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变化再现
直到夏侯尚亲口开始吐露军机之前,刘禅哪怕作为一个前世的现代人,都没能准确估计出阿月在他心里究竟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孟达麾下兵马四千余,引三千五百人自沔水西去……
“徐晃麾下兵马四千,大部分乃是新兵操练,虽严加操练已可如臂使指,重压之下仍难免出乱子……
“我带来的六千人已死伤近半,此时虽并入徐晃麾下,却恐一时难以忍受其严苛的御兵之道,加之新败,定然心生怨忿。”
已经决定相信、也只能相信刘禅的夏侯尚,开始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这边的情报倒了出来。
甚至远超刘禅的预期。
他要用尽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增加刘禅兑现承诺的可能性。
刘禅面带讶色的听完,随后眼珠一转,问道:“汝身为曹丕心腹,定然知晓许多曹魏军机,对其兵力、各地布防想必亦有所知。若可一并告知于孤,孤可留你在成都与阿月厮守终老,如何?”
夏侯尚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低头半晌不语,最后叹口气道:“吾此次已负子桓厚望,终不可因男女之情,再负君臣、兄弟之义。能救阿月,吾愿足矣。”
对于这个以前并不怎么熟悉的曹军将领,刘禅此时却生出了不少好感。
虽注定不能为我所用,如今却不太想杀他了。
“汝且在此处养伤,待此战结束,孤自会派人去送信于阿月。”该说的说完,刘禅也该回去对眼下战局做出决断部署了。
夏侯尚恭敬一礼,也没多言,回去坐在干草上,又将那香囊拿了出来……
刘禅行出房外,将夏侯尚的书信叠好揣进衣袖,与马超边走边道:“孟达既然不过三千多人马,又无霹雳车在军中,西城应当一时难以攻克。
“孤欲遣孟起将军前往救援,却又无大军可委于将军,不知将军……敢去否?”
自此往东面对徐晃主力,基本就是山地作战了,骑兵派不上多大用场,不如派回去骚扰孟达协助守城,待徐晃军一破,孟达孤军自溃。
马超闻言虽知是激将,仍傲然道:“臣只需率百骑前往,定破孟达而归!”
“好!将军此去,还可将夏侯尚带上。”刘禅笑道,“将军可借其说降孟达,此人心忧阿月安危,定然配合。纵然一时未降,亦可动摇其军心。
“孤素知孟起将军骁勇,自然信得过将军,但将军此去毕竟兵寡,届时只需袭扰即可,不必强求破敌。”
虽说刘禅对那夏侯尚已没了杀心,不过既然俘虏了敌军主将,总要充分榨取他的剩余价值才好。
马超闻言点头道:“臣领命。”
西边的孟达军不足为虑,一来他对沈忠和五百赤星军有信心。
虽只是预备队,但沈忠有守江陵的经验,他们又不缺弓弩,在其带领下守城应当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马超率骑兵从旁袭扰,当暂时无碍。
只是自己手中兵力也太少,只能等其他战线的局面发生变化了。
……
变化来得比刘禅预想的更快,数日后,一封书信传到了他手上。
“哈哈哈,如今退路被阻,徐晃欲出三郡难矣!”
王副将见刘禅大喜,试探着问道:“莫非……关将军当真取下了房陵?”
“正是。”刘禅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
王副将接过书信浏览一遍,亦是大喜:“如今三郡城池俱在我手,曹军必败!”
“太子,太子!刘将军醒了!”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
刘禅笑道:“好事成双,今日倒是个好日子。走,咱们去看看。”
刘封倒也不是始终昏迷至今,他中间也有醒转的时候,但只能趁机喝些稀粥汤水,而后便又昏昏欲睡,中间还发起了高烧。
直至今日,方才退烧彻底醒转。
随着侍者来到刘封寝室,刘禅推门而入,走到床边。
“臣刘封,参见……”刘封见他进屋,挣扎着想要起身。
刘禅俯身一把将他按了回去,没好气道:“你重伤方醒,还是好好躺着吧,真去了那边我可没本事再去救你……此处只有我兄弟,不必如此见外。”
刘封咧嘴一笑,依言躺了回去。
荆州之后,又添此番经历,已让两人的相处自然了许多。
“先生,吾兄伤势如何?”
旁边一老者连忙躬身道:“不敢不敢,老朽识浅,岂敢在太子面前妄称先生。幸亏刘将军身强力壮,伤势恢复良好,只需再将月余,便无碍了。”
“哪需要那么久,只需三日,我定可上马作战。”刘封急道。
刘禅一瞪眼:“一月之内,我自会派人盯着你,你只管养好身体便是。上马?你的战马已先走一步,你也想步其后尘不成?”
刘封想起当日之事,还有死在阵中的战马与五百死士,顿时泄了气。
但很快又抬起头来急道:“公嗣,如今战事如何?问那下人,他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急煞我也!”
“哈哈,正要将几个好消息说与你听……”
将堵水河一战、关兴袭取房陵等事说与刘封后,他也大笑起来:“如此,三郡定矣!待我等与安国夹击东岸曹军,定再让曹操损兵折将!”
笑罢刘封忽然又皱眉道:“不过公嗣,此次凶险至极,你且莫再以身犯险了,可不会每次都被你侥幸逃脱。”
刘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这一身伤又是怎么来的?且把自己的伤养好再来说我吧。”
刘封:“……”
二人叙话片刻,刘禅见他还是面白体虚,便未再多做停留,嘱其好好养伤之后便离开了。
他这边好事成双,心情自然不差。
徐晃和孟达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徐晃自夏侯尚被俘的那一刻,便知此番争夺三郡又失败了。
原本有内应在此,想的是轻取三郡,是以带的兵也不多。
如今不仅申家兵败,擒杀刘禅的计谋不成,反把自家主将搭了进去……已不可能凭他这七千人再夺三郡了。
他现在想的,已经变成了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而且不仅如此,刘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到了东岸,每日傍晚后、清晨前频施冷箭,大军不胜其扰。
那些人专挑取水、如厕的士兵下手,突放冷箭,无论中与不中,皆一击即走。
茅坑必须定点修在营外,如此一来,便经常有憋着屎尿的曹兵被人放冷箭……
以至于现在曹军几乎到了谈屎尿变色的地步。
派人追击,那些人宛如山间猿猴一般,根本追不上。
甚至追着追着,还会被树上、大石后面、枯叶堆里……各种匪夷所思地方的蜀军偷袭。
那冷箭上面不知淬了何种毒药,中箭后伤口溃烂、流脓不止,往往不是致命的部位也要丢半条命去。
派的人少时,敌军不知怎的得到消息,就会有数股前来合击。
这几日下来,死伤已有数十人。
而回击才只杀了一人。
伤亡虽不大,但这种骚扰却极大的影响了新败曹军的士气。
甚至夏侯尚留下的那些人,近来隐隐透出一些危险的迹象,虽被徐晃压下,可若再这么下去,军心必乱。
徐晃必须要撤军了。
至于孟达……在忍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任谁每日被城头上的无名小卒辱骂,也会忍不住的,何况孟达自视甚高。
此一战关乎他日后在曹魏的前程,就此退兵是不可能退兵的,跋山涉水来了,再灰溜溜的回去,日后被知道他也别想再出头了。
必须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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