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导很难受。
他在的预期里，《富川山居图》的后续表现不应该如此。
虽说不至于像他前两天所说的命令双手，毕竟那些话是安慰人用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票房保持平稳，口碑稳步上升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呢。
口碑升了，但只升了一点点。
票房降了，直接跌穿了地心。
怎么会这样！
孙导压根没考虑过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剧本太烂，导致电影口碑崩盘，进而影响了电影的票房。
此时此刻，他心里所想，是电影的模式比较新颖，内娱的观众们的审美太低级，不能全面认识到《富春山居图》的美。
实际上，还真不怪孙导这样想。
因为在电影上映之前，他就已经成功将电影的版权卖到了66个国家。
66个国家。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内与九成九以上的影片。
外面那么多人买，国内评价却那么低，不就正好说明华语影坛观众的欣赏水平太差了吗？
孙导总算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
没错。
这完全不是我的错。
尽管如此，终究还是要想办法把电影票房提上去。
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那么多投资人，一共陆陆续续往里面砸了两个亿，不把钱赚回来，他以后就别想在影坛混了。
于是，面对剧组成员的声音，孙导再次寄出了自己的法宝。
“错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世界。”
当然。
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大致意思相同。
“观众们其实并没有鉴赏能力，他们只会人云亦云，只要十个人里有两个人说一部电影是好电影，他们就会迟疑，若是有三个人，他们就会怀疑自己，若是有五个人，那绝大多数反对的人就会闭嘴。
《富春山居图》再怎么说首日票房也有五千万，比很多电影的总票房多要搞，后面降低不过是因为评分太低而已，只要咱们把评价提上去，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孙导意识光靠路演和采访就想在短时间内扭转评分无异于痴人说梦。
还是直接刷评分来的方便。
用硬实力对抗的世界难度太高。
他要上科技了。
当然，路演和采访方面的宣传也不能放松。
“华仔，大为，你们接下来的宣传也很重要，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稳住，成功必将属于我们。”孙导按照惯例给剧组成员鼓劲。
只是这一次，满腹心绪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几个主演的脸色都不是很对。
当然，其实往常他也没怎么注意过其他人的脸色。
孙导离开后，众人也都相继开始工作。
房间内只剩下刘得华和佟dark为两人。
佟dark为这段时间很不好过。
他可不是刘得华，有几十年攒下来的路人缘，就算被《山居图》连累了，依旧还有大把的人喜欢。
他不行。
《富春山居图》的口碑崩盘，直接连累了他经过《合伙人》攒下来的底蕴。
仅仅是四五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听到了消息，之前一些想和他合作的品牌，此时见状不对，纷纷开始联系皇晓明和邓朝。
别以为那演员和男明星都不需要代言。
男明星的资源之争一点也不少。
不然当初为什么插刀教的事情会闹那么大？
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太痛苦，再让舆论这么发酵下去，佟dark为甚至怀疑自己会跌出当红小生的阶层。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找到刘得华，想要跟他商量怎么样挽救一下自己的口碑，哪怕会因此而背刺剧组。
只是没想到，刘得华竟然早就找好了退路。
“华哥，你真的打算接受哩站娱乐的采访，给观众道歉？”佟dark为又向刘得华确认了一遍。
刘得华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每年用在自身宣传上的钱至少百万，结果这么多钱差点就让一部电影给干没了，再不道歉，钱不就相当于打水漂了吗？
佟dark为想了想：“那华哥，我能不能也去接受个采访”
刘得华一愣。
……
“佟dark为也想让咱们帮忙挽个尊？没问题啊，让他抽空过来一趟吧。”
周墨挂断了电话。
身旁，大甜甜正在看电视。
《来自星星的你》大结局。
女主和男主相互确认了身份，并且男主也早就暴露了自己的缺点。
在搞笑和深情中，男女主之间共同走向了完美的结局。
大甜甜反复看着女主在夜里一边哭，一边呼喊男主名字的片段。
“姐的演技真好，明明她也没有撕心裂肺的苦，但就是能让人感觉想流泪。”大甜甜眼眶红红的。
周墨随口拿起一颗苹果，放在两手之间一用力。
“嗯――”
没有掰开。
大甜甜听见动静，相当不爽地牛头看了周墨一眼。
见他满脸通红对着苹果使劲儿，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人真烦……之前对我动手动脚地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专注过，拿来！”
