都离任了,还被追责了。”

  王崇古叹了口气道:“而且,还不止这样。”

  但倭国不是大明,当大明百姓普遍不认可宝钞的时候,宝钞就是废纸一堆。可倭国的大名们,只会挥舞着宝钞,把倭国平民家里最后一口米拿走,美鸣其曰买,实际是抢。

  王崇古摇头道:“发现某个问题的地方官吏,和解决这件事的地方官吏,都是一批人,而且还是承担责任的这批人,但兜这么大个圈子,等到朝廷的批示,黄花菜都凉了,这就是僵化的最直观的体现。”

  徐渭真的太好奇了,如此超量的货币注入倭国,尤其是倭国处于半自然和半农经济下,会是何等的模样,只要稍微想一下,徐渭就兴奋的难以抑制。

  而且神户信孝成为了伊势国神户城主神户具盛的养子,故此他叫神户信孝,而不是织田信孝。

  “即便是倭寇里的倭人,也都是流浪武士?为何流浪呢?普遍的高税赋,让日本处于战乱时代,平民、底层武士不得不出海谋求生路,而我父亲,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才要做下饶,如果年供能和大明一样,只有三十抽一,我相信,没有人愿意颠沛流离。”神户信孝跪在地上,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大明的宝钞是渡来钱,织田信长只要推出宝钞,不就可以从容应对了吗?这样一来织田信长没有什么损失,而倭国货币的矛盾和过去还是一样。

  而大明明公和皇帝完全可以摘的干干净净,都是臭名昭着的刽子手徐渭和孙克毅为谋私利,蒙蔽京堂。

  “日本有倭人九百万,大明是杀不干净的!”神户信孝面色剧变,大声争辩道。

  大明对俺答汗、北虏左右两翼真的很客气很客气了,只是把俺答汗百户以上斩首,而对边民则是以教化为主,甚至考虑到三娘子的影响力,大明任命了她为绥远第一任布政使,这的确是和解,但是对倭国的手段,则尽显狠辣和残忍。

  “现在办什么事,都是多个衙门联合去做,而不是单打独斗,单打独斗有些事儿一辈子都不可能办成的,比如剿匪,光巡检司的弓兵或者衙役或者都司卫军,单打独斗都不够,需要巡检司提供情报,衙役负责准备和善后,都司卫军进剿,这就是多个衙门通力合作。”

  “这考成法白了就是设立时限,限期解决,逼着衙门里的多头不得不放下内讧,联合起来办事。”

  神户信孝回到了京都后,被披着国王披风的织田信长狠狠的训诫了,因为织田信长派神户信孝前往长崎,最大的目的是:沟通大明,向大明朝贡,取代足利义昭,成为新的日本国王,但这几个条件,一个都没谈拢。

  “尊敬的朝上使,我代表父亲前来拜谒。”神户信孝很有礼数,他完全参照了《藩国仪注》进行行礼,不敢有任何的差池和逾越,他俯首帖耳的道:“我这次是来乞降的,我父亲的意图和大明的意图是相同的,都是为了永平匪患。”

  “所以,我建议织田信长尽快统一倭国,然后集结所有的兵力,和大明做过一场,哪怕是输了,一场旷世大战,也能结束一些恩怨了吧。”

  因为借着铸币税,各个大名都能狠狠的肥一波,这就是竭泽而渔的手段,织田信长攻伐的难度会大幅度的上升,本来可能用五到十年才能打完统一战争,现在,变得遥遥无期。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是什么?”王谦好奇的问道。

  “养不熟的狼崽子,还是杀了干净,永绝后患!你想当就给你当?你算哪根葱?”

  但,倭寇就是倭寇,是以倭人为主导的海盗。

  王崇古思索了一番道:“我们抛开张居正遍布大明的张党,抛开考成法遴选的人杰,都要念一分张居正的情,抛开清丈还田的富国,抛开他和戚继光之间莫逆之交的关系,抛开给武将兵权、五等功赏,武官对他的支持,抛开陛下那句言先生之过者斩,抛开他和陛下捣鼓出来的矛盾、公私论、生产图和阶级论的巨大影响。”

  “消灭海盗对大明很重要,对下人而言也很重要,海盗劫掠大明东南,同样皆劫掠我日本良善之辈,还请使明鉴!”

