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城,红月当空。
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氛在无极城上空弥漫。
李天野部不仅来到,而且堵住玄衣铁骑所有退路。
李清预料的最糟糕情况,此刻已经出现。
这是西岐,他们的土地,粮草是他们的,百姓也是他们的,他们不需要快速来围堵,只需要步步为营,不断压缩这支唐军就可以,时间越长,对唐军就越不利。
御林军还没有出韶关,李清想那也是很快的事。
这里是宽阔的平原,在李清看来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自己和玄衣铁骑的主力便被装在笼子里。
西岐在打仗,唐国在打仗,醉人之国在打仗,狼人也在打仗,也许真像启教教主柳河东说的那样,整个世界都进入到李红月的调调里,变成杀戮的世界,那轮红月会很快降临。
有缥缈的声音从暗夜里传来:“生是一场空,可空何止是生,风花雪月是空,位高权重是空,醉生梦死是空,悲欢离合是空,高山大河是空,尔虞我诈是空,这整个世界都是空的,只有死才是真实的,才能让你看到什么才是真实的世界?”
从黑夜里走出来的居然是一位老妇,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腰上的围裙也没脱下。长相普通平庸,任谁看都不会觉得她有什么不凡的地方,可偏偏她说出如此不平凡的话来。
李清认识这个人,正是给他做饭的厨娘,他已经吃过她好多次饭,手艺不错,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李清皱着眉头问道,已经感觉出事情的诡异。“我问你是谁?并不是说厨娘的身份,而是藏在厨娘身体里的你是谁?”
“千阙楼,幽冥。”老妇同样皱着眉回答。
可怎么看这个老妇人都不像有修为的样子,他试探性地问道:“难道千阙楼现在杀人的方式都不是采取暗杀,而是明杀了吗?”
老妇人把手在围裙上擦干净,她的手刚打扫完厨房,所以有些脏。“暗杀的方式有多种,并不是只有拿刀杀人才叫暗杀,你比如下毒,也是暗杀。”她之所以打扫完厨房才出来,就是给他留充足的时间,等待他的毒发作。
“你说的是那盘菜吗?”李清指着在黑暗里的桌子,那上面放着一盘完整的菜,看样子一动未动。
“你怎么发现的?”老妇人诧异地问道。
李清没有回答,他跟老头子生活那么多年,如果会被突然毒死,在九泉之下老头子也会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白光在灯光的闪动,被李清一拳打飞,同时打飞出去的还有老妇人的躯体。白光落在地上,是老妇人手里的铲子,老妇人倒在地上不停吐血。看来她真的不会武功,也没有修为,即使她已经奄奄一息,还在咯咯地笑,边吐血边说道:“你是杀不死我的。”,然后,死了。
她死的时候,表情依然诡异,居然是一脸笑容,似乎是在开心中死去。
听见动静,有卫士快速跑来,在李清的示意下,他们把老妇人的尸体抬出去。只是在经过李清身边的时候,一个卫士突然放下尸体,抽出腰刀,捅过去。这一刀是背对李清捅的,距离很近,几乎躲不过去。而且捅李清的这个卫士是李清的贴身卫士,从战争开始就跟着李清。
突然而出人意料,让人防不胜防。
刀确实捅出,不过那个卫士握刀的手却被李清抓住,那把刀是贴着他的身体过去。李清的另一只手没闲着,已经站住那个卫士的脖子。
“为什么杀我?”李清看着这位卫士的眼睛问道,他看见这位侍卫的眼神里充满迷茫,而且不聚焦。
“难道你只会问为什么吗?”卫士咯咯地笑起来,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说道:“我说过你杀不死我的。”
李清一脸郑重,他放下自己的手,因为他已经明白,这是一种很奇特的幽灵,可以不断地附在不同的人身上,很难杀死。他不明白千阙楼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古怪的恶灵杀手,看来千阙楼真是一个邪恶的组织。
“你不杀我是不是?”那位卫士继续笑着说道:“那我就自己杀死自己。”他的刀抹向自己的脖子,热血喷出,撒在坚实的大地上。
依然,他的脸上最后留下的是幸福的欢愉。
人可以防一时一刻,但不能防一生一世。
如果这个幽灵一直在你身边,会是你身边的任何人,那怎么防?
一天里,有侍女、百姓、战士、官员、游侠等等身份出现在李清身边,无一例外地要杀死李清,以致于,李清最后爆粗口“麻蛋,这样下去,不被杀死,也被折磨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清受此影响,看谁都像杀手。
鬼气李清是可以吸收的,可这个类似鬼的幽灵,更像玄晴那样的灵体,像是鬼和灵体之间的生物,李清无法吸收它身上的气息。
李清除担心自己的安危,最害怕的还有,怕这个幽灵会附在那些将官身上,然后让他们自杀,好在那些将官气血特别强大,幽灵根本附不上去,就像李清,如果幽灵附上李清,直接自杀不太省事了,可李清强大的气血,让它根本附不上去。它现在仰仗的就是李清没办法杀死它,而它可以利用一切机会来杀死李清。
当第二个红月之夜来临的时候,李清已经非常疲惫,如李清一般强大,也无法应付无休止的刺杀。
一个歌女,唱着快乐的歌声,拿着一把杀猪刀,杀了两个看门的卫士,一步迈进李清院子的时候,李清正在赏月。今夜无云,两轮月亮很圆,发出幽幽的红光,透过柳树的叶子,撒在院子的地上。“月色很美!”李清说道。
歌女提着杀猪刀,婀娜强行,笑意莹莹,说道:“有我美吗?”
这个歌女确实很美,轻纱下凸凹有致,确有一种风情,一种让男人欲罢不能的风情。
“当然比你美!”声音不是李清的声音,而是一个柔柔女性的声音,缠绵如烟。
“他说的不是天上的月色,说的是我,我叫月色。”月色站在月色中,让月色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