白嫩的小手往面前一伸。
周墨乖乖把苹果递了出去。
大甜甜接过苹果，同样是放在手心，两手错开，随后双手轻轻一扭。
咔嚓！
之前在周墨手里坚若磐石的苹果瞬间裂开，大甜甜自己拿走一半，然后把剩下一半递给了周墨。
顺带还调侃了一句。
“拿着吧，没用的小东西。”
周墨目瞪口呆地接过苹果。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看了一眼大甜甜的手。
不对啊。
原因是什么？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你平日里又没少摸……”大甜甜咔嚓咔嚓啃着苹果，随口就是虎狼之辞。
她把电视点了暂停，这一段她一会儿还要继续看，要反复揣摩范的演技。
“说说《超体》的情况吧。”
“表现怎么了？不停正常的吗？”周墨问道。
《超体》上映七天，票房突破三亿。
已经把同一时间参与竞争的《富春山居图》甩到了天涯海角。
尽管孙导还期望着能够通过盘外招盘活《山居图》这盘死棋，但结果必然是悲惨的。
孙导初次上科技，技能很显然不够娴熟。
刚给自己刷了不到一天的评分，找水军的行为就被拔出来了，于是网友们纷纷暴怒，纷纷报复性地给《山居图》反向刷起了低分。
至此，《山居图》再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接下来就看《山居图》什么时候因为票房过低，让影院放弃再给电影安排拍片，孙导彻底道心崩坏，就可以把刘得华和佟dark为的两端采访放出了。
之所以不提前放出来，是因为周墨收了孙导的钱，说要给《富春山居图》做宣传，就一定要给《富春山居图》做宣传。
绝对不能因私废公。
做宣传，他是认真的。
大甜甜有些遗憾：“孙导多好的人啊，《山居图》多好的电影啊，怎么转眼之间就要下映了，要是能多停留一段时间就好了。”
《山居图》给《超体》带来至少一个亿的票房，这事儿她能感谢孙导一个月。
“接下来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甜甜在手机上扒拉着信息。
“六月二十号，两部好莱坞超级大片，《超人钢铁之躯》，以及《速度与激情6》同时上映，《超体》的单日票房估计要受很大的影响。”
周墨摆摆手：“其实还好，《速度与激情6》跟咱们的电影类型其实不太一样，看特效的话，《钢铁之躯》就算比咱们强，也有限，不用太担心。”
他微微有些感慨。
从《钢铁之躯》起，扎克施耐德也算是成为了华纳的头牌导演。
再然后，就是扎克施耐德和华纳相互折磨到白头，整个dc的超英系列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大甜甜还是有些不放心。
周墨又劝了一句：“况且，不是还有小时代呢吗？郭小五导演会给咱们送上助攻的，到时候你就瞧好吧。”
大甜甜眼前一亮：“对哦，还有《小时代》来着。
不过说起来，你一直说《小时代》很烂，但我觉得他们的剧本其实写的还可以，最起码比《富春山居图》强多了。”
周墨嗤笑一声。
“是部电影的剧本都比《富春山居图》强好吗？这话让小五听了，非但不会有半分高兴，反而会觉得你在骂他。”
大甜甜：……
自从看过《山居图》之后，她感觉人世间的一切事物都美好了很多。
“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小时代》也能曾到《富春山居图》的福利？”
“怎么，你还想一个人把《山居图》的福利给包揽了啊。”周墨笑着调侃了大甜甜一句。
大甜甜讪讪一笑，却没有反对。
她还真是这样想的。
只要胆子大，票房全拿下。
为了自己的票房，她愿意贪心一回。
周墨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放心吧，这一次《小时代》估计很难在吃上这波福利了。”
“怎么说？”
“想拿《山居图》当筏子的前提，是观众对他们没期望，可问题在于，现在观众对《小时代》的期望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弱于《超体》，所以接下来的情况你可以想象了。”
周墨打开了小蓝书，给大甜甜展示了一下软件里用户对《小时代》的期待。
目前，在小蓝书里，粉丝对郭小五首部电影的期望，已经超过了当初靠《失恋》拿下四亿票房周墨，靠《致青春》拿下五亿票房的赵燕子，眼瞅着就要超过靠《泰》拿下八亿票房的徐争。
大甜甜也看到了这些评论。
对部分评论的极端程度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攻击性太强了一些。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评论？”
周墨摇摇头：“还真不是，我安排的账号说实话一开始还真就只有一开始带了节奏，后面都是郭小五的那些粉丝自行聚集起来搞的小团体。一群人聚在一起，控评，举报，不让别人说话……再往后，评论就变成这样了。”
他一开始对这些用户的行为模式还有些诧异。
但转念一些，这些人的行为模式不是跟后世那些“蝗虫军”一样么。
所以也就很快接受了。
闹吧。
多闹一些也好。
不闹起来怎么把郭导和《小时代》的路人缘搞烂。
不闹起来怎么引起众怒，后续好直接安排封号。
周墨甚至想过，要不是现在时间不对，他手握平台，甚至能安排郭小五跟贾女士导演的粉丝来波对决。
想必肯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