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的争吵声此起彼伏,扰得人心烦意乱。
县令夫人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在这喧闹混乱之中,终是下定决心。
她轻提裙摆,脚步匆匆地朝着戏煜所在的客房走去。
到了客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戏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县令夫人推门而入,只见戏煜正端坐在桌前,神色冷峻。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声音颤抖地说道:“丞相大人,求求您饶了我家老爷吧。我愿意抄家,只求您能留他一条性命。”
戏煜闻言,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县令夫人,厉声道:“哼!县太爷罪大恶极,鱼肉百姓,犯下种种恶行,必须被杀头以平民愤!”
县令夫人身体一颤,哭得更加悲切,双手紧紧抓住戏煜的衣角,苦苦哀求道:“丞相大人,老爷他虽有错,但还望您看在他多年为官的份上,网开一面啊。”
戏煜猛地站起身来,甩开县令夫人的手,怒喝道:“为官不正,祸害一方,绝无姑息之理!”
县令夫人瘫倒在地,哭声在客房中回荡。
县令夫人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声音几近沙哑:“大人,若老爷去了,妾身与这一家老小该如何是好啊!”
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戏煜看着眼前悲戚的县令夫人,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略有松动,但语气依然坚决:“你家老爷所犯之事天理难容,若不惩处,何以向百姓交待?”
县令夫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不顾一切地爬到戏煜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大人,妾身愿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只求您能饶老爷一命。”
戏煜长叹一口气,背过身去,沉默片刻后说道:“夫人,此事并非我一人能做主,县太爷的罪行众人皆知,若要饶他,实难服众。”
县令夫人绝望地松开手,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吗……”
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呆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差役跑进来禀报:“大人,外面的百姓听说此事,群情激愤,要求严惩县太爷!”
戏煜神色凝重,看向瘫软在地的县令夫人,说道:“夫人,你也听到了,民心不可违。”说罢,拂袖而去。
县令夫人望着戏煜离去的背影,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很快,县令夫人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衙役们在庭院里忙忙碌碌,将抄家得到的财宝一箱又一箱地规整着。
然而县令夫人却仿若未闻未见,她两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穿过这喧闹而又陌生的场景。
她脚步虚浮,径直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后,她缓缓地关上了门,将外界的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她微弱的呼吸声。
县令夫人抬头看向房梁,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神情。
她搬来凳子,解下腰带,打了一个死结。
泪水再次从她的眼眶中涌出,她轻声呢喃:“老爷,妾身来陪你了……”
然后,将头伸进了那个夺命的圈套,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她的身体在空中摇晃着,生命渐渐消逝,而这曾经显赫的县令府邸,也在一片阴霾中走向了没落。
很快,有个衙役路过那房间,不经意间瞥见了悬在房梁上的县令夫人。
他大惊失色,“啊”地尖叫一声,引得其他衙役纷纷围了过来。
“这这县令夫人居然上吊自杀了!”发现的那个衙役满脸惊恐,声音都在颤抖。
其他衙役看了一眼,纷纷摇头,有人不屑地说道:“哼,她死了就死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丞相汇报一声就是了。”说罢,还撇了撇嘴。
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衙役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们,你们看,这些财宝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如咱们偷偷地拿一小部分据为己有,剩下的再交给丞相。”
他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财宝箱子。
然而,立刻有个一脸正气的衙役站出来,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这种做法是万万不可的!丞相英明,若是被发现,咱们都得掉脑袋!”
那先前提议的衙役一听,顿时猛打了一个哆嗦,想到丞相的威严,额头上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
过了一会儿,最先发现县令夫人自缢的那个衙役打破了沉默,他咽了咽口水,说道:“那咱们还是赶紧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丞相吧,免得夜长梦多。”
其他衙役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留下几个人看守财宝,其余人则一同前往丞相府。
一路上,那个提议私吞财宝的衙役心有余悸,脸色苍白,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县衙方向。
不一会儿,戏煜传他们进入。
众人战战兢兢地走进大堂,齐齐跪下。
为首的衙役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丞相大人,县令夫人在府中上吊自尽了,抄家所得的财宝分毫未动。”
戏煜神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沉声道:“可有其他异常?”
