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不全是。”
孙策此时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但典韦听了孙策的话却更晕了,想不通他干脆就不想了,直接问道:“不管这许多,现在,总该率军平叛去了吧!”
孙策点头:“这话倒是没错,只等应使君的军令了。”
典韦、许褚、张方、黄射等人闻言皆振奋无比。
他们经受了这么久的训练,终于能有让他们发挥所学的机会了!
典韦说道:“真希望应使君的军令早点来啊!”
然后孙策又看向了张燕:“接下来我军便不往西去了,张平难想要何去何从?”
只是他已经没必要烦恼此事了。
然而他口中的孙三慑于军规,听到喊声连头都没转一下。
无赖子连忙数起钱来,口中不忘问道:“孙君,你让我去那边等着问孙三的去向,是不是以为孙三之妻很美啊?”
“阿父!”张方叫道。
“张平难乃先帝所拜之中郎将,麾下反叛又非张平难反叛,我为何要扣留张平难呢?”孙策也反问道。
时典韦、许褚、张方、黄射等羽林郎从之征,皆以此战始闻名。
沮授先拱手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之后平叛,还需张平难相助!”
只留下孙伉看着张吉的背影,在思忖着他是不是要找机会离开了。
这下,百姓们的呼声更强烈了。
次日一早,孙策率领大军回返,并加快了行军速度。
……
孙策使冀州,至巨鹿领兵。贼兵骤起,部众不足,策趁其立足未稳,一月之内,分兵辗转四郡,悉数平之。
虽然赵忠在外面的名声很差,他也的确做了许多恶事。
他只震惊了一下,便意识到败局已定,慌忙寻了一处方向就要逃跑,连马都不敢骑。
到了今日,他终于可以提着张吉的头颅骄傲地说出这么一段话――
张燕见状,暗暗点头。
说罢,还下意识地看了在场的张燕一眼。
“好!”其中一人拍着大腿叫道。
张方在抵达后,麾下也被孙策安排了兵马。
张燕闻言,瞬间想到了由孙策这样的人担任曲军候、屯长之类的职位,分别统领一两百人的情形……若有这样的军队,再配备好粮草辎重,只怕非数倍之敌难以击破。
这时,孙伉听到张吉的招呼他一起吃的声音,连忙热情地回应。
“哼哼!”
几人叫嚷着口号,四散而去。
之后,孙策定下另外两路分别以最勇武的典韦和许褚为主,又交待羽林郎遇事多加商量,然后将剩余的善后工作交给了原本只能固守县城的下曲阳县令后,再次出征……
原本还有董昭能帮他缓解尴尬,但后者见他安全后不顾辛劳又去见应劭去了。
孙伉余光注意到张吉还带着泥的手,顿了一顿后才说道:“将军放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但此时已经不用他提醒了,喊杀声已经传过来了。
不过见沮授对他的态度还算可以,张燕忽然想到了逃亡路上张方的建议――若能安安稳稳当个汉吏,似乎也挺不错的。
没有经历过这等场景的张吉看了看身边的孙伉,在孙伉的示意下继续呼喊起来――
“仲康,我虽骑术不如你,但我的运道可比好太多了!”
最后,还是孙策看不下去,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较劲。
许久之后,他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将自己的所见都与等在此处的人说了,说完后,他笑嘻嘻地伸出了手:“孙君,答应小人的赏钱……”
张燕对于冀州州郡兵的本色还是有些了解的,即便从属于应劭的州郡兵有点精锐的样子,但因为兵员一年一换,也就有点样子而已。
“铲除奸佞!恢复旧制!”
等到军队出动,张燕没好意思跟在统兵的张方身边,而是和沮授一起跟着作为主将的孙策。
刘辩正在召见华佗。
“只是参与者难以分辨,使君这段时间所忙之事,便是在暗中调查。”
看着还在为杀了贼首而高兴不已的典韦,孙策又盯着典韦强调了一遍:“千万不可冒进!”
雒阳。
未久,无赖子大约是觉得丢了面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孙伉只见为首多人身披甲胄,奋勇在前,冲入兵堆之中毫无畏惧,如入无人之地。
杀完人后,孙伉策马奔走,又来到一处数人聚集之地,宣布道:“已经确认,孙策奉命前去平黑山贼了。”
“哼!”
