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朝政出了问题,那是臣子不忠,天下安宁,是天子圣明。【】篮。色。书。巴,..崇祯比起其他皇帝至少有两大优点,第一是勤政,按时早朝,每天批阅奏折到深夜,算到了年节也不休息,二三十岁的人,弄得像小老头一样。第二点是简朴,他不像其他皇帝有众多烧钱的好,不喜欢奢华,甚至不贪图美色,一年到头,也做不了几件新衣服,甚至还穿打补丁的。勤俭的劲头,连张恪都比不了。
想要取代这位苦行僧皇帝,难度并不小,尤其是还想要尽量付出少的代价,张恪只能选择泼脏水了,打破大家对崇祯的幻想。
曹化淳被关在了牢房之中,房间干净整洁,有一张舒服的床,一应用品,什么都不缺。对于犯人来说,简直是天堂般的待遇。可是曹化淳却丝毫都生不出感激的念头,从隔壁的牢房,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传来。
好像置身屠宰场,声音满是绝望恐惧,撕心裂肺,痛到了极致而且更令人愤怒的是每用一种刑具,对面会高声喊出来,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曹公公,上烙铁了”
一句话说完,听到:“啊”惨叫声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可以想象,对方是何等痛苦。曹化淳用力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插进肉里,一滴一滴的血液顺着掌心流下来。
在隔壁的房间,正在遭受酷刑的是他的儿子,更准确的说是侄子
曹化淳早年入宫做了太监,一直默默无闻,好不容易等到崇祯登基,他咸鱼翻身,升到了御马监掌印的位置。手握大权之后,曹化淳立刻下令寻找他的家人。
经过一年多的找寻,终于找到了当初的曹家,他的父母早死于饥荒。大哥被征了民夫,五年之前也死了,只给曹化淳留下了两个二十出头的侄子。
作为曹家最后的希望,曹化淳对两个侄子绝对是宠有加。他向崇祯请旨,册封两个侄子为指挥佥事,说白了是只拿俸禄不干活儿的官。
他又拿出大笔的银子,在天津重修老宅,给父母重建坟墓。又命人找到了大哥的骸骨,更是把当初征用害死大哥的官吏杀得一个不剩。
按照曹化淳的设计,两个侄子一个过继到他的名下,一个留给大哥传宗接代,他们曹家两兄弟都有了后人了。
设计的不能不说完美,只是张恪起兵之后,天津的驻军立刻封锁了往来的道路,他的两个侄子被困到了天津。他万万想不到,再度和侄子见面,竟然是如此的场面。
一墙之隔。两个侄子正在受刑,曹化淳的心像是刀子扎的一样,他被送出京城,做好了送死的准备,哪怕是刀斧加身,千刀万剐,这位见惯了生死的老太监也不会在乎,他豁出去了
可是万万想不到,张恪对他好吃好喝好招待,却拿着他的侄子动手。简直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曹化淳的心被一声声的惨叫戳的千疮百孔,他疯了一般,跑到墙壁前面。用力的拳打脚底,歇斯底里地咆哮。
伸出双手,猛地抓着墙壁,仿佛要抓透一般,顺着他的指甲流出鲜红的液体。曹化淳不知疲惫,不在乎疼痛。不多一时,墙壁上是一片暗红。
他身上没有一丝的力气,软软地坐在墙角,泪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何必呢”牢门外面响起一声叹息,张恪让人把牢门打开,他缓缓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瘫痪在地的曹化淳。
“曹公公,文死谏,武死战,那说的是朝臣,你一个太监何必还死撑着呢”
曹化淳翻翻眼皮,喘着粗气,冷笑道:“张恪,乱臣贼子咱家落到你的手里,有死而已,何必祸及家人,不是英雄所为,小人,十足的小人”
张恪身后的护卫一听,唰地抽出佩刀,指向了曹化淳。
“本王如何,不是曹公公能置喙的,倒是曹公公你,本王可没想抓你,而是崇祯把你送到我的手上,他的目的想必你十分清楚吧”
曹化淳鼻子里哼了一声,怒道:“张恪,你到底想说什么咱家告诉你,算是掉了人头,流干了鲜血,咱家也不会帮着你污蔑皇爷的。”
“好硬的骨气。”张恪忍不住笑道:“曹公公,你可别忘了,两个侄子都在本王手里,你舍得他们的性命吗”