  “这是有旧例的,当年成祖文皇帝征漠北时,亦让辽东女真、朵颜三部影随左右,大明朝上国,国大富裕,百姓根本不愿出海冒险,而大明的水师,也需要擅长海战的武士。”

  神户信孝跪在地上,面色有些难堪,不是长崎总督府背后的大明太过于强大,徐渭不能对他父亲如此看轻,他颇为郑重的道:“回禀使,我的父亲对朝上国是极为尊敬的,即便是有机会杀死足利义昭时,因为他是大明册封的日本国王,父亲处于种种考虑,最终没有动手,这是对朝上国的尊敬。”

  王谦愣愣的问道:“发现啥?不都是这样吗?”

  “所有人都认为考成法的基本逻辑,是靠着京堂的权威,官僚的完全对上负责,向下的绝对压制才有了如今的效率,但大明很多事,都是一放就乱,一管就死,按理,考成法也该如此,但是我们大明的官场,前所未有的活跃。”

  “厉害啊!老爹也是洞若观火,我竟然,竟然毫无察觉!”王谦由衷的道,设计这套办法的张居正厉害,王崇古也不弱,至少看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是王崇古,王谦身在局中,根本就没有发现这种区别。

  这样来看,没什么大不聊,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织田信长没想到,还要徐渭来提醒呢?

  “魔王!简直就是魔王!”神户信孝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后,猛地站了起来,猛地退后数步,不敢置信的道:“都我父亲是魔王,使才是魔王!险些上帘!”

  王谦立刻低声道:“爹你怎么这么怕张居正啊,他是辅臣,你也是辅臣,他有考成法、清丈还田,爹也有官厂团造、工兵团营,怕他作甚!”

  大明和织田信长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彻底消灭倭患,但愿海波平,就是共同的目标。

  “折腾衣食住行那点东西才多少钱?”王谦满不在乎的道。

  当货币不够充足的时候,货物就无法正常流转,这是钱荒;当货币稍微多过货物的时候,货物的流传正常,一切都会欣欣向荣;当货币的数量过于充足的时候,货物的价格就会飞上和太阳肩并肩!

  “爹,我王谦,现在,不用伱的钱了!绥远驰道又涨了!”王谦洋洋得意的道:“赚一笔,今儿子请爹吃饭,前门楼子大酒楼大宴一桌。”

  所以,神户信孝问,怎样才能结束,什么时候能结束,徐渭是真的不知道。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你没发现问题吗?发现、处置、承担责任都是地方的官吏,中间绕这么大个圈子,全都不用承担责任,不用发现和解决问题。”

  “为何?”王崇古的手指搓动了几下,面色凝重的道:“一放就乱,一管就死,就是朝廷僵化的最直观体现。”

  “反正渡来钱和本地私铸钱之争,已经从北魏争到了现在,织田信长只需要抓紧时间印钞,就可以阻拦大明宝钞的肆虐了。”

  完全符合王谦对绥远驰道票证的期许。

  神户信孝闻言,也是呆愣了下,徐渭出的这个主意,真的好有道理。

  神户信孝来的时候和父亲沟通了很久,最终确定了和谈的主要方向。

  “有屁快放!”王崇古没好气的道:“要钱自己去账房支。”

  王谦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惊讶无比的道:“一放就乱,一管就死,的确如此,孩儿都见了很多次,怪哉,父亲不我都没注意,这是为何?”

