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事回头再说吧！”
沈烨接过进度款支付申请表，拿出计算器认真核算了一下数额，然后又交给张毅，让他帮忙掌掌眼。
张毅看了两眼后，把支付申请表放在桌上，对孙爱国说：“孙经理，你这里边好像不单纯只有已经完成主体的工程量，还夹杂一些工程签证和索赔呢。”
孙爱国闻言立马苦笑道：“对，没办法啊，如果只申请已经完成主体验收的进度款，数目还是太少了，我跟指挥部领导沟通了一下，所以加上了前段时间确认过的工程签证。”
“工程签证我会找指挥部领导核实一遍。”沈烨说：“索赔这件事还是慎重一点去掉吧。”
“这……”孙爱国为难地挠挠头，说：“因为指挥部工程款支付滞后的原因，导致施工现场停工20多天，这个问题是真实存在的，合同上也有条款说明，两位领导你们也知道。”
张毅说：“老孙，道理我们都懂，合同上确实也有明确的规定，但是实际能否拿到索赔，不是我们监理方能决定的！”
沈烨沉吟道：“老孙，省建停工涉及到的索赔费用比较大，我知道你们损失也不小，我建议还是找邱总他们沟通沟通，如果你感觉沟通吃力的话，可以让你们领导出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把这个难题重新踢到孙爱国脚下。
国内监理地位是比较尴尬的，只有背锅权，没有实际权力，什么三控两管一协调全特么扯淡，甚至签字权也是被弱化了好几百倍。
毕竟国情摆在这里，如果上面真要扶植监理行业的话，开发商绝对是第一个倒大霉的！
当然，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两人说的非常直白，孙爱国也不好继续嗦什么，将那份支付款申请拿了回去。
“看来今天闲不住了！”
沈烨叹口气说：“开工至今，第二次进度款支付，各家施工单位肯定得积极起来的。”
张毅说：“等会安排孙巍他们三个到现场核实一下工程进度，免得有什么漏差的地方。”
“嗯。”沈烨说：“你弄来的客服真给力，昨天又搞了200多单，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这个月的销售额会完全超过我们两个人累计的。”
“呵呵，别忘记你说过的话，你要给她大红包的！”张毅提醒道。
“忘不了，绝对忘不了。”沈烨笑着说：“我提个建议哈，你最好跟你的亲戚汇报一下，适当给他每单一点提成。”
张毅说：“已经汇报过了，集团公司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奖励她的。”
“这就好。”沈烨点点头。
他也是随口提个建议而已，实在是被“小鹿”的销售能力震住了。
每天200多单，这能力太顶了！
“行了，你在这儿应付几个经理吧，我出去发货！”张毅说。
沈烨赶忙把车钥匙递过去，说：“货在我后备箱里，你拿的时候注意点。”
“嗯。”张毅拿着雅阁的钥匙去提货。
202个优盘不多，他得拿到明星小区里，根据订单信息进行初步的分拣，分出精讲班和高效班。
张毅开着车刚出工地大门，迎面看到秦楚的车缓缓停过来。
秦楚也看到了张毅，冲他摁了两下喇叭。
张毅只好停下车，摇下车窗跟秦楚打了个招呼。
“秦总来找沈总签字啊？”
秦楚使劲点点头说：“是啊，等了一年多，总算肯给点工程款了，再不给钱的话，我真有点撑不住了呢。”
“嗯嗯，沈总自己在办公室里呢，你抓紧过去吧，我出去办点事。”张毅说。
“好的，回头聊。”秦楚抓紧下车往工地里面跑。
张毅望着他的背影，心说秦总你可得给力点啊，抓紧顺利申请到工程款啊。
只要你申请到工程款，你女儿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家出走了。
想到洪四海讨工程款的套路，张毅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这玩意咋说呢，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没治了！
总监办公室里，沈烨点上秦楚递来的香烟，低着头查看秦楚的支付申请。
有了张毅在前面审核省建的模板，沈烨现在处理起来非常轻松。
看得出来，秦楚这次要钱的心态非常迫切，只提交了5-7号楼基础到主体阶段的进度款，什么工程签证和索赔之类的完全没有。
其实秦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半年来一直往外扔钱，好久没有回血了。
他现在需要一笔钱尽快恢复资金链，否则新项目那边也快运转不动了。
看到沈烨痛快的签字盖章后，秦楚都快感动的哭出来了。
不容易啊，监理这关总算通过了。
“沈总，谢谢，真的太感谢了！”秦楚紧紧握住沈烨的手。
沈烨尴尬地笑了笑。