光熹五年七月,黑山贼叛,中山、河间、博陵、巨鹿四郡国皆有响应。
巨鹿郡,下曲阳县。
他原本以为,张方在雒阳当所谓的羽林郎,不过是被雒阳的儒生们灌输满脑子的忠孝思想,至于能学到多少东西?他从来不抱指望。
“但未曾想黑山军先出了问题,不过却也正好顺势而为,唯有引蛇出洞,方能一网打尽!”
张吉真的改变了方向,只是张吉跑着跑着忽然想到――坏了,刚才参军忘记说在哪会合了!
张燕笑了笑,他忽然意识到孙策真的是在问他,反问道:“你不把我带回去,不怕放虎归山,留下后患?”
“赵公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在骤闻噩耗后一病不起呢?”刘辩问道。
孙策又交待道:“我等所辖只是州郡之兵,若遇强敌,不可冒进!”
“对!铲除奸佞,恢复旧制!”
其周围诸多百姓皆随之呐喊。
张吉振臂呼喊道:“誓不给乌丸人一粒谷粮!”
“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孙伉表现地诚惶诚恐,“若无将军信重,伉哪有今日坦然自若的底气?实不相瞒,方才属下的手心全是汗……”
而张方刚一接手便能让队列整齐,绝对是有些能耐的。
华佗答道:“赵常侍早年多有辛劳,身体诸多暗疾,只是过去未曾显露,今一朝病发,只能看赵常侍能否扛过去了。”
贼首素来引人注目,但谋主就不一样了。
张燕被他看得差点炸毛,立刻反驳道:“虽然白绕几人忘恩负义,但他们还是有些统兵的能耐,借着地利,不可能这点时间都撑不到。”
只可惜张吉大事未成竟都开始怀疑他了,匹夫!
但在中军之中,他还是十分留意张方。
“黑山贼作乱,应劭紧急调了各处郡国兵前去平乱……如今各郡国内部空虚,正是良机!”
恰在他话音未落之时,沮授从屋外进来,手中捧着一致文书,口中喊道――“军令来喽!”
但自刘辩入宫以来,接受过他不少帮助。后来先帝离世,他也很配合地遵循先帝遗愿,和张让一起帮助刘辩辖制宫中宦官。
得令之后,孙策等人动作飞快地召集早先被应劭分派在他们麾下的州郡兵,遵从应劭的军令,带领军队前往剿灭黑山叛军!
之后见典韦等人还不明白回去是为了什么事,孙策看了一眼沮授,后者才缓缓解释道:“此前典君曾问赵延之死是谁所为,黑山叛贼的确干了,可若无本地豪强相助,焉能不留踪迹?”
“那便按照我们早就商量好的说辞,打出我们的旗号!清君侧奸佞!”
他召集众人说道:“根据从俘虏口中得到的消息,这周边的几个郡国皆有人起兵响应。我判断其中多半皆如今日之敌,不堪一击。”
于此同时,旁边一个在道旁张望的无赖子似乎是在州郡兵中发现他认识的人,竟发声大喊道:“孙三,你要去哪啊?”
张燕暗暗腹诽一句“答非所问”,也就不问了。
而那些近期新招之人大都根本没见过血,光是看到有人骑马冲过来就已经慌了,更别说还有带着鲜血的马槊和后面跟进的士卒。
只他刚刚坐下,忽然感觉地面好似在震,旁边矮桌上碗中的水竟无故泛起了波纹。
典韦自从当了羽林郎之后,将自己曾经在马术和骑射上输给了许褚的事铭记在心,为此日日勤学苦练,便是刮风下雨也不停歇。
“放心,答应你的只多不少。”孙伉说罢,一个钱袋子便丢了过去。
“事不宜迟,趁着白绕他们吸引了应劭那厮的注意,诸位立刻回乡发动!”
