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
周墨启程之前，和成笼又见了一面。
带着最后一次更新的剧本。
办公室里，成笼和韩佳女二人各自看完剧本，反应不同。
成笼的脸色有些严肃。
抬头的时候脸上带着苦笑。
“周导，这个最新的剧本，力度会不会有些大了？”
“但是很带劲儿，不是么？”
韩佳女听见这话，立马眼睛放光地赞同道：“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是我最近看到的最过瘾的剧本。”
周墨最初写出来的《警察故事》剧本，接近泡菜的《老手》。
其内容是：
警察徐道哲正义凛然，心底善良，能力出众的同时，却又因为性格，社会等多重因素长年累月得不到升迁。
一次偶然的机会，徐道哲碰上了一起坠楼自杀案件，后续查明情况，原来是泡菜的财阀三世赵泰晤将受害者害死之后，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将人伪装成坠楼的假象。
徐道哲决心将赵泰晤捉拿归案，但因为泡菜官商勾结的缘故困难重重。
好在徐道哲除了本身能力出众的情况下，还有一帮志同道合的同伴，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最终将赵泰晤绳之以法。
单从故事性来看，这部电影并不算出众。
它最大的亮点之一正是尺度和代入感。
《老手》背景在泡菜，安排财阀公子和主角对上，很自然而然的就能调动起观众对于反派的情绪。
毕竟泡菜的财阀是个什么逼样众所周知。
泡菜的观众也会感同身受。
但同样的桥段放在《警察故事》就不合适了。
因为对于内地的观众来说，国内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财阀。
既然内地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财阀公子，你让观众怎么去感同身受？
就好比如果周墨为了调动观众的情绪，按照国民老公撕葱的模型设置了一个癫狂的富二代，并且告知观众，这个富二代他为富不仁，他凶悍狡诈，他漠视生命……
别扯了。
预期相信撕葱是这样的财阀公子，不如相信他是华国的布鲁斯韦恩。
每天晚上看似在泡嫩模，实际上穿着一身奇怪的紧身衣，飘荡在街头小巷里执行正义。
所以，为了增加观众的代入感，让观众单是知道反派的身份就会对他产生恶感。
周墨依旧把背景设置在了岛省。
相较于内地，岛省很多事情要直白不少。
像撕葱，平日里最多也就玩儿玩儿网红，在微博上怼人几句，偶尔再说一下土味情话。
而香城那边，一些二代纸醉金迷，可比撕葱狠多了。
除此之外，再加上两地制度不同，岛省还是国际金融中心城市之一，有很多超级大公司在，再设置财阀少爷就合理很多。
而电影的男主，则是由内地派遣过去负责处理事情的人员。
钟文，原版《警察故事2013》的男主角。
一名履历丰富的大陆警察。
周墨直接套用了这个名字。
钟文，中文。
意向如何，一目了然。
同时，这个设定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钟文在香城执行公务的时候行动回多次受阻。
因为他的身份在香城天然受到排斥。
成笼听到韩佳女的夸赞，眉头一挑。
他早就知道了韩佳女的身份。
原本以为韩佳女只是韩叁屏塞进来锻炼而已。
但结合手里这份剧本，成笼不得不怀疑这部电影周墨在写的时候，是不是收到了什么特殊的指示？
因为他在这个剧本里，看到了一些比较隐晦的内容。
而这部分内容，又涉及到了一些在网上闹得比较凶的群体。
他轻咳一声。
“韩小姐，你也觉得这个很厉害是吧。”
韩佳女点点头，一脸兴奋地说道：“龙叔叫我佳女就好……我确实觉得这个剧本很厉害，真不愧是师兄。”
她看向周墨：“师兄，我现在承认我爸确实眼光不错，一定要让我来你的剧组，现在想想我要是错过这个剧本的话，那不就亏大发了么？！”
成笼听见这话，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韩佳女没必要撒谎。
韩叁屏塞人也必定事出有因。
而现在，成笼认为自己找到了那个因。
于是，他瞬间就抛弃了自己之前“剧本这个尺度，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的想法，果断把立场朝着周墨靠拢。
什么大尺度。
这就是正常电影。
