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也是进了房间才知道。
今天已经不是老姜第一次来了。
为了能让韩叁屏同意参演座山雕这个角色，他自从十一月中旬拍完《一步之遥》，回到燕京基本每天都来一次中影劝人。
结果就是每次两人都能吵起来。
颇有一种周墨曾经在网络小说上见过的名场面。
老韩：姜闻，你少废话，我是中影老总！
老姜：老韩，你会后悔的！
砰！
姜闻每次逗得都很洒脱。
直到第二天，再一脸笑容地过来劝。
“你们两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大一小合起来看我笑话，让我演座山雕？你们两个不知道座山雕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太给你们好脸色了？一天天的，现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嗯？
我告诉你们，这电影你们想都别想。
不可能！”
老总座位上，韩叁屏虎目摄人，气势全开。
要是换个其他娱乐圈的人来，没准还会被吓得不轻。
中影老总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只可惜，面前坐着的仨人全都是滚刀肉，不是关系好，就是压根不怕他。
姜闻低着头也不回答，甚至还能随手从办公桌上摸出一带茶叶，给自己泡茶。
周墨和韩佳女干脆当起了吃瓜群众。
韩佳女不清楚缘由，悄咪咪问周墨情况。
周墨给她稍作解释。
韩佳女双眼放光，一把子支持让亲爹出演座山雕的想法。
“这个主意好啊，国内，不，全世界都没有比老韩更适合演座山雕的人了，师兄你和姜导简直就是天才！”
周墨很少见到韩佳女如此激动的样子。
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不愧是老韩同志的抗旱皮夹克，在坑爹这件事情上向来都是急先锋。
但是皮夹克也不错。
很多时候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比如说现在。
“佳女说的没错，老韩就是很适合演这个，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哪怕是姜导都没能韩总劝服。
韩总不演，一切都没有意义。”
韩佳女当即一扬下巴。
“放心吧师兄，这事儿交给我！”
周墨很欣慰。
师妹当过一次导演，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遇见问题能直接站出来。
简直就是焕然一新。
另一边，韩叁屏看着二人当着他的面还敢嘀嘀咕咕，而且说个不停，气得脑门上的血管都快起来了。
“你们两个，没事了就赶紧走人！”
周墨头一扭，韩佳女拍马便上。
“老韩，我举得你就适合演座山雕，正好跟你的外号也能对等的上，再合适不过了。”
如此彪悍的话语，连姜闻也为之侧目。
如此勇猛，真不愧是老韩亲自培养出来的部将。
韩叁屏差点没被亲闺女一句话噎死。
还外号合适！
你知不知道这外号当初是被人用来讽刺你爹的？
韩佳女表示她当然知道。
但她就是要说。
“老韩，你别着急着生气，我觉得不就是一个外号么？你把他当成回事儿了，他才是回事儿，你不把他当成回事儿，他就是个锤锤，这些东西无非在你怎么看。
这些道理我当一次导演就知道了，你当这么几年的老总，肯定看的比我清楚。”
韩叁屏闻言，眉头一挑。
没有直接回应，反而扭头看向周墨。
这话，是你教给我闺女的？
周墨摇摇头。
要不是你闺女把我一巴掌拍进来，我今天就不会出现在现场。
韩佳女有些不爽：“老韩你别看我师兄，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我是真心觉得你很适合这个角色。”
劝人这种事情别人不行，终究还是得亲人来。
韩佳女几句话的功夫，直接超过了姜闻超过一个星期的努力。
韩叁屏冷静了一些，双手叉腰。
“你真觉得我适合这个角色。”
这话是在问闺女。
韩佳女点点头。
“你俩也这么觉得？”韩叁屏又扭头看向姜闻和周墨。
姜周两人默契点头，动作一致。
“嗯……那你怎么不早说？”韩叁屏怪罪姜闻道。
姜闻：……
老子第一天就告诉你了好吧！
是你当时不听！
姜闻很不爽，但姜闻忍了。
只要能答应拍电影，一切都好说，回头有的是机会算账。
周墨剑韩叁屏有心动的意思，给韩佳女对视一眼，送上助攻：“韩总，有一说一，您现在做过导演，做过制片，还做过编剧，而且都有经典作品，现在就差一个演员。
