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山河公司。
周墨见到了刘艺菲。
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周墨把前世印象里那个出演《梦华录》的刘艺菲和现在的刘艺菲做了个比较。
发现确实不太一样。
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现在的刘艺菲还很瘦，和《梦华录》里带点肉肉感觉的刘艺菲相差很大。
刘艺菲主动伸手。
“周导，上午好。”
周墨和她简单握了个手。
“很高兴见到你，刘小姐请坐。”
两人同时坐下，刘艺菲刚想开口，就发现周墨没看他，反而是左右观察着什么。
她下意识问道。
“周导，你在找什么？”
周墨回过头，语气有些古怪：“刘小姐，你一个人来？”
刘艺菲：……
她总感觉周墨这语气很不对劲。
颇有一种“谁家小孩子一个人，诶，家长也不知道看看”的感觉。
定了定神，刘艺菲回答道：“我这次一个人来的，我妈妈去处理《四大名捕》的一些事情了。”
周墨先是一愣，随后眼珠子猛地瞪大。
什么情况？
乖乖女竟然自己跑来谈生意了。
下意识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原来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刘艺菲：？
她人都傻了。
什么叫“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我是司机送来的。”
周墨还是不太放心：“那你妈妈知道你今天过来的事情么？
刘艺菲有些心累。
她很好奇自己在周墨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当然知道了，周导，我今年已经25了，况且咱们今天不是为了请周导给我指点一下发展道路吗，这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周墨也意识到自己对刘艺菲的印象确实存在某种偏差。
但这也不能怪他。
江湖传闻，刘艺菲跟她妈的关系堪比替身使者，平日里出个门都要全程跟随的那种。
刘艺菲也猜到了周墨会那样说的原因。
她对这种传闻其实也很无奈。
因为其中有一些还真不是假的。
所以，她只能转移话题：“说起来，周导拍的电影我都看过好多遍了，拍的真好。”
周墨摆摆手：“也就那样吧，也就正常水平。”
刘艺菲对这种凡尔赛非常不适应。
“这还叫一般水平啊，无论是内容，国民度还是票房成绩，在我眼中都已经是非常优秀的电影了。”
周墨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说道。
“从你的角度来说也确实没错，毕竟你一直没拍过啥特别好的电影。”
刘艺菲：……
扎心了老铁。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听听周导的指点，看看将来往哪方向发展嘛，毕竟我转战大荧幕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什么好成绩。”
刘艺菲很干脆地往自己身上扎刀子。
她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清楚的。
既然是来这里让人指导的，就没必要再碍于面子说些什么虚假的好听话。
“好说，但是道路规划这种事情不能一概而论，要看你自己想听哪方面的内容了。”
刘艺菲思考片刻后，问出了第一个，也是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周导，你觉得目前导致我这种成绩的原因有哪些？”
周墨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
“第一个原因肯定是你的团队，太不专业了，特别是你妈妈，自从你进军影坛之后，基本就没做过什么正确的决定。”
刘艺菲小声反驳道：“其实还是有的，比如说这次我接贵公司的《楚汉》，我妈就很支持。”
听见这话，周墨笑了。
“刘小姐，是个人都知道接我们公司的戏，特别是我的电影肯定不会亏，单凭这一条体现不出来阿姨的水平，但是之前接了那么多的烂片，可都证明了你的团队眼光确实不咋地。”
刘艺菲还在挣扎：“但是一直以来我接的戏，都是我妈拼尽全力给我争取来的。”
“方向不对，越努力下滑的越快，刘小姐你对你团队的要求应该是专业，而不是拼命。”周墨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刘艺菲话里的毛病。
在他看来，刘艺菲走到如今这种状况，她的团队至少要占五成以上的锅。
“一个好的经纪人给艺人带来的作用是无与伦比的，你可以看看国内这些成功经纪人的例子，有几个是跟自家艺人是亲戚关系的？
除了李冰兵和她的妹妹李鳕，以及蒋文丽老师和她的姐妹蒋文娟，基本就没别人了。
但李鳕算是号称‘国内第一经纪人’的王晶花的关门弟子，单干之后也只服务于她姐姐一个人，后者不只有蒋文娟一个经纪人，人家还有常继虹这个超级后盾呢。
而刘小姐你呢，本身阿姨的眼光就不怎么突出，除此之外你也再没有被其他人指点过，现在能这么火还是因为当初你四部电视剧攒下来的底子，但要是你再这样继续下去，大概率资源会越来越下降。”
一番说辞，可谓是毫不留情面。
刘艺菲听完，脸色有些发白。
周墨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多做什么解释。
良药苦口利于病，他既然接了单子，自然要给人提供高质量服务的。
当然，这个说话的方式其实是可以调整。
但以俩人目前的关系，实在不值得周墨像哄小孩儿一样，给刘艺菲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讲解给她听。
反正他话已经说出来了，听不听就是刘艺菲自己的事情了。
片刻之后，刘艺菲缓过神。
她摇摇头：“周导，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但问题在于目前我就算想重新收拾一番，再度出发也很难了。
我前些年因为各种原因，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犯过一些错误，导致现在很多资源其实根本就不会考虑我，我也加不进去人家的圈子。
就像之前多次被周导直言没落的港圈，已经是我目前能够接触到最好的资源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珍惜《四大名捕》。
更何况，虽然圈内一直在说我妈给我安排的路线不对，但说到底一些选择也都是我自己同意的，后来出了问题，只能证明我自己的眼光也算不上好。”
刘艺菲揽下了自己这么多年发展下滑的过错。
她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说到底，她妈当初给他做的决定，最终还是要她自己认可的。
周墨点点头。
“这倒也是，刘小姐你的眼光其实跟你的演技一样，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进步。”
刘艺菲感觉自己胸口疼。
“周导，你说话真是太……直率了。”
“实话实说而已，刘小姐，估计你自己也发现了吧，曾经被你远远抛在身后的几个小姐妹，如今都快要赶上你了。”周墨摊手。
“所以我这不是希望能够出演《楚汉》，并借此搭上周导的线吗。”刘艺菲实话实说。
反正她今天也是奔着签合同来的，没必要遮遮掩掩。
“而且我来之前，我妈就特意叮嘱我，说如果能和贵公司达成合作就更好了，毕竟山河作品可谓是五花八门，古装，都市，枪战动作各个类别的都有，要是能搭上线的话，以后没准还能让我拓宽戏路。”
周墨笑了。
“刘小姐，你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且不说我们公司推出来的作品是否适合你，单说你现在的市价，和同龄女演员相比，压根就没有什么优势。”
刘艺菲解释道：“圈内一直流传有周导拍戏找人特别看重性价比的消息，看来所言非虚。不过周导放心，未来只要能接山河公司的戏，那我肯定会降价的。”
周墨心里想的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机会。
在此之前，刘亦菲在他心中和其他小花旦在电影圈的差距并不大，都是属于能给电影带来人气，但撑不起票房的水平。
真有需要的话，就看谁便宜了。
所以，他随口给刘艺菲画了个饼。
“没问题，我手里其实有很多剧本，其中有一些还是很适合刘小姐来扮演的。”
主角真的不会舔的，各位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