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班的最后一天正好是年三十，研究所照常是上午大扫除，下午则每个部门留下一两个人，其他没事的人就可以走了。
毫无疑问本地人肯定是要留守的，卢曼曼和史玉环还有袁莉已经请年假早走了一天，一般大家都是年后晚回来。
像史玉环和袁莉这样家不在洪武市的人，往年都要正月十五以后才会回来。
郑柏林坐在电脑前玩着扫雷，两个人上午只是把实验室简单地打扫了一下。
每天都闲得快长毛了，测试楼也没有个房间，一天打扫两个，早就已经打扫完了，之所以还要打扫实验室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小陈，今天有事的话你就先走，我回头反正要坐班车回去。”
今天是年三十，晚上回家肯定要吃饺子。
老伴在家一个人也忙得过来，儿子几天前也放假回来了，所以早回去会儿，晚回去会儿都没什么影响。
“郑师傅，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用着急回去。”
陈世里昨天和爷爷又确认了一下，确实不回来了，也让陈世里不用过来，反正现在可以视频通话，还是很方便的。
等下班后去买点东西，晚上去赵大爷家蹭个饭，顺便和齐萱一起放放鞭炮。
齐萱这丫头自从谈了男朋友，也很少回来。
两个人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相互问候一下，陈世里可不想到时候被齐萱的男朋友凯文误会。
有齐萱在，再加上齐家宁，想必晚上应该也挺热闹的。
郑柏林今天的运气很好，连着过了好几关，瞪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点着那些方块。
“那不是正好，可以去找你小女朋友去。”
郑柏林说完笑呵呵地看了看斜对面正在看书的陈世里。
“啊，什么女朋友呀？”
陈世里没记得自己在单位里说过和楚香玉在一起的事情，怎么郑柏林知道了。
“嘿，你小子还和我装，人家老程都告诉我了，说是集团有人追求楚香玉，楚香玉表示已经有男朋友了，要是不是你的话，你能这么淡定吗？”
郑柏林想把宝押在陈世里身上，自然让程科学在集团里调查了一番。
最后发现陈世里和楚香玉的关系很是密切，这一打听便从梁启航那得知楚香玉已经有男朋友了。
楚香玉有男朋友，两个人还总是那么亲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两个人是一对小情侣，更何况上次楚香玉在拉着陈世里的手，被尚忠华撞见过。
尚忠华显然不会八卦这事，谁叫尚忠华是集团的董事长呢，众人关注尚忠华的时候，自然看到两个人拉着手的样子。
一些无聊的人早就把集团单身的女孩子排了名。
楚香玉虽然不是最漂亮的，前三还是没问题，再加上楚香玉的家世很多人也都了解一些，因此爱慕者也比其他人多。
原本大家以为陆伟和楚香玉算是法务部的金童玉女，谁知道陆伟这么优秀的人都没能俘获楚香玉的芳心，其他人也就更没戏了。
正所谓自己得不到的，也盼着别人得不到，整得大家私下里一说丧气话的时候都会拿陆伟说事。
人家陆伟那么优秀的人都没追上，我追不上那还不是应该的么。
一传十，十传百，一次在食堂吃饭，程科学便听到了，后来和梁启航聊天又得到了确认。
在和郑柏林互通消息的时候顺嘴也提了此事。
既然陈世里不说，郑柏林也不会和卢曼曼那般喜欢八卦，一直也没有在研究所里提起过此事。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郑师傅您，我们俩也是才在一起没多长时间，这么早去人家家里不太好吧。”
楚香玉邀请陈世里去过，陈世里想了想还是往后拖了拖。
倒不是陈世里怕见楚香玉的父母，而是现在的楚香玉还没有离职，两个人关系太亲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等以后楚香玉进了国安部，自身的安全也有了保障，那时就不怕有人敢针对楚香玉了。
“你郑师傅我也是过来人好不好。大过年的自己不去也要表示一下，至少让人家香玉觉得你是在乎她家人的。”
郑柏林没了玩扫雷的兴趣，保存了进度便退了出来，和陈世里开始讲起自己年轻时是怎么追到现在的老伴的。
陈世里以前对这些还真的不感兴趣，可能是因为和楚香玉在一起了，不知不觉间也想多了解了解别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陈世里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孙云和周念的经过陈世里早就知道了，人家是年轻时两个人看上就在一起了。
没有考虑车房存款，那才是真正的为了爱情而结婚的人。
封缓缓就不用说了，那种百年难碰到的偶遇，这种一般都是缘分，也复制不来。
