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灾之时,我便已知晓,小冰期的粮草很难生长,异族为了生存只能抢掠,袁绍也因此才击败了内忧外患之中的公孙瓒。”
“第二年收拢第二年小冬灾的难民时,我便命黄忠将军前往官渡附近察看一番,方才有了如今这地图,但没有袁绍在此处的行军图与布防图,如今,就看兄长你是否敢于一试。”
言语间,戏煜神色间似有精光闪现。
“奉义,但凡你说之事,为兄绝无不信。”曹操很是肯定道。
戏煜淡笑道,“依我看,这镇守乌巢之将,乃是淳于琼。”
“我知道此人,好饮酒作乐,实属无能之辈。”曹操沉声道。
“许褚与典韦二将皆有万夫之勇,今夜,兄长可命二人率八千精骑,连夜突袭,烧毁乌巢之粮草,可无论此地守军如何,我们均将付出代价。”
戏煜叹息一声,沉声道,“但是,这也是让伤亡将至对少的最有效的策略了。”
闻言,曹操甚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戏煜,曹操清楚记得,当初戏煜说过,不想在战场上看到过多伤亡,“奉义,为何你变了许多?”
“我为徐州牧已有两年,打青州又耗费了四月之多,也因此见过太多因果。我只是忽然发觉,如若能快速结束这乱世,迎来一个安宁之世,或许才是真正的大功德。”
“兄长,如今我算是参悟了,我想放下羽扇,拿起战刀长枪了。”戏煜神色坚定道。
“不可,此事断然不可!!”曹操立即眉头一皱,看了看戏煜。
此刻,戏煜身穿将军轻甲,额戴玉带,黑发飘逸,神色冷然,全然一副将军姿态,“奉义,听你话中之意,你是想让仲康与典韦前去偷袭乌巢,而你则是亲自披甲上阵,正面杀敌?”
“此事绝对不可,倘若以前,我定当让你上阵杀敌,那时,我甚是希望你成为我之猛将,为我冲锋杀敌,出生入死,为我卖命。”
“但是如今,此事绝对不可能,我绝不同意你亲自上阵!”曹操语气甚是告诫道,“奉义,如今你绝不能死,你必须保护好自己,一点伤也受不得。”
“为什么?”
戏煜一脸错愕的看向曹操,心中暗道:曹操这是为何,之前恨不得我不上战场,可如今,我正想上阵杀敌之际,为何你却不肯放人呢?”
“奉义,不可再言此事,我心意已决,绝不答应此事。”曹操依旧态度强硬道。
“奉义,你虽然立功心切,但终究不是猛将。”曹操看向戏煜,丝毫不肯退让,“如若你真想去,可否答应只为我斗将,如何?”
一番讨论之后,曹操让许褚与徐晃二人前去偷袭乌巢,典韦则是留在军中。
而戏煜则为前军大将,代行曹操之职,以镇守督军,但绝不能涉及冲锋陷阵之事。
这一夜,戏煜脑中时常响起曹操那句“你绝对不能出事”。
戏煜忽然想到,不知不觉,就已八年了。
他也由一个少不知事之人,成长为今天这般稳重而被天下皆知之名人。
细细想来,戏煜只觉心中颇为暖热。
不知不觉间,再想起曹操如今之模样,戏煜这才不由发现,其实曹操也变老了。
这人一旦老了,便会更加在意生死,在意功德名望,曹操如今是真心不希望戏煜出任何意外。
……
如今,袁绍的兵马已然没了退路,接到进攻令之后,兵将们只得将全部心思放在进攻曹操之事上。
其他谋臣,诸如田丰均无话可说,众人皆知,袁明公心意已决,自然不会再改变。
熟悉袁绍的人都知晓,袁绍之所以会让一众谋士商谈献策,为的是左右他之想法,让其难以下定论,但倘若袁绍有了定论,便会更加圣明,甚是难以动摇。
无论是谁,如若再要反驳,那便是自讨无趣。
在这一点上,其他谋士皆不如许攸。
但许攸毕竟乃是袁绍好友,两人相交多年。