您看老姜，每个都做过，等到未来有一天回忆起自己在艺术上的经历，一定不会后悔。
况且您也不用担心拍戏有问题，《智取威虎山》的剧本其实您也看过，质量有目共睹。
您也不用怕拍得有问题，这部电影我制片，老姜拍，到时候佳女也一起来当副导演，完全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觉得您真的可以试一试。”
韩叁屏越发心动，但嘴上却不饶人。
看向姜闻，语气中带着讥讽：“他来拍？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这次到底会不会拍‘站着把钱挣了’的电影。”
《一步之遥》当初组件剧组的时候，韩叁屏问姜闻要了几次投资都没要下来，被告以“不打算再拍‘站着把钱挣’了的电影”，结果到最后没能要到投资份额，给韩叁屏气得够呛。
韩叁屏一直记到现在，如今找到机会，开口就是嘲讽。
姜闻：……
是真能记仇啊这人。
我忍！
周墨不参合这俩人的瓜葛，反正《智取威虎山》她这次的真正目的是看老姜和老韩俩人的对决――
放出去投资额不过是小菜一碟。
周墨甚至有一个略显阴暗的想法。
从性格上来讲，老姜和老韩都是脾气比较直的人，将来在剧组里未必不会发生分歧，甚至是争吵。
这一幕要是发生的话，肯定很带劲儿――
自从预料到吴白鸽和黄四郎之间必有一战之后，周墨就对这种大佬互斗的情况产生了极强的兴趣。
为此，他甚至愿意偷偷推波助澜一下下。
当然，老姜和老韩俩人对他来说，跟吴白鸽黄四郎两人完全不一样，所以周墨不会故意去带节奏，最多也就是放任自流……
才怪！
两个业内庞然大物为了电影争吵，是多么罕见的一幕。
怎么可能放过。
周墨最多是帮他们准备好医疗团队，以防万一谁真的气急了，立马给安排好降压药。
乐子人拥有都在寻找乐子。
韩叁屏听完，彻底心动了。
但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考虑。
“我工作离不开，像《寻枪》那种客串来得及，但是演座山雕的话，空不出来时间。”
话音刚落，韩佳女就一脸不屑地表示：这也能是个事儿？
“你哪里离不开了，再过四个月你都该退休了，也不知道整天担心个什么，老韩你之前不都已经开始交接工作了吗？
我都听说了，你现在一天天闲的没事干，非要搞什么检查，在我看来就是瞎折腾……”
韩佳女越说越兴奋，颇有一种口若悬河的感觉。
周墨和姜闻对视一眼。
猛。
太猛了。
都说周墨怼人猛，十月份的时候在网上怼的陆太郎嗷嗷乱叫。
现在看来周墨算那根小白菜。
真正猛的还得是韩佳女。
输出那叫一个狂暴。
韩叁屏被闺女一阵吐槽，脸色又逐渐开始红温。
指着门口，对闺女说道：“出去。”
韩佳女：“老韩，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我说的，都快退休了，别整天搞那些叽里呱啦的……”
“出去！”
韩佳女见好就收，扭头就走。
房间内只剩下三个大老爷们，气氛有些压抑。
“咳，韩总，我觉得……”
“你也要劝我别折腾？”韩叁屏一个视线扫过来。
“当然不是。”
周墨摇头。
他才不要掺和进这种纠纷。
“我是说，您既然决定拍了，那剧本我就早点发给您，你也好早点通过，等审核通过了，趁着四月份前，中影这边直接把投资给拿下。”
四月份，位置换人。
四月之前拿下投资，那电影最后拍出来，功劳自然而然还算韩叁屏的。
一番话，算是推心置腹。
韩叁屏脸色好看了不少。
“没问题，那你赶紧发给我。”
“好。”
周墨也扭头就走。
接下来就是两个中老年人商量电影拍摄的事情了，让这俩人吵去吧，他才不要掺和。
出了门。
韩佳女果然等在门口。
俩人当即一个击掌。
“耶！”
“师兄，我这波助攻怎么样？”
“牛的，佳女，你的进步真不少，无论是转移话题还是掀房开窗都运用的很熟悉了。”周墨眼神里带着欣慰。
韩佳女今天来中影。
实际上是来认错+挨骂的。
《娱乐圈》已经接近拍完了，韩佳女借着“谁表现好，谁就能获得更多戏份”的说法，直接把一堆演员背后的公司全部拉上了贼船，让他们自己看着帮忙宣传。
反正话她已经说到了，剩下的自己看着办。
戏份这种事情向来都是零和博弈。
一堆演员和明星为了争夺镜头，只能咬着牙给宣传砸钱。
所以，《娱乐圈》在尚未拍完的情况下，竟然已经有了冲击明年最火剧的势头。
要知道这可是韩佳女的第一部戏。
这样的做法，可以说是深得周墨精髓。
当然。
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