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饭局，一帮人却不怎么吃东西，他对这种状况一直都不怎么适应。
“贾导，你就别笑话我了，现在只是入围了而已，最后能拿到什么奖还都不知道。
咱们的宣传你又不是不了解，动辄就喜欢用力过猛，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算了吧。”
周墨是真的不想被动地接受宣传。
记忆力不少例子已经证明了，某些宣传的能力是真不行，多好一个东西都能给弄成负面教材。
半场开香槟，贷款庆祝的情况数不胜数。
与其被不受控制的宣传，还不如让他自己来。
最起码他能掌握自己被宣传成什么样子，而且手握两个平台，完全不怕没有流量。
贾章柯点点头，很是认同地点点头。
“是这样的，周导，你这个决定其实蛮好的，我之前跟你打电话就是想说一下这个，但是没打通你电话。
有些事情交给别人真的不放心，你永远不知道那些人能给你整出什么花活。”
周墨尴尬一笑。
打不通电话，说明他当时正在驯龙。
有些好奇地问道：“贾导，听你这意思，在这种事情的宣传上，出过一些小误差？”
“何止，过度宣传，然后等上映的时候，再稀里糊涂地指导一下……”贾章柯缓缓说道。
周墨没有接话。
贾章柯说得一些事情他确实知情，不过有些事情他的看法还不太一样。
只能说，问题还真不一定就是出自一方。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娄火华导演，动辄就在国外的电影节上起跳，有些话都已经不是吐槽，而是近乎挑衅。
“多谢贾导了，回头等在戛纳的时候咱们再联络感情，到时候还得拜托照顾。”
“这些都是应该的。”贾章柯笑道。
他去年虽然邀请过周墨，但当时也没想到周墨的效率如此之高。
不过也正好，给了他搞好关系的机会。
……
同一时间。
华艺。
已经好多章没有出现过的大小王，以及吴白鸽此时正在讨论周墨入围戛纳的事情。
吴白鸽的脸色很阴沉。
但不一定是因为周墨。
自从《太平轮》开始拍摄以来，他的脸色基本都是这样子。
太憋屈了。
之前被周墨当众羞辱的仇还没过去，后来又被一群演员，包括皇晓明在内的人直接背刺离开剧组。
好不容易喊上黄四郎。
进入剧组之前还说得好好的，进入剧组之后就开始层层加码。
现在，吴白鸽一想起黄四郎那副该死的样子，就生气地想骂人。
玛德。
什么东西！
老子当初怎没看上你来拍电影？！
“吴导？吴导？”
吴白鸽回国神，瞧见大小王两兄弟同样是面色严肃地看着自己。
“说到哪儿了？”
“说到周墨入围戛纳，咱们应该怎么应对？”
吴白鸽嘴角带去一丝冷笑。
“不用应对，不就是入围电影节了吗，二位不用担心，我在电影节已经来回了多少年了，姓周的那个还算不得什么。”
小王有些迟疑：“但他获得毕竟是主竞赛单元。”
“那又如何？”
吴白鸽老神在在：“我还是威尼斯电影节终身成就奖的获得者呢，结果怎么样。”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有些不耐。
但人在屋檐下，对待金主还是要客气一些，现在已经不是他当年能够在国际上叱诧风云的时代了。
最起码在《太平轮》上映之前，是这样的。
吴白鸽耐心地解释道：“我并非是夸夸其谈，二位，国际上电影节的情况和国内完全不一样，由于不同的文化，是完完全全两套不同的规则。
国内适应的，国外往往会出问题。
你们别看姓周的能在国内风生水起，实际上他这种适应了国内市场的，往往到了国际市场，表现非常一般。
他在国内拍什么最火？
《冷风》。
一部完全没有深度，更没有内涵的电影，完全靠着机缘巧合，以及引发观众仇恨的噱头，才给电影带来这么高的票房。
所以完全没必要这么担心。”
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吴白鸽甚至摆出了自己做例子。
“国外有成就的，国内往往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譬如我的《赤壁》，当年票房没有特别突出，真的就是电影特别不好么？
未必，更多的还是国内影迷的审美不够高级而已。”
说起《赤壁》他就来气。
吴白鸽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赤壁》拍得不够好。
当年风评不高，完全是因为观众们欣赏能力太低导致。
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然而，大小王却开始皱眉。
他俩本来觉得吴白鸽说得还挺好，但当他提起《赤壁》的时候，话的可信度就明显下降了一茬。
因为，他俩其实也没觉得《赤壁》好在哪里了。
大王想了想，缓缓说道：“但吴导，有一说一，《太平轮》也没能入围主竞赛单元。”
言外之意就是，你吴白鸽看不上周墨，可你的电影也没成功啊。
吴白鸽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
瞪着眼睛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当初不是说好了，《太平轮》是为了赚票房，所以对国际冲奖并不看重。
况且，就算欧洲三大奖拿不到，不是还有金像奖这个保底吗？
我吴白鸽纵横国际电影市场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奖项没看过，一些电影节的奖而已，手到擒来。”
急了。
这是真急了。
小王出来打圆场：“吴导你别着急，公司的意思不是说《太平轮》哪里不好，而是你也清楚，周墨这人非常善于运用舆论带节奏。
我哥刚才说的，其实是想和你讨论一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不拿咱们当筏子？
毕竟若是让他自由发挥的话，咱们会很吃亏。”
吴白鸽点点头。
确实有理。
姓周的虽然年轻，但手段却非常下三滥。
不得不防。
想了想。
“既然他有可能宣传的话，咱么不妨祝他一臂之力，让他好好宣传，最好让他上天！”吴白鸽恶狠狠地说道。
大小王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说出四个字。
“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