正因此,辛评,郭图等人,只能去想别的对策。
而田丰却是望而生叹,无言以对,至于沮授……身为沮君的他,乃是河北士族之首,在清河郡内甚有名望,在他身后,依旧有很多人在支持与观望。
如此,他的退路很多,甚至也有准备坐山观虎斗之打算。
于是乎,第二日天明,袁绍与曹操之间长达三月之久的对峙,就要打破。
两方兵马数十万之众,在官渡战场对垒,颜良依旧在前军之众叫阵。
但今日曹操军营之中出来应战之人,乃是一名颇为消瘦之将,此人戴着玉带,头冠,虽年岁不小,但胡须却不算长,只是稀疏点缀于下巴周围,整个人浑身更是有一股书生之气。
尽管如此,此人五官菱角分明,英姿飒爽,颇带几分美男子之态。
“汝乃何人,呵呵,曹营之中可是无将可用了?”颜良笑道。
袁绍此刻带着别驾许攸,也是指了指戏煜,此人看着年岁不大,但穿着甚是嚣张,只因身上连战甲都未曾穿上,只是穿了便于行动之轻甲,只不过将身体之要害部位护住而已。
但袁绍军中之重要将领与幕僚军官无人认识此人。
“此人姓甚名啥?”
袁绍立于华盖之下,探出头去,看着戏煜,喃喃自语道。
“乃是戏煜。”
“此人,是戏煜!!”许攸忽然看见戏煜手中之兵器,甚是震惊道。
许攸常年打探徐州消息,虽未成见过戏煜本人,但却听闻过戏煜所使用之兵器。
那兵器乃是当年在兖州之时,当地豪绅卫兹所赠,名为虎头鎏金枪,重达百斤!
倘若平常之人,根本握不住此枪,更别说提枪上战马。
许攸立于袁绍身旁,沉声道,“主公且看,看战马黑色贵重,气势不凡,虽有些老迈,却雄风犹在,如若我所看无错,此战马乃是曹操当年名震天下之绝影马。”
“据说此马一旦奔跑起来,连它自己的影子都无法追上。”
“吾乃,河北戏煜。”许攸话音刚落,戏煜便扛着长枪淡然道。
戏煜穿越来到冀州,在这里生活过,自然也就把自己当做冀州人,只是,在他看来,袁绍确实并非明主。
戏煜不想被昏庸之主所累死,故而不肯归附。
他看中曹操实乃明主,虽真正匡扶汉室之心并不纯粹,但也只有曹操至死都未曾称帝,可诸如刘备与孙权,皆称帝自立。
“哦,河北人?呵呵,那倒与我是同乡,只是,戏煜之名,我却未曾听说过。”
颜良虽然一脸微笑,但神色间的戒备之意将其出卖。
在这之前,吕布被戏煜斩杀,此事天下皆知,只不过多数人认为戏煜乃是借助人数众多方才斩杀了吕布。
“吃我一刀!”
颜良忽然一声冷呵,随即手提斩马刀,一拍战马便冲着戏煜冲杀过去。
但让颜良未曾料想到的是,戏煜也拍马冲杀而来,并且,速度比他颜良还要快速。
此刻,双发战鼓高声响起,犹如暴雨般不断直冲云霄。
这鼓声更是敲进众人心底,双方兵马无比关注二人之交战,尤其是曹军一方,更是屏住呼吸,甚是紧张与期待。
前些日子,曹军被颜良斩杀多名将领,曹军士气可谓低落至极。
如今,他们甚是不知戏煜迎战颜良,又当如何结局。
之前他们虽也知晓戏煜名号,但今日乃是首次见到本人。
此刻,曹操双眼微眯,心中甚是紧张,双手不觉间紧紧捏住车辇把手。
他担心戏煜受伤,更怕戏煜不敌颜良,被其斩杀。
这时,戏煜与颜良二人快速交战,戏煜的绝影马确实快过颜良之战马,这绝影马更是口中喷出一道白气,快如闪电直接朝颜良撞飞而去。
戏煜手中虎头鎏金枪立即横扫,荡开手臂,一枪挥出,巨大力量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撞得颜良连身形都无法稳住,身子跟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砰!”
