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的主客场2-3-2赛制是从1985年总决赛开始施行的,这种赛制脱胎于MLB的世界大赛,世界大赛从1924年开始就是2-3-2赛制。
之所以使用这种赛制,主要还是考虑到总决赛期间,球员们经过多个系列赛征战已经非常疲劳,而总决赛往往是东西部球队对决,美国地理东西跨度很大,来回坐飞机耗时长,很辛苦,如果采用2-2-1-1-1赛制,比赛打到最后三场,每隔一场就要坐飞机去往美国的另一端,很影响球员们的状态。
1984年洛杉矶湖人和波士顿凯尔特人刚刚结束了一轮7场大战的总决赛,两队都饱受飞行之苦,打到最后皆油尽灯枯,所以里德-奥尔巴赫向联盟提议将总决赛赛制改成2-3-2,这样两队只要坐两次飞机,中间的时间间隔也足够长。
奥尔巴赫当时在联盟声望正隆,大卫-斯特恩又是刚刚上台,自然从善如流,接受了红头的建议,从1985年开始采用新的总决赛赛制。
哪知道奥尔巴赫这一提议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1985年凯尔特人和湖人再度在总决赛相遇,凯尔特人握有主场优势。
前四场双方打成了2:2平手,在非常关键的第五场天王山之战,因为新赛制的原因却不得不在洛杉矶进行。
凯尔特人在客场输掉了这关键一战,导致球队在局面上陷入巨大的被动,虽然接下来有两个主场,可是湖人已经士气大盛,主场优势在这种时候往往起不到太大作用。
加上伯德手指受伤发挥不佳,凯尔特人第一次在总决赛中输给了湖人队,他们对湖人总决赛的全胜记录就此终结。
作为对比,1984年前四场同样打成了2:2,关键的第五场在波士顿进行,球迷们疯狂的呐喊和炎热的球馆成为湖人的地狱。
凯尔特人拿下了第五场,即便第六场在洛杉矶输球,第七场回到波士顿,还是终结湖人拿到总冠军。
从整体实力和最后的数据来看,1984年的凯尔特人其实比湖人要略逊一筹,系列赛无论是场均得分,命中率还是助攻,湖人都是更好的那一个。
凯尔特人能赢球,靠的是无匹的气势,心理上的优势,还有充分利用好了自己的主场优势。
到了1985年情况出现了翻转,论整体实力,凯尔特人其实更好,从首场148:114的大屠杀就能看出来。
可是湖人决心更强,加上麦克斯韦尔受伤,以及关键的第五场在洛杉矶进行等一系列因素,导致凯尔特人被湖人干翻。
其中2-3-2的赛制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不知道里德-奥尔巴赫有没有后悔向联盟做出这个提议。
如今凯尔特人要面临同样的境况,第五战要在疯狂的波特兰进行比赛,这场对他们而言是必须要拿下的胜利。
否则去年的情况重现,一旦带着2:3落后的局势回到波士顿,要连赢两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开拓者并不惧怕在波士顿花园球馆战斗,相反凯尔特人会背负更加巨大的压力。
所以,凯尔特人全队上下都投入了紧张的备战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开拓者的情况和凯尔特人一样,第五场是他们最后一個主场,更加不容有失。
如果说凯尔特人输掉第五场,回到波士顿后还有机会拿下系列赛,那开拓者输掉第五场,想在波士顿连续取胜简直天方夜谭。
打完第四战后,开拓者上下已经有些士气低落了,因为凯尔特人这套五全明星首发的确强的可怕。
可以预见在后面的比赛中,凯尔特人一定还会使用这套首发阵容,而开拓者在后场找不到能应对双约翰逊+拉里-伯德的人。
特里-波特和杰罗姆-柯西太年轻,范德维奇和帕克森都不以防守见长,德雷克斯勒同样只是个三年级生,才23岁。
开拓者是一个以年轻球员和老将为主的球队,他们缺少中生代的核心力量,全队25-30年龄段的球员只有帕克森和范德维奇,偏偏他们不是能挑大梁的球员,只能打辅助。
凯尔特人这边,伯德、麦克海尔、安吉、马奎斯-约翰逊都是25-30年龄,竞技状态、比赛经验正值巅峰,帕里什、丹尼斯-约翰逊30出点头,同样是打球的好年龄。
当系列赛逐渐深入时,凯尔特人在经验上的优势正逐渐显现,从心理上他们已经掌握了优势,一旦第五场凯尔特人拿下,冠军的归属将没有悬念。
开拓者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第五场在波特兰进行,他们不用跑去波士顿面对那么大的压力,可以留在家里悉心准备。
比赛日当天,杰克-拉姆齐很早就抵达了纪念体育馆,在跑了一会儿步游了一会儿泳后,他来到办公室投入到工作中。
拉姆齐穿了一条年轻时常穿的花哨格子喇叭裤,自从进入1980年代后,上了年纪的杰克就很少这么穿衣了,今天他想给大伙带来一些改变。
在战术室里,杰克脱掉了上衣,戴上眼镜,拿了一瓶朗姆酒,一边看数据报告,一边思考着晚上比赛的策略。
这两天对拉姆齐而言很煎熬,因为从战术和轮换上来说,开拓者找不到解决凯尔特人五星首发的办法,一点办法没有。
尤其是马奎斯-约翰逊这个点,在攻防两端都给开拓者带来巨大的麻烦,就算是甘国阳也不可能再分心到马奎斯身上。
在内线压制帕里什和麦克海尔,以及关键时刻一对一照顾伯德已经是阿甘的极限,除非再克隆一个他出来,而这显然不可能。
面对火箭的时候,开拓者属于手里有牌心里不慌,哪怕2:3落后,还能连胜两场翻盘成功,打到第六场火箭已经没牌了。
现在情况不同,开拓者手里依旧有牌,可是能用的几乎没有,难不成把阿甘偷偷从牌桌上抽回来,再打一次?
