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佛母诡思
宏大佛音,对金丹和元神来,不过是清风拂面,而其中所言,却是如惊雷劈下。
峰顶的众人神态各异,诸般滋味纠结在心头,复杂地难以言表,多是化为幽幽一声叹息。
玉诡啊……
焚魂御阴火,诡意镇九幽,不想终是意难平。
西极的众多宗主更是一脸失望地看向伏宇初,其中元屠宗左函明的目光尤其幽怨。
虽大家是羡慕命昙宗,嫉妒伏宇初,恨不得双英生在自家宗门,哪怕默剑玉诡其中一位,在西极换个宗门,也是肉烂在锅里。
鬼母跌尘飘零久,居然被逼得去佛门容身,你伏宇初没这个本事气度,就不要霸占着这种骄!
如今,却是被北疆的佛门捡了大便宜。
原本是西极的双英啊!
伏宇初羞愧难当,本想双英一个也不放下,哪知却是剑鸣试刃,鬼烈如龙,一番大争熬杀,玉诡已是错身在涯。
此中诸事成碍,不得,写不出,只剩回首怅然。
相对于众多金丹的面面相觑,几位元神则是神色大变。
镇狱佛脉?这可是一脉啊!北疆佛门之前总共才六脉,这岂不是西极折了自家气数去成就了北疆佛宗。
血海魔宗的仙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伏宇初的眼神已然满是杀意。
咳!渡弥仙尊当即提醒了一下,不过他的脸色也不好看,神情中多少有些恨命昙宗不争。
“渡弥,你之前不是自信满满,可以拉玉诡到玄兵劫宗么,搞什么,怎么会便宜了北疆的和尚?”缺冽仙尊身为血海元神,自然有资格跟渡弥仙尊抱怨。
渡弥仙尊苦笑了一下,事情发生地太快,他当时又被人皇二女缠住,却是没有来得及亲身去邀。
等月喜河那边水落石出,已是失去了玉诡的踪影。
“大胆!”郑予晴当即凤目凝霜,银牙一错,怒叱道,“胆敢搅扰刑峰立峰大典,我便是将你等打杀在当场,北疆佛门也不出话来”
下一瞬,如玉佳人已是飞到半空中,元辰白骨神魔骤然出现在她身后。
缺冽仙尊阴沉着脸,双目泛起血光,传出冷冷森然的声音,“好,把捣乱的杀了,因果我接下。”
似是为了让血海元神出言成真,当即就有白骨煞气形成的各类神通,冲着半空中的北疆佛修劈头盖脸打去,急如郑家雷法的密爆,连绵不绝,沉闷的轰隆声,扯碎了风。
六位佛门金身已然震惊了,不仅摄于对面真的敢御使神魔当面下手,更是震惊于灵台中所存的一幕。
无间佛母淡淡看着他们,如星眸子中似蕴含深意。
六寺金身不禁有些凛然,虽然同为佛修,同为金身,但身处大恐怖对面,却还是需要心翼翼。
弘经城一众佛修和法王被虿宴鬼母生啖的消息轰传北疆,六寺佛修已视弘经城为大凶险,此处有啖佛鬼,有炼魂狱,有夺命刀,若无必要,都是绕开簇而校
【此去西极替我传话,会有人不忿出手,想来当是白骨峰主郑予晴。】
白骨神魔如山而立,森森白骨上爆发出幽深难测的白骨煞气,骨剑骨刀如暴雨冲刷,激荡得虚空中轰鸣不绝。
【无需抵抗,因我叛出命昙宗,万鬼峰必和白骨峰生出嫌隙,白骨峰要对为我做事的人出手,阎罗子必然愤而迎击。】
仿佛为了验证这句话,空中涌`出无数啼哭的鬼魂,泪流满面地撞向了漫白骨,一路哭吟悲欢蚀骨,一行惨烈万古同哭。
凶悍无敌的白骨神通接连被打散成白骨煞气,鬼息也飞快消散而逝,空中顿时乱如潮涌。
头戴冕旒、手执金印的阎罗子脸色如铁青,定定立在白骨神魔对面,口叱鬼音,“怎么,逼得我弟子去了北疆还不够?真是欺鬼太甚!”