“噗嗤!”
霎时间,颜良脖颈处忽然一道粗壮伤口,颜良顿时毙命。
“什么……这……”
见状,袁绍顿时惊骇不已!
颜良……颜良被斩杀了?!
袁军阵中所有将士更是死一般安静,落针可闻,谁也未曾料到,一个回合,戏煜便将颜良斩于马下。
“尔等还有谁出来与我一战?!”戏煜在袁军阵前绕了一圈,挥了枪花,高声吼道,“吾乃大汉将军戏煜,可还有人前来送死?!”
一时间,袁军阵中,无人出来应战。
此刻,袁绍骑下战马也如受到惊吓一般,袁绍双手也忍不住颤抖,心中甚是震惊,浑身微微发颤。
“哐当!”
颜良那斩马刀高高抛向半空之中,落地时发出清脆闷响,袁绍的心也跟着跌落悬崖一般,不知何时能落地。
如此没着没落之恐惧感,使得袁绍内心甚是惶恐。
与袁军阵中不同,曹操阵中,随着一片哗然声之后,忽然响起阵阵呐喊之声。
将士们不断喊着己吾侯,军师将军,所有人便知那人真乃戏煜。
“此人……真乃戏煜?!”
袁绍之兵马,此刻早已愣住,许久时间皆未能反应过来,戏煜又接着喊了三次,依旧无人敢出来迎战。
“子远,此人……真是戏煜?”
“大汉军师将军,己吾侯,若非戏煜,还能是谁?”许攸也愣住了,戏煜竟然此时出现在曹营之中。
戏煜前来也就罢了,可谁曾想真乃名副其实之猛将,竟然一招便斩杀了颜良。
此刻,颜良之好友,文丑,此人眼中尽是疯狂之杀气。
但他却不敢立即上前迎战。
文丑紧紧拉住身下战马,不停的原地打转。
文丑虽蛮勇,但也不傻,他刚才看得很清楚,戏煜力气之大,一枪扫飞出去,竟如巨大铁锤夹裹威猛之力。
仅凭那挥舞而出的劲风,便让枪杆弯曲,如若抽打在身上,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尔等不敢迎战,却又不退,竟然如此,倒不如投降?”
言语之间,戏煜稳稳牵住缰绳,满脸乃是嘲讽之色,“本以为袁绍袁绍久负盛名,号称麾下兵多将广,更是人才辈出,不曾想乃是一群缩头乌龟而已?”
“尔等,还有谁敢上前与我迎战?!”
纵然戏煜这般辱骂,袁绍阵营之中仍旧无人敢出面与戏煜交战。
袁军阵营更是死一般安静,落针可闻。
“怎么,尔等一个个都乃哑巴不成,竟连屁声都没一个?!”
沉静,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静。
除了偶尔的战马嘶鸣之声,无人说话,袁军阵营之中,哪怕是袁绍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颜良之死历历在目,颜良之猛更是众人皆知,此刻,如此猛将却被戏煜一刀斩于马下,众人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与袁绍更加震惊之事,这戏煜本在平原,为何突然出现于官渡战场?!
更让袁绍惊叹之事,乃是戏煜赶来戏煜,竟无人上报此事。
如若此等军情早日送达,袁绍也能趁早安排应对之策,也不至如今被戏煜杀个措手不及。
许久之后,经过许攸一番安慰,袁绍这才缓过神来。
“主公,如今决战尚未开始,如若就让曹军士气大振,我军之士气必将反受其害,长此下去,必然士气涣散,倒不如趁昨日士气之余味尚在,当下直接与曹军决战!”