伤痕累累的心又被刺了一刀,曹化淳身躯晃动,差点扑在地上。他用力捂住胸口,勉强撑着,轻蔑地笑道:“咱家不过是一阉竖,竟然让东王用如此下作手段对付,咱家是不是该庆幸啊”
突然曹化淳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咬着牙说道:“咱家能有今天,全靠着皇爷的恩赐,这条贱命早是皇爷的,能为皇爷去死,是咱家求之不得的。算你用谁威胁咱家,咱家也不会给你办事的。”
老太监说到最后,须发皆乍,恨不得要吃了张恪一般。
“还真没想到,崇祯把你都卖了,你还能如此忠于他,看起来崇祯做人还不算太失败。”
曹化淳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屑于回答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
孙嘉闻站在张恪的背后,看得怒火中烧,说道:“王爷,阉竖宁顽不灵,卑职把她万剐凌迟,切成了片儿,看他还敢不敢犟嘴”
曹化淳身躯一震,缓缓把眼睛闭上了,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毫不畏惧。
“倒真是一条汉子。”张恪道:“传我的命令,停止对曹公公两位侄子的刑罚,请军医给他们治病。把曹公公带出来吧。”
有人不由分说,把曹化淳扔到了麻袋里,提着麻袋紧跟在张恪的身后。出了牢房,张恪找了处临时的军营,他在中军帐升座,曹化淳被安排在了旁边的小帐篷里,有士兵看守着他。
没有多大时间,外面脚步声音响动,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全都是文官打扮。前面的有五十出头,个头不高,精气神十足。后面的身量高大,颇有些威严。见到了张恪,全都抢步跪倒。
“臣钱谦益阮大铖拜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恪扫了一眼跪着的两个人,钱谦益在明亡的时候,竟然不如有气节。一句“水太凉”成了千古笑柄,投降满清,卖国求荣,更是无耻之尤。
至于阮大铖,他出身东林,背叛东林,辅佐南明,又背叛南明。十足赤金的小人一枚。
这两位能能排进明末无耻榜前十的家伙,齐刷刷跪在了张恪面前,实在是有些怪异。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们两个都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都在南方蛰伏,张恪兵围京城,他们竟然不约而同,跑到了军中,想要替未来的皇帝陛下效力。
“两位先生请起。”
“多谢殿下。”
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乖觉地站在一边。
“两位先生,本王听说一件事情,想请两位先生赐教。”
“不敢,王爷只管说是。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钱谦益抢先说道。
“好,前几日有人向孤王说不该只是清君侧,因为陛下不是身边出了奸佞,而是陛下自己是弑兄夺位的小人。孤王不知真假,还请两位先生指教。”
弑兄夺位崇祯杀了天启,虽然崇祯巴不得自己的哥哥挂了,可是他只是一个藩王,有本事把手伸到内廷吗能躲过魏忠贤的眼线,对天启下手。怎么听着都不像是真的。
钱谦益还在犹豫,阮大铖却福至心灵,急忙说道:“王爷所说在理,世人皆说先帝死于客氏之手,试问客氏乃是先帝母,尊贵至极,何来暗害先帝的动机尤其是卑职听说当年客氏是从宫外弄到了什么灵丹,进献先帝,先帝才死于非命。试问这灵丹从何处来当今皇帝恐怕难以洗脱干系。”
“什么皇帝”
钱谦益怒喝道:“弑君杀兄,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如此罪人尚且统治大明多年,臣以为实在是我大明之耻,王爷兴起大军,铲除奸佞,匡正社稷,正是当时王爷圣明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历史是任凭打扮的小姑娘,显然张恪手里握着历史的打扮权,他要打击崇祯的形象,肯定有人会跳出来。
这不钱谦益和阮大铖已经争抢起来。一个说早有耳闻,另一个说恍然大悟,一个说要给先帝报仇,一个说应该撤换皇帝。一唱一和,简直比对口相声还要好听。