至于李一山嘛，陈世里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两个人在一起好几年，最后是奉子成婚。
陈世里还是很佩服韩欣的，有魄力又有一些手段，不然又怎么能把李一山拴住。
如今衣食无忧，韩江也对李一山变了态度，不管怎么说算是是一个美满的婚姻。
自己和楚香玉就有些不好评论，主要还是自己的问题，人家姑娘一直不离不弃，要是换做别的女孩，估计早就不搭理自己了。
陈世里很是庆幸，还好没有错过，不然日后肯定会后悔的。
眼看到了饭点，郑柏林这次拿着一个饭盒和陈世里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就回家过年了，这时候没人会带饭回去，新年要有新气象嘛。
午饭过后，陈世里和郑柏林去打球去了。
对于郑柏林来讲，乒乓球是自己唯一的爱好，一天不打都会闹心得慌。
袁莉不在，肖庭友上午露个脸就走了，王大义前几天也休年假回老家了。
其他人也不怎么爱玩乒乓球，郑柏林也就只好抓陈世里来做陪练。
“郑师傅，您这球技我看都能去打比赛了，虐我简直就和玩似的。”
打了两三局，陈世里居然一局都没赢，偶尔的赢球还是郑柏林在练新的招式，这才输了。
“还别说，以前集团还真的有乒乓球比赛，我还拿过前三呢，你知道谁是第一吗？”
郑柏林示意陈世里先休息会儿，走到水杯旁，喝起了茶水。
“谁呀，不会是袁师傅吧？”
陈世里想了想集团里知道会打乒乓球的也就袁莉的年纪比较大，像是主任肖庭友听说也才来研究所没两年，肯定不是。
“不是，袁莉她也是后来研究所搬过来的时候调剂过来的。尚忠华，没想到吧？”
陈世里看着郑柏林的笑容有些怪怪的，尚忠华是集团的董事长，难道还会打乒乓球么。
“还真没看出来，那第二是谁呀？”
“第二是程科学，是不是也很意外。”
陈世里点了点头，看陈科学每天文质彬彬的，一点也不像喜欢体育运动的人。
“别瞎猜了，尚忠华是领导，拿第一还不是很正常。我和尚忠华比赛我输了拿了个第三，程科学和尚忠华比赛也输了拿了个第二，这下明白了吧。”
郑柏林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陈世里这才明白，尚忠华为何会拿第一。
就好像前两年的一个小品演的一样，员工为了拍领导马屁，专门有人陪领导打球时故意输了，以此来博领导的欢心。
“明白了，那您和程工谁厉害一点。”
“当然是我了，老程他那会儿是我领导，不然我怎么会第三呢。”
果然这职场上不会拍马屁都不行，郑柏林和程科学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将第一拱手让给了尚忠华。
郑柏林也没有强出头，而是把第二让给了程科学。
后来因为研究所改革，那些比赛什么的也就都取消了。
自打那以后员工和领导们之间也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直到如今很多人才明白，那便是职位的差距。
吃大锅饭的日子没有了，按劳分配的日子也过去了，如今是站队点卯的年代，就像是在押堵住，是左边还是右边。
押对了平步青云，押错了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差。
程科学当初就选错了队伍，导致自己和手下的人都被打散安排到集团其他的下属单位工作。
郑柏林和裴金鑫在程科学的担保下来了研究所，其余的人确实也管不过来，主要那会儿柯岩上位，程科学没多久便被迫办理内退回家休息去了。
郑柏林并没有隐瞒，而是和陈世里简单地说了一下几个人的经过。
要说郑柏林是否恨柯岩那是毫无疑问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郑柏林也明白，有些时候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
柯岩有错么，也许有，也许也没有。
如果当时不是柯岩当主任，也可能会是张岩，李岩，总之集团需要这么一个角色，只是柯岩那会儿符合这个角色而已。
几个人对陈世里也调查了几个月，如今陈世里手里的股份也不少，众人不能再犹豫不决。
裴金鑫，郑柏林，谢宝安，这一两年都要退休了，到时候如果不把股份转给别人，就只能任由其他人购买。
程科学是返聘回来的，当初给了一点股份，如今也没有购买的资格。
大家对肖庭友并不怎么信任，因为这个人每到关键时候就会把自己摘出来，并不会和其他人一起站队。
程科学和郑柏林还是很看好陈世里，裴金鑫如今还不太相信程科学和郑柏林的判断，所以还在犹豫。
至于谢宝安对研究所也没什么感情，只要到时候能拿到钱就行，之所以暂时站在程科学这边，还是想还当年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