许攸当即甚是孤注一掷的说道。
许攸此计,让原本有意即刻开战的袁绍,心中决断更加坚定,他也深知如若再让戏煜这番叫骂下去,袁军阵营之士气只会越发下落。
“众将士听令,立即全军出击,与曹军一决生死!”
袁绍顿时大喝一声。
霎时间,袁军阵营之中,前锋兵马立即开始向曹营发起冲锋。
见状,曹操猛然一惊,立即高声喊道,“奉义,速速回营!”
戏煜立于战马之上,深深扫视了袁军前锋兵马一阵,这才拍马撤回营中。
“戏大人一刀斩杀袁绍猛将颜良,此事定当威名远扬!”
“是啊,戏大人真乃天兵神将,勇猛无敌啊!”
“可戏大人本是主公麾下第一文臣谋士吗?如若今日亲眼所见,真不知戏大人竟是文武双全,更是武艺高超啊!”
被众人一番夸赞,戏煜故作谦虚道,“众位过奖,你们可千万别学我,斩颜良可不只是动动刀那么简单,就能立功于阵前……”
无论戏煜此时所说何言,此刻他人皆不会因此而惊叹。
此时,曹军阵营之前军已然开动,中军跟着推进,后军则是暂时掠阵,此刻当然不能将全军尽数投入战场之中。
最前面之前军领兵乃是典韦,吕玲绮领兵于中军。
吕玲绮此刻手拿方天画戟,身穿轻甲,英姿飒爽,好不威风,一众兵士一见她手中兵器,自然明白此人之身份。
此女将定当吕布之后嗣,虽不知此人实力如何,但仅是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之杀气,便是令人生畏。
很快,曹军与袁军之前军便交战在一起,袁军之前军领兵乃是文丑,与典韦一样,皆是十分勇猛之将,加之文丑此刻甚是想为好友颜良报仇,故而刚一迎面,文丑便快速俯冲起来。
反观典韦的陷阵营乃有铁马镫,直接顶着袁军人马杀了上去,不多功夫,便是冲得袁军之前军人仰马翻,场面甚是激烈。
“如此,必胜!!”
戏煜看着眼前之战况,随之下了决断。
虽然袁绍之军有数十万之众,前军后边还有兵马不断向前冲击,但此时,袁军之伤亡明显多于曹军,如此,袁军必败。
“奉义所言甚是,吾观典韦之勇猛,定不在吕布之下。”
听得此言,戏煜乃是哭笑不得,随即转过身,笑道,“吕布一死,这天下稍微勇猛之武将便皆不输于吕布?”
曹操笑了笑,此刻心中甚是畅快。
以眼前之战况,此战定当是胜券在握,当然,曹操所断定的不是眼前之胜利,更是后续对袁军之连续压迫与进攻。
“传我令,立刻叫后军将投石车推上来,以待战机向前进攻!”
“喏!”曹操伸手战将立即领命而去。
此时,曹军之前军与中军皆已投入战场,与袁军激烈交战,戏煜亲眼如此战事,整个人只觉浑身热血沸腾。
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几十万人,几万战马在战场上厮杀适合场面,今日一见,果然是尘土飞扬,血水成河,毫不壮观与震撼。
戏煜更是忽然明白一事:两军交战,最重要之事并非将军或者兵马之勇猛,而在于整个阵营之“气势”!
“气势”,往往乃是一支军队之精气神,高昂的“气势”将给军队只将士带来强大之求胜信念,进而拥有非常强大之力量,所谓势如破竹,便是如此。
比如此时的曹军,本来前几日士气低落,“气势”甚是颓败,但经历刚才戏煜一刀斩杀猛敌军猛将颜良之壮举,曹军顿时士气大振,“气势”昂扬。
曹军将士变得凶猛杀敌,下午时分,曹军便攻破了袁军中军大营。
中军统兵之吕玲绮,抵达战场后,比一般将军更要凶猛,力大如牛,杀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