比尔-沃顿经过一个赛季的折磨,膝盖和脚踝的红肿越发严重,现在他一场比赛只能支撑20分钟。
就算开局上三高,那沃顿不在的二十多分钟怎么办?以及上三高,也解决不了后场防守不力的问题。
想到最后只有一个字:拼。
除了拼状态,拼运气,似乎没有别的对策了。
一般总决赛打到这个阶段,都是牌出的差不多,双方拼命的时候。
杰克-拉姆齐感到心烦意乱,中午他什么都没吃,又喝了一瓶朗姆酒压制自己焦虑的心情。
奥格尔维博士在体育馆治疗室看到拉姆齐时,发现他脸色通红,面容很憔悴,忙问道:“杰克,你喝酒了?”
拉姆齐点点头,奥格尔维博士又道:“你的焦虑症犯了?我和你说了,不要用酒精麻痹自己,这样对你很不好。”
拉姆齐躺倒在椅子上,说:“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以为我已经好了,但…不行,我感觉今晚会输,我接受不了…”
奥格尔维博士拍了拍拉姆齐的脸,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有信心,大家都在等待着球队胜利,你还记得1977年吗?”
“1977年是1977年,现在是1986年。经验告诉我,系列赛的主动权已经到了波士顿人手上,我们对他们的五星首发没有反制措施,我想不到反制措施。他们不是1977年的费城76人,费城76人一盘散沙,吉恩-舒是个笨蛋,他不会调节球员间的关系,他们搞砸了。凯尔特人不一样,我了解这个球队…”
“你这是未战先怯!杰克,伱不是这样的人,你…你压力太大了。你不能这样,你现在治疗室里好好睡一觉吧。三点半我会来叫你,然后准备投入到比赛中去。”
拉姆齐喝酒喝的头昏脑涨,他闭着眼躺在长椅上,奥格尔维博士关掉灯,关上门,让拉姆齐好好睡一觉。
最近两天拉姆齐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总决赛巨大的压力和波特兰人的热情折磨着他。
他的强迫症和焦虑症原本已经好了很多,但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再度爆发出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拉姆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不停的做梦,梦见1977年夺冠的大狂欢,梦见输掉天王山之后波特兰球迷的失望。
梦见他回到了那艘编号YP643的冷藏货船上,他被任命为船长,那时美国已经在日本扔了两颗原子弹,二战结束了,他们登陆日本本土的计划被取消,他最后的任务是带着这艘船和2名军官、25名士兵回到本土,然后结束自己的军队生涯。
这艘冷藏船上装载了太多货物,而且是一艘木壳船,航速达不到船队要求的10节,一旦脱离船队,他们将无法按时抵达珍珠港,而不得不被送去荒凉贫瘠的马绍尔群岛。
他听取船员赖特的意见扔掉了一些压舱的货物,航行速度达到了10节,代价是船只非常颠簸,他们跟上了船队,直到第四天深夜他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是赖特,他告诉拉姆齐出事了。
两人上到甲板,夜晚的太平洋漆黑一片,远远闪烁的灯光是改变了航线的船队,因为值班员的疏忽,他们脱离了队伍,他们无法按时回珍珠港了。
他们飘荡在一望无际的黑暗大洋上,没有方向,没有指引,没有船队可以跟随,这艘老旧的木壳船找不到回家的路,一种巨大的焦虑和紧张像黑暗填满了拉姆齐的心,他觉得胸腔闷得要爆炸一般,他想怒吼,却吼不出声音,想大声呼救,可是太平洋上谁能救你?
就在这时,天边亮起了光,是太阳的光芒,太阳从东边慢慢升起,驱散了黑暗,他突然看到远方的船队,他们还能追上……
“杰克,杰克,醒醒杰克!”
拉姆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出了一身汗,一旁站着的正是甘国阳。
“你怎么了杰克?你出了好多汗,做噩梦了?”甘国阳问道。
“哦…你怎么会在这儿?”
“奥格尔维博士让我过来喊你,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睡觉的?”
“我…我喝了点酒,抱歉,想战术想的。”
“想战术?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个毛线战术,把球给我就行了!”
杰克-拉姆齐看着甘国阳,他的表情很认真。
“把球给我,我拿个50分,这比赛肯定能赢的,别瞎想了杰克。”
“哦对了,你今天这衣服穿的可真花哨,是不是想找回年轻时的感觉?”
“这还不是最花哨的,只是普通的格子裤而已,我还带了一条更花的,我去换那条。”
拉姆齐起身,去办公室换了一套行头,刚刚睡觉一身汗衣服和裤腰都湿透了。
甘国阳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衬衣,两人从通道一起前往更衣室,准备开始今晚的比赛。
“你晚上做好打48分钟的准备,桑尼。”
“你要是把我换下来,我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