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无数的气血汇聚到一起,直冲天空中黎山虚影,虚影只是晃动几下,没有任何的溃散。
有云彩横卷黎山,却成了黎山的烟雨。
一幅浓妆淡抹的水彩画。
谁说战场上只有残忍?
“很美!”白夜行说道,他迈步向前,白衣飘飘。
“人家都说,年龄越大胆子越小,你却是逆生长,年龄越大,胆子更大。”对于一个历经沧桑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年龄,白夜行偏偏告诉她,她是一个老女人,可见白夜行的胆子也不小。
“你居然敢来唐国。”白夜行说道,一个叫夜行的男人胆子如何会不大?
不过和老头子相比,他的胆子还不算大,起码他不敢叫她寡妇。
黎山的虚影渐渐向下,伴随着的是越来越大的威压。
有的人已经弯下腰,有的房顶开始崩塌。
战马却没有,扬起前蹄,对天嘶吼。
有时候畜生比人有骨气。
战士们也没有屈膝,倔强地直起腰杆。
大地上升起无数的光点,化成一个个细流向白夜行汇聚,很快,白夜行变成的一个发光的人。
似乎他是一个被大地能量汇聚的人。
“四境而已,就这么猖狂?”银发女子轻蔑地说道,她的手依然背负于后,只是黎山的压力越来越强,这压力明显倾向白夜行。
这是天空和大地的对抗。
“嗖,嗖,嗖--------”一支支如孩童胳膊粗的玄铁之箭射来,这些都是从神弩中射出来的箭,要五个人才能操作。
十方局一般不会用这种利器,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或国难之时才会使用,现在用上了他们所有的神弩。
白夜行动了,一道黝黑的光划过白昼,如白日夜行。
黑色的光旁边,有一条流淌的河,那是一条水河,水河流淌在空中。
唐水姑娘站在水河之上。
河畔上生出很多的柳树影子,柳枝随风摆动,柳影的人在行动。
十方局的人已经是十面埋伏,现在还有唐水和柳影的人,还有无尽的军队。
天再高,却压不断山的脊梁。
银发女子只是把负后的右手拿到前面,袖子轻拂了一下。
然后一切的攻击化为云烟。
“李乾,除了那老不要脸的和你,他们向我出手有什么用呢?”银发女子轻声说道,觉得这样的攻击很无聊,也没有必要。
“咳咳咳”回应的只有一阵咳嗽声。
银发女子的手又放回到身后,慢慢前行,如同在山溪间散步。
“你已经活不了几天,何必在乎世间的权利?过几天快乐的日子不好吗?”她说道:“只有你退位,才会让唐国少死人,安定下来。”
“你看,我并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来帮助你的,所以你要感谢我才对!”她说。
“谢谢”李乾真的说了,他用手里的丝帕擦去嘴角的血迹说道:“谢谢你的到来!这些天我一直盼着你来,现在终于等到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黎山老母都不例外。
李红月嘴角上翘,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李染的嘴巴张开的很大。
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的白夜行一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父皇和黎山老母有一腿,所以老头子才会长期吃醋?不对啊,父皇和老头子及黎山老母不是一辈人,难道是姐弟恋?”连李清都忍不住胡思乱想。
单纯如李清都会这么想,何况那些生活经验丰富的人。
是不是黎山老母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就是为了陛下?有人禁不住在脑海里编制故事。浪漫,唯美,而又凄凉。一个男人,为了国家,不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一个女人,孤独地待在黎山上,每天站在高处,远望唐国,思念着那个让自己心碎的男人。而今,他们终于见面了---------------
有的宫女红了眼睛,双手抓着胸前的衣裳说道:“好感动!”
“朕太执着于修行,想摆脱天地对躯体的约束,想知道五境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所有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李乾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银发女子说道:“朕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才充满焦虑,夜不能寐。”
“朕焦虑走后唐国将会是什么样子?焦虑唐国是否还能生存下去?谁会是唐国最大的威胁?”李乾从椅子上站起来,环视周围,充满无限眷恋说道:“我希望在自己走之前可以尽量做一些事,尽可能把唐国的威胁除掉。”
“知道谁是唐国最大的威胁吗?”李乾问道,这句话不像是对银发女子说的,因为他在看着李红月。
“唐国的威胁,是醉人之国,是圣者,但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是西岐,是这位黎山老母。”李乾抬头看着那座黎山虚影继续说道:“自从长平之战,西岐被阵杀三十万人,又被坑杀四十万人,从此和唐国是不共戴天之仇,现在他们虽然委曲求全,韬光养晦,可朕明白,一旦有机会,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唐国,让我们血流成河。朕多少次梦见唐人被屠杀,被奸掠,被灭族。很多次朕被噩梦惊醒。这是植在骨子里的仇,他们不可能不报。”
“如果有一个国家最终会灭了唐国,那一定是西岐。”
“想消除这些威胁,朕不但要灭了圣者,更要灭了这位黎山老母。”李乾又咳嗽了几声,这次没有吐血,他说话的时间很长,奇怪的是银发女子一直听着,没有打断他。
“所以才有了这次李清的红尘城之行,才有了老头子对圣者的追杀。要重创或杀死圣者,即使是老头子也不可能不受伤,甚至是暂时失去动手能力的重伤。”李乾回过头来,看着那些已经停下来的玄衣铁骑,为了这次计划,这支钢铁队伍几乎大损。“可这成为我们这位黎山老母过来的条件之一。”
“黎山老母很难请,要具备三个苛刻的条件才能请的动。一是老头子不在或重伤,二是我死亡或失去修为,三是唐国大乱。白夜行死这个局,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你和你的造反。”李乾看着李染说道:“真正的目的就是等待她,这位黎山老母。”李乾指着银发女子。
李染原本觉得自己是网里的一条鱼,现在看了连鱼都算不上。这网太大了,大到网眼自己可以轻易钻过去,大到自己根本成不了网里的鱼。对于他这种高傲且自尊心极强的人该是多大的打击?
“可有些东西经不住试探,一旦试探就回不到过去。”李乾对着萧萧的长安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