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双手插兜踏过一地尸块，红中泛黑的血液与奇异的黄色脂肪粘液交织掺杂，在他每一脚落下的时候都会炸起一道小水花。
留下一路泛着猩红的脚印，程明来到了昨晚引起暴动的起始站——校医院。
校医院大门已是一片狼藉，被炮火轰击的痕迹极为明显，只剩下了骨架与部分相连血丝的尸体，从残破的衣装上可以分辨出那是东京自卫队的制服。
此刻正有一只丧尸犬对着一截断手啃咬撕扯着。
它双眼处并无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两只细长的寄生虫触，面部之上布满褶皱，有开裂的倾向，依稀可见下方蠕动的虫体。
丧尸犬膨大的鼻尖轻嗅，似乎是察觉到了活物的气息，虽已失去双眼，却仍分辨出了程明所在的方位，发出了如同虫豸嘶鸣的吼声。
“生化危机4、5里的LasPlagas寄生虫吗？不过头颅还未开裂，看来是感染初期。”
辨认出它的来历的程明双眼眯起，身体绷紧迎向扑来的丧尸犬。
此刻他并未持枪，右手提着工兵铲，先是一闪对着迎面冲来的丧尸犬一脚踢出，精准命中它的腰腹，令其瘫倒。
随后程明一脚踩到它的愈发肿胀的头上，对准它的脖颈就是连续几下砸击，伴随着声音愈发衰弱的嘶鸣，它的头颅被剁下。
程明俯下身子看向丧尸犬空洞眼眶里停止蠕动的虫子，轻声问道：
“是你想杀我吗？”
“哦，看来不是，因为你已经被我杀了。”
随意将尸体踢开，程明走进被炮火波及轰烂的校医院大门，里面不算整洁，有一种久未通风受潮后的霉菌味。
不过尽管外面发霉，但药房的保护却做得还不错，小楼似乎有着独立供电设备，用于降温保藏的冷库仍在正常工作，一瓶瓶标签完好的药瓶整齐排列。
至于颗粒冲剂，胶囊药片之类的更是保存完好。
“东西不错，但现在，是我的了。”
这些东西本就算是无主之物，由身为是东大学生的自己处理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那一批同样需要药物的人？
程明只想说：“关我屁事。”
对方先前取药的时候都没想过可能会波及无辜，那自己也就不必自作多情将那本就不多的善心给浪费掉。
程明在药房门后与墙壁周围放了6个交替排列的坚果墙，对墙面与大门的耐久度进行了加固支持。
随后他又搬过一张高度还算合适的桌子放在坚果墙后，豌豆射手们站在上面高度正好，既能被坚果墙护住大半身子，又能在坚果墙间的夹缝向外射击。
不过桌子不够大，只容纳了七只豌豆射手，不太保险，程明扫视一圈，又盯上了高高的架子顶部，那里位置极佳，不仅不易察觉，还有居高临下这一个buff加成，十分可行。
于是程明在两侧的架子顶部又分别放置了4个豌豆射手，它们不仅负责帮助守卫，也可以在防线被突破后及时对后方的冰库进行破坏，让攻击者也拿不到那些药品。
这样的搭配不算太过优异，但正常行尸也不会闲得无聊来这里找药，所以仅仅作为对人类的防御还是有达到合格线的。
布置完毕，程明关上药房房门，原本棕褐色的木门上也逐渐扬起一抹棕黄色，与小院的围墙一样。
走出校医院，程明晃了晃脑袋，继续前进着。
……
不过片刻，程明就看见一只生化危机系列的变种丧尸——蟹钳滴漏者在前面游荡。
它面部五官仅余一张满是獠牙的嘴，肉身表皮是被水泡久之后的苍白，周身有着一种奇异的液体质感，此刻它正拖拽着蟹钳形状的右手朝程明冲来。
程明“呵”了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上，右手高举工兵铲挥下仿佛是要与其比拼力量。
犹如海水湿咸的潮闷与腥烈的恶臭交织混杂，时刻刺激着程明的感官，他注视着蟹钳滴漏者那极具液体质感的长瘦大脸，嘴角一扬。
在即将交锋的一瞬，程明心中默默指令：“召唤坚果墙，地点：我眼前丧尸头顶。”
“嘭！”
随着程明指令下达的瞬间，一颗近人高的坚果墙立刻自蟹钳滴漏者头顶砸落，数百斤的重量将它的肉体反复碾压，硕大的蟹钳更是受到重点照顾，被来回蹂躏。
一种形似惨叫的嘶吼自蟹钳滴漏者喉中吐露，它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
程明蹲下身子，用工兵铲将它的脑袋卸下后，蟹钳滴漏者的嘴巴还在一颤一颤地动着，只是再发不出半点嘶吼。
用工兵铲敲了敲它逐渐液化的头颅，程明面露不屑：“呵，我还没傻到要直接和你肉搏。”
将植物化作卡牌只是为了方便其他人使用，程明本人是可以直接在心里下令召唤的，第一次召唤豌豆射手就是如此。
程明掏出相机，“咔嚓”一声将坚果墙收进照片，起身再度出发。
往后的路段，仅遇到一两只普通丧尸时他会使用工兵铲进行近战，算是磨练一下搏杀技巧。
而当遇到两只以上的普通或者是变种丧尸时，程明就使用坚果墙“天外来物”直接怒砸。
极为纯粹的物理伤害让但凡遇见的丧尸无不饮恨西北。
能抗住一发坚果墙而不死的，也仅有几只徘徊在紧闭着的健身房大门前的力量异化的变种丧尸。
它们的双臂肌肉隆起，肩背宽长，肉眼可见的粗大静脉中能够看到其中流淌的粘稠黢黑血液。
这些力量丧尸比起寻常丧尸要更为强大，在被砸之后仍然活跃，甚至于仍在如进行卧推一般试图将坚果墙举起。
对此，程明表示：
他会再砸一个。
“嘭！”
眼前的场景让程明有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但是又没想起来。
“算了，这种事情不重要。”
程明将工兵铲从力量型丧尸的脖颈处艰难拔出，看着上面不可避免的磨损有些感叹：“这肌肉真的难砍，手感太糙了。”
将砸落的16个坚果墙收回，程明提着工兵铲望向不远处被装甲车紧紧环绕保护起来的学校图书馆，里面依稀可见匆忙行动的人群，两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坦克停放在图书馆两侧，它们炮台高举，仍在瞄准。
大片丧尸的尸体在图书馆周围分布，弹坑密密麻麻，火药硝烟的味道甚至快要盖过四溢的血腥恶臭味。
不过令程明有些不解的是地上的坑洞分布，有些弹坑的周围分明没有丧尸，说是意外射空也解释不通，类似的弹坑却极多，甚至连成了一整排。
“就好像是，打不中一样？”
程明想起昨晚那道速度极快的狰狞身影，他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昨晚暴乱的起因是找药的那些人遭遇到了不可抗衡的威胁，哪怕在慌乱中发动了RPG仍被不断虐杀，幸存的人连忙逃窜，将那个威胁引至聚居地后也没有解决，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场景。
程明凝目远眺，看到了残破不堪的战场上，一只手持破旧报纸的微驼背影，而那两辆坦克的炮口瞄向也正是那里。
“所以会杀死我的，是你吗？”
“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