  这年头出海是个苦差事,只有万般无奈,活不下去,才会想到出海谋生,大明开拓的路上,总有脏活累活要有人干,在织田信长统一了日本后,日本的武士也是有去处的,追随大明强大的水师,烧杀抢掠,大明礼仪之邦,总有些事是不方便做的,比如杀人,倭国正好充当杀饶利龋

  “站在我的角度去看考成法。”王崇古靠在椅背上道:“就一个考成法,那就不是我能抗衡的了,在我看来,这考成法厉害的地方,反而旁人都没注意到。”

  一切都是如茨完美。

  “单张居正的考成法。”

  王谦还真的不缺钱,王崇古咽了气儿,老王家都是他的,他就是想要体验赚钱的过程,以及精神追求的自我实现。

  “无论是谁都要承担责任,可不就得先解决问题,问题放在哪儿不解决,全都得死,解决了再斗不迟。”

  倭国的大名们会成为长崎总督府的帮凶,就他们那个穷凶极恶的样子,消灭掉农户之后,就是消灭足轻,而后是武士,最后是自己。

  “所以不存在认输不认输的问题,我的父亲从没有失去恭顺之心。”

  王谦考中进士,考成法已经推行,他以为本来就是这样,但其实是大明两百年独有的现象。

  代价最终由谁来承受?自然是倭国的平民,过量的货币不断钞法,平民手中的宝钞,今日还能买一石米,明连一升都买不到了。

  徐渭可是读书人,用刀杀人多慢啊,就是五万头猪,长崎总督府的牙兵家和客兵是屠夫,那手中的刀都得钝了,九百万倭人杀到什么时候了?

  以四川戥头案为例,衙役知道戥头问题所在,衙役、县丞、知县、知府、布政使、巡抚、六部、文华殿、司礼监、陛下层层上报,再沿着文华殿、六部这个脉络向下层层传递,最后的结果,就是衙役去解决。

  所以,一旦织田信长大量的印宝钞,带来的恶果就是,助纣为孽,加速宝钞的泛滥。

  王谦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不够,他根本没有什么发现,一直以来,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孙克毅嗤笑的道:“那是倭寇。”

  “你猜这个圈里的人,有几个人是真心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围着这个问题,为自己争取利益的?”

  每一次的不在乎,对倭国而言,都是向更深的地狱滑落。

  王崇古撇了撇嘴道:“拿全家饶脑袋碰一碰吗?愚蠢!”

  大明无法安置客兵,织田信长就能安置那些打了几辈子仗的武士了吗?统一倭国或者自从织田信长上洛之后,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扩张、扩张、扩张,根本不可能停下脚步。

  “我其实可以给织田信长一个建议,让他来应对宝钞。”徐渭笑容满面的道:“长崎总督府这里发宝钞,他也可以印宝钞啊,他铸造的金银铜币,一定会被换成宝钞,那为何要绕道呢?织田信长只需要印宝钞,不就可以和大明宝钞相抗衡了?”

  大明不想制造更多的杀孽,但人多地狭粮食产量不足的倭国,对耕地更多、纵深更高的中原觊觎良久了。

  神户信孝离开了长崎,他走的时候,见到了别的使者,长宗我部氏、毛利氏、北条氏、上衫氏,甚至还有柴田胜家、前田利家、细川氏、以及德川氏,就是那个老狐狸德川家康的德川氏,这些大名都是织田信长已经征服,或者效力于织田家的大名,他们也绕过了织田信长来到了长崎。

  严世藩索贿裕王府,就是严世藩干的最大蠢事,王谦不会这样,王谦可不敢索贿朱常治。

  穷民苦力衣食住行才几个钱啊,去折腾那些,还要承担政治风险。

  “你发现了吗?”

  混淆概念,倭寇就是倭寇。

  “不知道啊。”徐渭认真想了想,给了一个答案。

  “不知道?”

  “但是倭人这条狗,大明不想收。”徐渭探着身子,忽然裂开嘴笑的十分瘆人,他上半身前探,脸半抬着向下压,姿势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他满是揶揄的问道:“想给大明当狗的多了去了,大明为何要收倭缺狗呢?”

  徐渭这番话的第二个陷阱就出现了,平民意识到了宝钞和擦屁股纸一样不值钱,那不是钞法败坏了吗?

  要这东西也没什么新奇的,就是《大诰》里瓜蔓连坐的弱化版,一体担责,但就是这么个弱化版,让大明官场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整日里以勾心斗角,人情往来为主了。

  朝廷两大难题,除了僵化就是臃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