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府衙中的一处小院,黎珩望着院内自己的“杰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见院中豢养了十数只小兽,这些小兽品种各异,有犬、狸、鹿、兔等常见的动物,甚至还有一只小熊,无一例外,和它们的同类相比,这些小兽显得格外健壮高大,浑身上下的毛发油光水滑。
这些小兽或是肉食、或是素食,在这个小院里混居在一起,却显得异常和谐,并没有什么冲突。
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壮若小牛犊般高大的狸兽,它身上并没有一丝毛发,暗灰色的皮肤上蜿蜒爬满了紫红的疤痕。
“小玄影,过来!”
黎珩朝那头小兽招了招手,后者便乖巧地迈着四肢,跑到了他的跟前,然后伸长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表达亲近之意。
伸出手,黎珩揉了揉这头名叫“玄影”的狸兽,听着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黎珩心情颇为愉悦。
自从得了那颗灰白圆珠以来,他终于摸清楚了一点那东西的作用。
在半月前,随着他身体里的五色气流逐渐壮大,他发现自己可以通过圆珠调动这种气流了。
根据上古记载,镶嵌了此物的天王鉴世杖无坚不摧,这方面他还没有看出端倪。
但因为受到墓穴里异变的怪鱼和血太岁的启发,他通过把这些气流输送到小兽体内,探究出了一些神异之处。
结果也确如他所想一般,在黎珩将圆珠调动的气流混入小兽体内的五色气流之后,这些小兽很快便有了反应,变得兴奋活泼许多。
当时他以为这圆珠的效果,只不过和骨雕类似,同样是强化肉体而已,但直到几天前,他才真正明白了这玩意儿的厉害之处——
原本在酿血法改造试验中幸存的那种小狸兽在接受了这气流之后,竟然格外不同,它的食欲变得极其旺盛,短短几日之间便体型便增大了数倍!
同时,他发现被他输入过气流的小兽,随着输入时间的增长,均显现出对他本人的依恋之态,对同样输入过五彩气流的小兽攻击性大减。
由此,他总结出了两条规律:
第一条,便是这气流可以激发生物的生长潜力,并诱导生物良性变异。
玄影和其他几只小兽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之前自己曾对其进行过酿血法改造试验,植入过异种血脉,并且失败后还花了大量药力将其保了下来。
想来这次便是被自己输入的五彩气流将其体内残留的血脉激发了出来。
虽然看着并不完美,但和原本的试验失败品比起来,已是天壤之别了,明显已经超出了正常狸兽所能达到的极限。
至于改变出来的性状是否可以稳定遗传,暂且还不清楚,黎珩目前的样本太少,唯一的玄影看这体型也不像是能和其他同类能产生后代的样子。
这第二条规律,便是圆珠调动的五彩气流随着输入量和时间的提升,会影响接受气流生物的意志!
若是输入的少,影响还不明显,但只要大剂量,持续五日以上,便会对他这个五彩气流的源头产生依赖,对他生不出恶意来。
这个效果他目前也不清楚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毕竟试验时间还短,看不出来。
但不管怎么样,有了圆珠相助,他尘封许久的酿血法改造试验,似乎可以重启了!
这两日,处理完政事之余,他除了观察这些小兽样本,便是在物色合适的试验志愿者。
首先,第一要求自然心智坚定,不管怎样,酿血法眼下植入还是很痛苦的,原本小兽试验中,还可以用麻醉剂,让其昏睡,可若是完美植入血脉和他猜测的一般,需要心神力量的介入,那么受术者必须是要清醒的。
再次,是要对他忠诚。
虽然他或许也可以通过长时间的气流改造让受术者对他效忠,但毕竟眼下没有验证过最终效果。
受术者嘴一定要严,血脉改造术若是成功,未来势必会带给他巨大的利益,但泄密了出去,也会引来巨大的灾难。
短时间内,他可不想被其他士族打着渎圣旗号,群起而攻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种事只能一点一点来,潜移默化,慢慢渗透。
.......
抚烈司中。
此刻,叶烜面色铁青。
“......候家庄上下百余口,除几名进城换盐的男丁之外,尽被匪类屠戮殆尽,当地抚民使梁石冲,亦死在乱贼之手。”
颜祜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桌案后面,面色也同样不好看。
捕盗司得知候家庄发生惨案之后,叶烜再次坐蜡了,抚民使刚派下去才过去多久啊?这就已经没了一个。
他也是没办法,只得亲自跑抚烈司一趟,找颜祜商量个办法。
“叶总捕...凶人的行踪有线索吗?”
叶烜摇头:
“应该是流匪,根据候家庄内里的残留痕迹来判断,人都已经死了三天有余,附近村落也未曾发现异常,目前对那伙流匪的下落,本衙还没有头绪。”
言语间,他已是满面愁容。
他这个总捕当的难啊。
刚刚结束的一难勉强渡了过去,主公没有追究,他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一波方平,一波又起,早知这么快就出了这档子事,上次他就应该借着机会,求主公把他在捕盗司的差事免了。
只要捕盗司这个差事在他手上,每次领内出个什么问题,他这张老脸就得跟着一起被打一遍,这次次下来,打击的可都是他的宗族声望。
眼看着捕盗司的差役们顶不上什么用,他来之前甚至已经传信族中,打算动用自家族兵去查探了。
“叶总捕,小侄对此也是无法。”
颜祜叹了口气,同是九溪士族,他家和叶家往日也是有几分交情的。
如今看叶烜病急乱投医找自己来,他心中自然免不了些许怜悯。
不过他手下抚烈司就这点差役,实在爱莫能助。
叶烜沉默良久,最终说道:
“也是我糊涂了,一事情急,上门叨扰,实乃不该。”
说罢,他拱了个手,欲要告辞。
“叶总捕...此事还是早日呈报主公吧,瞒不住的。抚民使虽是江监院首先提出来的,但谁都知道,那是主公的意志,如今出了这么大纰漏,主公那里总得有个交代。”
望着叶烜萧索离去的背影,颜祜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此事涉及到抚民使,我愿和叶总捕一道去拜见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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