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之前，圣都的人们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
负责教堂区巡逻任务的同僚们将生命的使徒带来了临时的医疗点，那是一位圣洁、温柔的女神，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哪怕是缺胳膊断腿的重伤，在女神的洗礼之下都奇迹般的愈合了。
没有人知道女神来自何处，在这混乱的处境下他们也没有心思去顾虑太多。
人们只知道这位女神就如一场及时雨，平等地降临到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女神的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将生命希望的种子播种到这片土地上。
与此同时，在另一片被黑暗笼罩的隔绝之地，最后一道影像也被掐灭了。
身高两米的驼背狼人一巴掌拍碎了水晶球，这足以见得它的怒气值已经飙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并不是它想要看见的节目。
“把那个人类俘虏给我带进来！”
一声怒吼。
同族人畏畏缩缩地把这个突然从仪式里冒出来的人类带进了营帐。
每当统领暴怒，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个人类会被统领抽筋扒皮，但是在那之前，统领会从人类那里逼问出他究竟对召唤仪式动了什么手脚。
狼人的洞察力十分敏锐，有不少族人都注意到当召唤仪式撕开了现实位面与永夜之地的裂缝时，是这个人类主动跳了进来。
这不得不让它们怀疑这个人类正盘算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
没有任何人类胆敢来到这个由虚空恶魔支配的位面，他们将会在这里面对最残忍的死亡。
同族人将段明渊带进营帐之后，便飞快地逃了出去，生怕被统领的法术波及。
段明渊则先是打量了一番眼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狼人，那一身雪白的毛发看起来就和外边那些小喽啰区分开来了。
他必须承认自己对于这些狼人还是挺有好感的。
理论上来说，他们和九月属于一个科，还都有毛茸茸的大尾巴。
颇为遗憾的是这位统领似乎平时并不怎么打理尾巴，尾巴上的毛发看起来并不蓬松，反而还有些干枯分叉。
在穿过裂缝来到永夜之地的下一秒，他就被狼人包围了。
成山遍野的狼人，密度已经比得上一些小型城镇了，它们聚集在一起，眼看着就是做好了发动战争的准备。
“你好你好，我是段明渊。”
段明渊主动上前和狼人统领握起手来。
统领被这个人类的行为给惊呆了，竟然下意识地用爪子握住了段明渊的手掌，随即它的掌心便多出了一个药膏状的物体。
“这是大品牌的护理素，每天只要挤出一点放在水里，再把尾巴放进水里浸泡半个小时，之后再用吹风机吹干，就能让尾巴上的绒毛保持蓬松。”
第一次见面，段明渊带了一件临时重构出来的伴手礼。
幸好他仔细研究过护理素的配方，这是为了预防万一在哪一次星际旅行中九月忘记带护理素了，他也随时能制造出来一些，只是没想到竟会在这个地方起到作用。
“别和我套近乎！”
统领一声怒吼，将护理素拍在了桌上，猩红的瞳孔里充满了杀意，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人类撕碎。
但在它搞清楚这个人类究竟对召唤仪式搞了什么鬼之前，它必须克制心中的怒火。
战争领主是它们派往现实位面的先锋，它的力量足以在顷刻间毁灭半个圣都，然而现在战争领主不但变成了一个娘们，还跑去帮忙治疗伤者了。
这是上位恶魔该干的事吗！？
要是有战绩统计的话，这短短十几分钟，战争领主的击杀数已经来到了惊人的-137。
一个人类没杀掉，反而救了一百多号人。
作为第一战场的指挥官，它蒙受了巨大的耻辱。
“如果你老实交代对召唤仪式动了什么手脚的话，我还能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这就要牵扯到召唤仪式的核心机制了。”
段明渊踮起脚拍了拍狼人的肩膀尝试让它冷静下来，“你不要着急，如果你对这些原理感兴趣，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
“说正事！”
“在讨论仪式的核心机制之前，首先要理解一些概念，你认为，人类与恶魔都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统领气得都要跳起来了，它的爪子捏成了拳头好几次，却最终都没能一巴掌拍到段明渊脸上。
因为这人类看起来实在太弱不禁风，这一巴掌下去他很可能就死透了，这样它永远都无法知道战争领主究竟遭遇了什么。
“抱歉抱歉，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这是段明渊和九月的交流方式，每当他要向九月解释一些原理时，就会先试着调动起小狐狸的积极性，否则九月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转移到别的地方。
当九月头顶上的耳朵轻轻颤动几下时，就说明她是在认真思考了。
遗憾的是对于狐狸的观察似乎并不能运用到狼人身上，这只白狼头顶上的尖耳没有颤动，倒是撑在桌子上的爪子把桌子挠出了三个洞。
“答案是能量，在我看来，无论人类还是虚空恶魔，都是由能量构成的，而这也正是召唤仪式运作的重要机制，其本质就是把将要进行传送的目标进行打散重组，实体无法在位面的裂缝中存在。”
“然后呢？”
统领继续逼问。
“只要明白了这样的机制，我们只要在重组的过程中动一些手脚，就可以巧妙地替换掉能量存续的方式。”
段明渊认为自己没有藏私，他是当着战争领主和一众虚空恶魔的面，将生命能量注入到了的召唤仪式之中，“在完成了重组之后，战争领主的能量便得到了净化，它的身体涌动着生命能量，这就是它能重获新生的奥秘所在。”
而现在，重获新生的战争领主正在用生命能量帮助更多人。
这在段明渊看来是良性循环。
“你竟敢——！”
统领的尖牙都要咬断了，但旋即它又意识到能重构能量意味着什么。
那是只有上位恶魔才能触及到的领域。
“你究竟是谁？”
“我是段明渊。”
“我**的知道你是段明渊，我问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