众人皆摇头,大气都不敢出。
戏煜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将财宝登记造册,全部充公,用于救济灾民。若让我发现有人胆敢中饱私囊,严惩不贷!”
众衙役齐声应道:“是,丞相大人!”
随后,便匆匆退下,赶忙去处理后续事宜。
另一边,在宁静的寺庙中,一名身形矫健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欧阳琳琳的面前。
欧阳琳琳正站在寺庙的庭院中,望着飘落的花瓣出神。
暗卫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夫人,小的来向您禀报。丞相遇到了些事情……他要在那个村里呆上一段时间,让您在这里耐心等候。”
欧阳琳琳听闻,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轻轻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暗卫正准备离开,欧阳琳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等等,还有一事烦请你转告他。”
暗卫停住脚步,抱拳道:“夫人请讲。”
欧阳琳琳神色略显哀伤,缓缓说道:“这里的住持已经去世了……”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对住持的怀念之情。
暗卫应声道:“是,夫人,小的定会将话带到。”
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欧阳琳琳望着暗卫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脸上满是落寞。
欧阳琳琳咬了咬嘴唇,跺了跺脚,知道自己就是吃醋了。
那拓跋玉有什么好,真让人羡慕。戏煜为何就不带着自己一同前去?留在这寺庙里,好生郁闷。
她的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眉头紧锁。
但很快,她像是在自我劝解一般,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不行,我不能再这般自怨自艾。我要让自己静下心来。”
她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佛经的阅读上,这样就能更好地消磨时间了。
说完,她转身向着藏经阁走去,步伐虽还有些沉重,但神情已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另一边,戏煜和拓跋玉并肩来到了王小二的家中。
王小二一看到他们,脸上瞬间布满了惶恐之色,连忙行礼,“扑通”一声就给两个人跪了下来,嘴里不停说道:“丞相大人,小的给您请安。”他低垂着头,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王氏从屋子里匆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惊,赶忙跟着下跪,神色紧张又敬畏。
戏煜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一脸温和地说道:“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客气。”
王小二和王氏赶紧侧身相让,满脸堆笑地说道:“大人,快请进屋子,屋里简陋,您别嫌弃。”
王小二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说道:“大人,小的太紧张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般大的官。”
他的眼睛不敢直视戏煜,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戏煜听了,不禁笑出声来,说道:“不必如此紧张。”说着,迈进了屋内。
众人坐定,戏煜目光温和地看着王小二,突然问道:“王小二,你想不想做里正?”
王小二母子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吃惊。
王小二结结巴巴地说:“大人,您……您说啥?小的没听错吧?”
王氏也在一旁,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戏煜神色郑重,缓缓说道:“通过对县太爷和里正的抄家,获得了大量的钱财。这些钱,我打算用在修桥上。王小二,如果让你来做这个里正,带领大家修桥,并从事以后的土地工作,你可愿意?”
王小二听了,顿时面露难色,眼神中充满了不自信,连忙摆手说道:“大人,小的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啊,这修桥和土地的事,小的怕做不好。”
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额头上又冒出了一层汗珠。
戏煜微微一笑,鼓励地看着他,说道:“王小二,莫要这般没信心,我看你为人正直勤劳,只要你肯用心,一定可以做好的。”
一旁的王氏听了,脸上满是惊喜,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王小二,急切地说道:“儿子,大人都这么说了,你就赶紧答应下来!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王氏的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芒,紧紧盯着王小二。
王小二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最终鼓起勇气说道:“那……那小的就试试,一定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戏煜见王小二应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高兴地说道:“甚好!那你速速集合村民,我要宣布此事。”
王小二用力地点点头,应声道:“大人,小的这就去!”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王小二一路小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大伙都来村口的大树下集合啦!有重要的事儿!”