对于秦楚的遭遇，他多少有些耳闻，隐约也知道秦楚家里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眼看着国庆临近，“逢考必过”网店的二建订单也达到了顶峰。
露露的功劳可谓最高，每天都能交出200单以上的业绩。
她越努力，张毅也越累。
除了发货之外，晚上还要给露露格外的其他奖励，哪怕她亲戚光临的那几天，张毅也没有闲着，甚至开发出其他玩法。
晚上，露露依偎在张毅的怀中，轻声说道：“我发现一件事。”
张毅诧异地问道：“什么事？”
露露想了想说：“我发现你的记忆力好像也很厉害！”
张毅哈哈笑道：“那当然了，这些讲义和习题都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如果记忆力不强的话怎么可能做到。”
露露得意地说：“所以，我现在对自己当讲师的信心越来越强了！”
张毅调侃道：“如果你去当讲师的话，恐怕没有人愿意学习了。”
露露疑惑地问：“为什么啊？”
张毅笑着说：“你往台上一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你的脸蛋和身材上了，谁还会认真地看书学习啊。”
露露兴奋地说：“哈哈，真的吗？今晚我要过一下当老师的瘾！你，这个坏学生，上课不认真听讲，竟然私藏武器到课堂上，我要没收你的武器！”
……
国庆前两天，指挥部终于陆续向各施工单位拨付工程款。
秦楚在拿到支票后热泪盈眶，不容易啊，总算能看到钱了。
张毅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后，马上给洪四海打去了电话。
“老洪，回迁房工程款到账了。”
“好嘞！”洪四海早就等得饥渴难耐了。
挂掉电话后立刻找到洪大江，递过去两千块钱。
“儿子，这些钱拿着，今晚约老秦的闺女出来吃个饭吧。”
洪大江接过钱，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还好，老爹还算有良心的，知道给点活动经费啥的。
于是当天晚上，洪大江赶到秦慧慧学校的网吧附近，趁着晚自习的空档，给秦慧慧发了个短信。
然后秦慧慧就偷偷跑到网吧里跟洪大江约会，彻夜未归宿舍。
第二天，秦楚接到校方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炸了。
这次他连想都懒得想，肯定特么洪四海那丫搞出来的事！
“麻痹，洪四海你丫欺人太甚了！！！！”
秦楚气得把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办公楼的人听到动静后，立刻过来查看。
“出去出去！”秦楚烦躁的把人赶出去，“等等，让赵小翠来一趟。”
赵小翠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狼藉不由吓了一跳。
“姐夫，发生什么事了？”
秦楚深吸了两口气说：“把洪四海剩余的工程款结算一下，尽快！”
“啊？”赵小翠有些懵，皱着眉愣在那里。
“慧慧又离家出走了！”秦楚头疼的扔下这句话。
赵小翠瞬间明白了，长叹一口后说：“姐夫，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的话，把慧慧送到省外上学吧。”
“去外省？”秦楚想了片刻后点点头。
恐怕也只能这样才行彻底断了两人联系了。
毕竟闺女学校早让人摸清了，随时都能过来拐走人。
赵小翠去忙活结算的时候，秦楚给老婆赵小岚打去了电话，商量给女儿转学的事情。
赵小岚现在都快疯了，一听这话立马同意，还表示她跟过去陪读。
忙活完这一切后，秦楚给洪四海打去了电话。
“老洪，你的工程尾款今晚到账，还是那句老话……”
“秦总您放心，我还能亏待我儿媳嘛！”洪四海贱兮兮的笑道。
“艹！谁特么要跟你结亲家！”秦楚气的骂起娘，“玛德，老子再也不想见你，你给老子死远点！”
“嘿嘿嘿，秦总别生气啊，我看两个孩子挺有缘呢，两人也算是一起经历风雨了，将来……”
“滚，你丫滚！”秦楚不等洪四海说完，直接把手机砸在地上。
造孽啊！
当天晚上，秦慧慧依依不舍地回到家里。
赵小岚立刻把闺女拉到屋里训了半天，然后不顾秦慧慧强烈反对，第二天去学校办理了转学手续。
洪四海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所有的工程款，看到儿子一身疲惫的回来后，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儿子，干的漂亮，那个什么，昨晚花了多少？”
“不到五百块钱。”洪大江说。
“哦，剩下的那一千五给我吧。”
“……”洪大江不可置信的望向老爹，说好的活动经费，怎么还有要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