“周导，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拍这部电影了。”
论立场问题，香城那么多演员里，成笼说坚定程度第一，没人能说第二。
周墨见成笼反应，对他的想法猜测的七七八八。
他喊韩家女来的目的也在于此。
《警》的剧本对某些人来说肯定会不爽，但只要能让成笼跟他站一起，剩下的都是小菜一碟罢了。
《警察故事》系列，真正不可替换的人也就成笼一人而已。
……
次日。
周墨和成笼，韩佳女三人坐飞机前往香城。
刚下了飞机。
老板和mani已经等候多时。
老板见到周墨，上来先行握手。
“周导，你可算来了，这一次总能正式开始拍电影了吧。”
周墨尴尬一笑。
之前本来答应好老板最迟二月中就能开始拍摄《警察故事》，后来因为《泰》的事情耽误了小半个月。
“这次拍摄时间纯属意外，不过老板不用担心，《警察故事》的拍摄依旧能正常进行。”
另一边，正在和mani聊天的韩佳女看着和老板侃侃而谈的周墨，心里突然回忆起之前亲爹给她说过的导演的地位。
现在看来，确实潇洒。
如果周墨仅仅是编剧的话，绝对不可能获得如今的地位。
‘大丈夫当如是！’
韩佳女心里闪过上述的念头。
……
进了办公室。
周墨见到了两位“老朋友”。
陈医生。
五百。
在新《新世界》出现过的两位，这一次又被周墨喊来拍戏了。
而且和《新世界》的龙套不一样。
这一次二人出演的都是重要角色。
五百出演的正是电影中被二代干掉的普通人父亲。
而陈医生，则是跟在反派身边的助理。
剧本上，由五百饰演的普通人父亲死亡后，正是被助理伪装制造了跳楼的现场。
正好还了上一次在《新世界》中，五百开车直接把陈医生送去异世界的恩怨。
一见到周墨，陈医生笑嘻嘻地凑上来。
“周导，谢谢你吼，这一次总算圆了我的梦想啦，回头等到电影上映，我一定要请我的粉丝包场去看我的电影……”
相比之下，五百就显得难受了很多。
“行了，瞧瞧你得瑟的样子，让你赚便宜了！”
陈医生回过头看了五百一眼，扭着脖子：“说的好像上次没有开车撞我一样。”
眼看二人颇有一种越吵越激烈的架势，周墨直接大手一挥：“五百老师，没必要生气啦，你这次在电影里虽然被干掉了，但影迷一定会为你落泪，至于医生，他肯定会被骂。”
见五百还是不太满意，周墨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五百老师，作为补偿，剧组回头会给你购买两台巨大的吹风机，等你开演唱会的时候直接给你送过去。”
五百一听见吹风机，心满意足。
当即表示。
“周导，什么都别说了，回头等电影上映，我也请粉丝包场去看，不为别的，纯粹为了和粉丝沟通一下演技。”
……
当天晚上。
依旧是酒会。
周墨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反倒是韩佳女非常好奇，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什么问什么。
周墨见韩佳女新奇的样子，笑道：“不应该啊佳女，按理说韩总应该没少带你参加酒会吧，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没见过这种情况一样。”
韩佳女摇摇头。
“不一样的师兄，过去我爸带我参加的饭局都是十几个人凑一桌的那种，最盛大的一次还是《伟业》，但那一次情况比较特殊，大家都比较端着，和现在的情况又不太一样。”
十几一桌的小会。
很符合“人越亲，会越小”的情况。
“行，那你就好好看吧，我还有点事，你要有什么问题了就电话找我。”周墨随口吩咐，又给远处的mani打了个招呼。
等人过来，这才转身走向楼梯。
二楼
见周墨过来，老板举起手中的剧本，表情和前些天的成笼一模一样：“周导，这个剧本的后劲不得不说确实很大。”
老板的反应虽然和成笼相似，但他严肃的理由不同。
如果说成笼震惊于周墨的剧本内容。
那么老板就是苦笑于周墨的角色人选。
仅仅是看过一遍剧本，他就已经发现了，电影里面凡是反派一方，特别是跟随赵大少作恶的演员，基本都是香城这边的演员。
而维护正义，跟成笼配合无间的路人或是警务同伴的演员，基本都是周墨自己团队里的人。
老板有些无奈。
他很清楚周墨这样做的原因。
毕竟香城这边的导演前几十年没少这样干过。
凡是内地过来的演员，特别是男演员，基本没有出演重要角色的机会。
就算有，也只能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