奔跑间,喊这两句话差点让他岔了气。
“当初乌桓骑兵从二张叛乱,前来冀州劫掠,多个郡国皆受其害,民众皆痛恨乌桓人入骨。”另一人笑着说道,“而今我等宣扬雒阳有奸臣,蛊惑天子将冀州的粮食供给曾经劫掠冀州人的乌桓人,必能激起那些黔首的怨恨!”
典韦:“你就承认你很羡慕我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至于自己帐下的黑山军――那些百夫长让他们舍命冲锋还行,但论起组织军阵……张燕忽然有些自惭形秽了。
“哼哼哼!”
以后可千万不能招惹他。
“俺看这等场面参军比俺还要适应,不如按这个将军的位置让给参军来干得了!”
说到最后一句,沮授杀气腾腾。
他听令之后,着急去与还不互相了解的州郡兵们见面,直接将张燕留在了房间了。
倏忽间,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起身提醒张吉道:“将军,有敌……”
刘辩闻言有些悲伤。
张燕大笑两声后见营帐之内连附和他的人都没有,又呵呵了两声,才道:“明日,我便与你们分别,去见应使君!”
孙伉忙喊道:“将军,你我兵分两路,明日再会合!”
他本是一个占山为王的渠帅,手下贼众最多时还不到千人,前两年更是只有一两百人,直到今年孙伉找上了他,在孙伉的帮助下他才借着此次旱灾大肆扩张了一下部众的数量。
是夜,已经带人安营扎寨的孙策忽然叫来了军中的将官,宣布了最新的军令。
赵忠在赵延死后一病,久久不愈,刘辩起初还以为赵忠又是故意的,但时间一久,他意识到,这次应是真的。
“吾所率乃是王师,何必惧怕百姓?”
“俺是天子亲封的卫将军,只要跟着俺,人人有饭吃!”
典韦又郑重应了一遍。
张燕见状,问孙策道:“对彼辈不加驱赶,伯符不怕泄露军情吗?”
许褚冷哼一声:“不过就这次走运而已,没下次了!”
“那是当然!”张吉说完,便喝酒吃肉去了。
“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得……”张吉拍了拍孙伉的肩膀,又感慨道,“还是参军的谋划好,这一次,俺看又能招揽三五百人。再过十来天,俺也能过一过统兵万人的日子……啧,在遇到参军之前,根本不敢想啊!”
可眼下,他看着指挥麾下州郡兵有模有样的。
而就在行军的道路旁,大多数百姓远远地看到军队就会躲开,但偶有也会有好奇的人见没有斥候驱赶便大着胆子在道边张望。
两刻钟后,张吉才有空闲同孙伉说话。
而张燕看着房间内的沮授,尴尬一笑。
只是刚跑两步,孙伉就注意到张吉竟也跟上了他。
“是以,兵贵神速,我有意分兵三路,避免贼众趁机做大!”
典韦看着沮授,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位沮别驾,看着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可比自己狠多了!
“的确!诸山谷中道路崎岖复杂,易守难攻。三日前白绕出兵攻打县城,被应使君带兵急迫,后来白绕躲进山中,不肯接战。就算有张平难麾下孙轻、王当等率兵相助,短时间内也难以击败白绕三人。”孙策先是肯定了张燕说的话,又解释说,“我等奉命回去,乃是因为有更紧要之事。”
不过效果也是有的。
“什么,原路返回?”典韦嚷了起来,他不解地问道,“黑山贼这么快已经被剿灭了吗?”
张吉再度喊道:“今岁不纳粮!”
问完,他不见回答,刚一抬头,只觉得腹部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一把剑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肚子。
典韦等人皆应。
孙策也注意到了张燕的关注点,他迫不及待地替自己的天子好友吹嘘起来:“张平难,观这军容如何?似我与伯正这般的羽林郎,在雒阳多矣。”
“一定,一定!”话说出口,张燕就在心中暗骂自己平日里的机智哪去了,明明现在还寄人篱下。
原本声势浩荡的宦官几年时间已经不再为朝臣所忌惮,这固然有刘辩的原因,可若无赵忠和张让无条件的配合,局面绝不会如此顺利。
甚至于,当初刘辩答应赵忠和张让的,让他们组建一个对付高官显贵的机构的蓝图,到现在都还没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