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
《楚汉传奇》拍摄团队进驻《楚汉》剧组。
一大早，周墨穿了个大裤衩前去探班。
他已经听说了，今天上午于东要来。
他作为东道主，要好好地迎接一下这位大客户。
身后，大甜甜看着周墨的衣着，有些迟疑。
“周墨，你这身是不是有些不庄重。”
周墨往后飘了她一眼。
“你又比我强到那里去？牛仔双肩背带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打篮球呢！”
“什么意思？”大甜甜没听太懂。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今天特别帅气。”
“谢谢！”
在他俩身后，还有几个《楚汉》的主演。
包括冯少峰，魏综万，倪大虹……
这群人的目的就单纯许多，纯粹是看看能不能结交一些人。
等周墨走到《传奇》片场的时候，高嘻嘻已经带着人过来迎接了。
虽然一直以来周墨都不是很看好高嘻嘻的历史剧，但除了历史剧，其他的像是战争年代的电视剧，高嘻嘻的水平还是有的。
高嘻嘻本人对周墨也没什么意见，俩人都是北影导演系出身，真要算起来他还是周墨的老前辈。
没什么竞争，未来没准还有机会合作。
所以两名导演见到的第一面，交谈氛围还不错。
“高导教导演员有一手，我这次拍电影占了高导便宜。”周墨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意。
他是真的感谢高嘻嘻。
省得好多事情。
高嘻嘻也没觉得周墨是在阴阳怪气。
他很早之前就听说于东蹭周墨，结果被周墨反蹭的消息了。
蹭就蹭呗。
反正跟他关系又不大。
高嘻嘻甚至有一种阴暗的想法，要是周墨能多坑于东一些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还能多拍一段时间，再找找感觉。
周墨和高嘻嘻聊完，皇晓明接上了。
皇晓明跟高嘻嘻的关系才是真的好。
当年，让皇晓明在一众中生代男演员中脱颖而出，彻底走向“教主”之路的作品是《上海滩》。
而《上海滩》，正是高嘻嘻执导的电视剧。
正当皇晓明和高嘻嘻聊天的时候，周墨远远瞧见于东的身影。
连忙赶过去，上来就抓住于东的手。
“于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与东嘴角一抽，他是真的不想跟周墨拉扯。
特别是几天前刚被周墨坑了一笔钱之后。
从嘴边挤出一丝笑容。
“周导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墨摆摆手：“我今天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感谢于老板对我们《楚汉》剧组的大力支持。
没有你，我还真做不到四月初就把《楚汉》剧组的一众主演凑齐，另外还要感谢于老板帮我们这段时间支付场地的费用。”
远处，大甜甜看着于东一脸想发作但又强忍着的表情，捂嘴偷笑。
不一会儿，刘艺菲凑过来。
“甜甜，周导那是在刺激于总？”
她也看到于东的表情了。
很难想象，平日里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于东，此刻居然会出现这么难绷的表情。
“差不多。”大甜甜点头。
“甜甜，我发现你好像并不意外周导会这样做？”刘艺菲更好奇的是大甜甜对周墨的“大胆”行为仿佛一点惊讶都没有。
这可是博呐的老板。
大甜甜：“还好啦，周墨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之前他还刺激过华艺的王总来着，还挺好玩儿的。”
刘艺菲当然知道王总是谁，毕竟当初她和华艺有过不少的交际，甚至有一段时间她还考虑过加入华艺。
但在《功夫之王》后，因为某些原因，双方谈崩了。
现在，刘艺菲听到大甜甜说周墨还刺激过王总，再加上眼下于东对周墨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之前周墨给她说过的，当一次叛逆少女，在电影里展现自我的提议。
一直以来刘艺菲都非常听妈妈的话，但是如果反叛一次，出演一个坏女人呢？
刘艺菲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是怎样，但单纯是这个决定，就让她感觉到一股由内到外的爽感。
“茜茜……茜茜，你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件开心的事情。”刘艺菲嘿嘿傻笑。
“你老婆生孩子？”大甜甜下意识说道。
刘艺菲：？
大甜甜轻咳一声，解释道：“不好意思口误，这是之前周墨给我讲的一个电影情节的想法。”
两人说话间，周墨和于东之间的沟通也走向了结尾。
“接下来周导可以随便逛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于东实在忍受不了周墨的纠缠。
这种明明被刺激，却没办法回击的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但他还不好直接发飙，跟周墨决裂。