旁边的帐篷里,曹化淳听得一清二楚,他眼角都瞪裂了,血液混着眼泪流下。他真想大哭一场,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徒
他们平日里不是理学心学,孔孟门徒,满嘴里仁义道德诗书礼义。难见的人竟然是肮脏龌龊,都在肚子里装。可惜了一张人皮披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忘恩负义,无耻透顶
曹化淳挣扎着要冲进大帐,当面质问两个人,一旁的士兵却牢牢按住他,嘴里的嚼子也不准拿下来,只能听到曹化淳发出呜呜的声音,脖子脸涨得紫红。
“两位先生明察秋毫,孤王吊民伐罪,正需要有两位这样的名臣相助,还请你们尽快把崇祯的罪孽弄清楚,也好决定是该如何处置。”
“遵命”
两个人欣然领命,能帮着张恪干掉崇祯,他们是从龙功臣,实打实的功劳,日后入阁拜相,也不是没有机会。
怀着激动地心情,两个人立刻请令,下去撰写文章,全然没有发觉张恪嘴角的冷笑。
把他们带下去之后,孙嘉闻让人把曹化淳拖了上来,此时老太监倍受打击。不停喃喃自语,说道:“无耻,无耻之尤”
“呵呵,曹公公,文臣无耻,你也见得多了,本王也不想废话。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可求之不得。本王最后问你一句,想继续效忠崇祯,还是反戈一击”
事到如今,还有的选择吗曹化淳也不想和那两位比什么气节了,连以名节自诩的文人都能如此,他一个老太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王爷,老奴会听从安排的。”
曹化淳加上阮大铖和钱谦益,做成了强悍的铁三角,三个小人,两个文笔出众,一肚子坏水,另一个对崇祯了解颇深,宫廷秘辛信手捏来。
他们三个在一起,很快煞有介事地编出了一大堆的段子。不光把天启的死推给了崇祯,还曝光说內帑存银两千万两,崇祯穿着补丁衣服,是惺惺作态,欺骗天下人而已。甚至把张皇后一拿了出来,说崇祯行如狗彘,禽兽不如
凡此种种,段子写出来,立刻被印刷成千上万份,通过商人送进了京城,很快传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
没有经过信息时代的洗礼,人们还比较天真,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消息,里面总有一点是真的吧
有更多的人对当今的朝廷早不满,看到了这些东西之后,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崇祯,到处宣传,没有几天的功夫,差不多弄得人尽皆知。
军心,民心,士气,在这种不休止的轰炸之中,渐渐瓦解。
比起大炮火铳,舆论的攻势看不见硝烟,杀伤力却更加惊人。
在舆论攻势开始的第三天,夜半时分,从高大的京城城墙上,系下来一个箩筐,里面坐着一个人,到了地上之后,他立刻跑向了张恪的大营。
此人没跑出多远,被暗哨抓捕,搜查身体,找出了一封密信,还有一张城防图。询问之下,他很快招人了,原来他是奉了兵部尚书陈新甲的密令,出城报告东王殿下城中的虚实。
消息传到了张恪的帐篷,他正和杜擎下象棋。噼里啪啦,两个人杀得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启禀王爷,有陈新甲的使者来了。”
张恪听在耳朵里,只是笑着点头,“来了第一个,第二个不远了。哈哈,吃你的炮。”杜擎瞪大了眼睛,满棋盘乱找。
“王爷,你的车什么时候过来了”
“早来了,你趁早认输吧”
“我看你是作弊,咱们继续来”
渐渐地夜静更深,两个人已经杀到了第七局,杜擎脸上贴了五个纸条,张恪脸上也有两条,他们玩得酣然,外面的消息却不断传来。
有人派出专门的使者,有的则是把书信放在商队里面带出城,总而言之,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一天晚上,足有十几位大员向张恪送来了投诚文书,情愿意充当内应,迎接大军入城未完待续。~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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