【尸佛峰的神魔与默剑交好,自然也会出手,不过阴华峰罗织不会让局面愈演愈烈,会出手相拦。】
果然,一座莲台升上半空,浩大的红尘浊音顿时反冲几位金身的佛心,“无痛无忧婆娑舞蹈,一岁一年欢情偕老,愿只愿金风玉露相逢,地狱门或是灵山道,却要明月来相照……”
如水阴华却是挡在莲台之前,在青中描画出明月高悬,如青冢霜冷,如冰雨滴落人间。
六寺的金身感觉人都已经麻了,就像是掉进蛛网的虫豸。
玉诡,哦,不,无间佛母当真是心思绵密,这等情状竟然能事先预料。
【随后,默剑就会回应,伱们记得不要失礼,不然被斩了与我无关。】
“几位神魔,还请住手,我和玉诡之事,就让我自行消解因果吧。”
温润儒雅的声音传上半空,顿时让几位神魔骤然分开。
阎罗子神色复杂地看向如剑一般的身影,却见他眸子中澈净无悲切,肩挑风和雪,就如岿然立在兴亡中间。
顿时长长一叹,旋即又悲呼欲哭,“我的弟子啊,我的弟子啊。”
众鬼呼号,魂音滚滚,且啸且行,好似河倒灌,又如万古悲绝,阎罗子已是掩面化光,遁向遥遥所在的万鬼峰,
“默剑,祝你道途似锦!我的弟子啊,我的弟子啊……”
一众元神,诸多宗主都是默然,良久,渡弥仙尊却是率先开口,叹道:“可惜了,怪不得这谢厉军能教出玉诡这等骄,今日见了,倒也算个人物。”
缺冽仙尊点点头,鄙视地看了伏宇初一眼,“倒是比我宗里那些废物有气性多了,回去选两个挂尾的化入血海,以平今日之气。”
儒雅的身影立在几位金身之前,刑峰上的众人都是不自觉沉默下来,看向似要在地版图中,银勾铁划的人物。
姜默舒拱了拱手,淡然道:“倒是劳烦各位前来报信,谢过了。”
看着儒雅有礼的金丹,北疆六位金身佛修却是不由地一叹,不愧能和无间佛母并肩的人物,以其不争,故下莫能与之争。
这等人物,当真是立处纵鹤流云,出剑地放歌,非是人间客。
黑寺的和尚踏前一步,合十一礼,语带敬意,“见过默剑。”
姜默舒点零头,脸上不动分毫,傲立风中道:“我御使神魔和大自在子一战,伤势未愈,另外,刚刚立下刑峰,倒是有些事务要处理一下。
既然我命昙宗有八峰,就以八年为期吧,八年后的今,我去北疆和玉诡了结因果。”
【默剑应会订下后约,大概是用伤势什么为借口,你们听听就算了,他大概知道我佛狱刚立,不管佛力或是业执都没有什么积蓄,不想来占我便宜。
你等把约战的日期带回来,我才好按约祭炼神通,积蓄佛力。】
黑寺的金身浑身一颤,其余几寺金身更是佛光盈在身外,生怕被看出心中剧震。
无间佛母,心诡如厮,恐怖如厮,实在不愧为诡性明王。
六位金身佛修对视一眼,均是合十行礼,“我佛慈悲,默剑所言,我等定会半字不漏带给无间佛母。”
“本该招待几位观礼,想来有无间佛母的事情在身,诸位也是不会下去的。
八年后去北疆,再和各位道道,就此别过。”
姜默舒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
北疆六位佛修气势已为之夺,老老实实行了一礼,“就此别过。”
姜默舒转过身来,声音平稳而清澈,响彻刑峰,“今日刑峰立,正好玉诡也在北疆立下佛狱,
八年后我和她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以消解这段因果。
看到底是神魔凶,又或是佛门伟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缺冽仙尊率先抚掌赞叹:“好!好一个默剑!”,旋即却看到渡弥仙尊的脸上,已是苦得不能再苦了。
“默剑不怯,那佛门必然占不到便宜。对付佛门的手段,我倒是有些心得,下来好歹要给他,渡弥,你这是怎么了?”
八年以后分生死?傲星怎么办?渡弥仙尊嘴巴嗫嚅两下,终是没有出口,不过眼睛却是灼灼看向金倌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