因为到目前为止，周墨虽然在刺激他，却也从来没有真正说过以后再也不会接受博呐一分钱投资这种话。
对于于东这种生意人来说，只要还有挣钱合作的机会，区区面子上的事情算不了什么。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对周墨的调侃视而不见的原因。
没办法，影视领域的行情就是这样，一个创下过成绩的导演，只要在他没有连续多次扑街之前，任何一个只要是想在影视行业创下成绩的老板，都会把容忍度放宽很多。
特别是前段时间，自从二张彻底分家之后，张卫平以及他的新画面在整个影视圈无人问津的情况给每个影视，传媒，娱乐公司的老板都上了一课。
除此之外，华艺那一家子也是。
二王其实多次表示不太想让小钢炮拍《一九四二》，毕竟小钢炮的真正强项还是喜剧片。
但小钢炮执意要拍的结果，就是二王让步，给钱给人。
于东离开后。
周墨领着大甜甜和刘艺菲在片场来回晃悠。
途中碰上皇晓明，问了在干什么。
皇晓明答：“高导正在拍摄刘邦试探韩信的那一场戏，我们几个在对比和周导你拍的效果。”
众人来到场地旁边。
周墨看完整场表演，心里已经有数了。
捅了捅身边的大甜甜。
“你觉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但是没你好。”大甜甜刚才一直在踮着脚尖看表演，此刻正在活动自己的脚腕。
她看了一眼周墨的手，又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想了想，轻哼一声。
说话间，萧何的扮演者杨力新过来了，听见几人谈话，主动开口：“实际上，这场的表演效果已经比我们几个月前拍的效果还要好上不少，说实话，周导年纪轻轻，但教导演员的能力已经超过我所认识的绝大多数导演了。”
周墨笑呵呵道：“杨老师，你过奖啦。”
杨力新摆摆手：“周导，你可别认为我是在刻意夸你，实际上有些话我已经想说很久了，自从赏赐你在剧组里传根据演技分配镜头的消息时，我们几个老家伙就特别感谢你，哪怕周导你的动机并不是那么纯粹。”
杨立新特地在“动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很明显，他是在开玩笑。
周墨：“杨老师客气了，我也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杨立新继续说道：“说实话，周导，国内的电影市场一年一变，我们这些人也时常有一种被市场逐渐放弃的感觉。
很多老一辈的演员和我们说过，他们为一些孩子们做配角的时候，常常要刻意控制自己的演技，这样才不会影响作品的最后展示效果。
而周导之前的决定，说实话让我们这群人挺舒服的，最起码不用担心和主演的演技差距太大，而收敛自己的演技。”
一番话说完，身旁大甜甜和刘艺菲尴尬地脚趾头都快抓起来了。
很显然，杨立新口中的年轻演员肯定有她俩的一席之地。
此时此刻，周墨也在思考杨立新的这番话。
一直以来，国内的影视剧市场其实挺畸形的。
虽说在全世界范围内，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年龄大的演员为年轻演员让路的情况。
但是国内这种情况会明显很多。
像外国一帮老演员，六十岁了还能活跃在影坛一线。
譬如《飓风营救》的连姆尼森，《伸冤人》的丹泽尔华盛顿，《虎胆龙威》的布鲁斯威利斯。
都是六十好几了，还在排动作类的电影。
相比之下，国内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成笼一个人。
而且就算是成笼，也都是隔三岔五宣布一次“最后一部电影”。
至于其他人，就更差了。
归根结底，还是国内的影视剧类型太少了。
很多需要演技才能撑起来的影视剧，因为没有流量演员做主演，扛不住前期的准备，资金和宣传都严重不足，还找不来投资，最终落得个无钱可用的境地。
流量剧大行其道，严重挤占了国内其他类别影视作品的生存空间。
好在这种趋势并非一成不变。
资本都是逐利的。
前世，会出现流量张牙舞爪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流量赚钱来的快，俩的容易。
而此世，周墨手握优化系统，虽然不说一定能够改善这种结果，但是只要他向资本证明了，好好拍剧不但会火，而且会赚大钱。
那么，让内娱市场上出现更多的好剧还是做得到的。
“杨老师过奖了，市场的发展终究还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杨老师要真的感谢的话，回头拍摄的时候再多多努把力，展现出最好的自己。”
“周导说得对。”杨力新很是认可的点点头。
他在心里感慨，真不愧是能做到新生代第一人的导演。
瞧瞧这觉悟，那就远比一般的导演要强。
杨力新心中决定，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帮周墨多宣传宣传《楚汉》。
他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有像《楚汉》这样，放任演员发挥的电影多了，票房高了，未来市场上才会有更多这样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