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紧张,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也顾不得擦。
不一会儿,村民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村口的大树下。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会儿,戏煜步伐稳健地出现在了大家的身边。
他目光扫过众人,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道:“乡亲们,经过考虑,从今往后,由王小二担任咱们这里的里正!”
人群中虽然有人露出吃惊的神情,忍不住小声嘀咕:“这王小二能行吗?”
但很快,就有一位老者带头鼓起掌来,大声说道:“好哇,相信丞相大人的眼光!”
随着这带头的掌声和话语,众人也纷纷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现场一片欢腾。
王小二站在一旁,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局促地不知道往哪儿放,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大家鞠躬,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我王小二一定尽心尽力!”
戏煜双手抬起微微下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现在,由王小二开始组织修桥,我会在这里监督,直到桥修好再离开。”
众人听了,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人群中有人高喊:“有大人监督,咱们这桥一定能修得又快又好!”
王小二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大声说道:“承蒙大人信任,承蒙乡亲们支持,我王小二定不辱使命!”他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决心。
戏煜微笑着点头,目光中满是鼓励和期许。
接下来,戏煜看向王小二,神色温和地问道:“王小二,村子里有没有空房子可以供我们两个人居住?再去县衙实在是有些远了。”
王小二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赶忙说道:“大人,有倒是有,只是那房子许久没人住了,条件太简陋了,怕委屈了您二位。”
戏煜摆了摆手,笑着说:“无妨,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王小二眼睛一亮,忙应道:“那小的这就带您二位过去。”
王小二带着戏煜两人离开。
百姓们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纷纷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脸上满是感慨和欣慰的神情,缓缓说道:“想不到身为一个丞相,竟如此的平易近人,毫无官架子。”
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眼睛发亮,不住地点头,激动地接过话茬:“是啊,这可真是咱们老百姓的福气呀!以往那些官老爷,哪个不是鼻孔朝天,哪像丞相大人这般亲切。”
一个年轻媳妇也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声说道:“可不是嘛,看那丞相大人的样子,是真心为咱们着想呢。咱往后的日子兴许能越过越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充满了对戏煜的敬佩和感激。
有人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祈求上天保佑丞相。
王小二领着戏煜和拓跋玉两人来到一处略显破旧的房子前。
他停下脚步,指着房子说道:“丞相大人,就是这了。这里的主人常年在外经商,一直也不回来住。”
王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道:“不过这房子有些日子没人打理了,显得破旧杂乱,小的这就派人打扫一下,保证让您二位能住得舒心。”
戏煜抬头打量了一番这房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了。”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意。
于是,王小二去组织人。
一会,来了几个村民。
“咱们可得把这房子好好收拾一番,让丞相他们住得舒舒服服!”村长王伯一挥手,干劲十足地说道,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坚定。
“就是,不能让这里的房子乱糟糟的。”李大娘笑着附和,眼睛里透着慈爱,手里已经拿起了一把扫帚。
“大家加油干!”年轻的小伙子张宇喊了一声,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一脸的跃跃欲试。
众人纷纷行动起来,热火朝天地收拾着房子。
“哎呀,这角落里的灰尘可真不少!”赵大婶皱着眉头,一边使劲地擦拭着,一边嘀咕着。
“我来帮你,大婶!”刘大哥跑过去,接过赵大婶手里的抹布,脸上洋溢着热情。
戏煜和拓跋玉站在一旁,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大家,真的太感谢了!”戏煜笑着。
拓跋玉也连连点头,激动地说:“等收拾好了,大家一定要来家里坐坐!”
村民们笑着回应,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温馨和欢乐。
一会儿,房子收拾好了。
戏煜和拓跋玉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惊喜。
戏煜微微张着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声说道:“哇,这简直像换了一个新家。”
拓跋玉连连点头,眼中闪出感动的泪花,激动地说:“是啊,乡亲们太贴心了!”
两人缓缓走进屋子,拓跋玉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整洁的桌面,感慨道:“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