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附近行尸的死因大都是被扫射爆头，尸首还算凸起，倒是很合保龄球坚果们的心意，它们不由自主地又碾压起来。
“这会又不怕被大嘴花嫌弃了是吧。”
程明听着此起彼伏的碾压声，觉得十分好玩。
他每清理完一个地方的尸群，都会在原地留下3只大嘴花吞食尸体，并为它们配备10个保龄球坚果作为保镖，而这次出行至今，已经留下了18只大嘴花和60个保龄球坚果。
刚出世的大嘴花虽然个子小，但脾气却是一点都不小，它们对将尸体压扁蹂躏的保龄球坚果很是不满，都会随吃随嚷嚷着什么“口感不好啊”、“汁水都被破坏了，干巴巴的”之类的话。
而保龄球坚果们则是一脸“啊对对对，是我不对，但是下次还敢”。
比如现在，它们也知道这些尸体将会是大嘴花的食物，但还是忍不住碾压着。
“当前太阳数量：2142250”
瞅了一眼透明面板，程明起身下轿。
异色的血液随踏下的脚步飞溅，程明看着裤脚上的黄绿异色微微沉思。
抬起头，映入眼帘却是满目疮痍的校图书馆，以及散落四处的尸首。
“这是，攫速者？”
地上的尸体右臂显得异常扭曲与狭长，加上极具特点的暴君式头颅，程明在脑海中略一对比倒是认出来了。
“不过看这伤口……像是被硬生生撕下来的啊，江之彩队伍里什么时候有这种狠人了？”
“难不成，是那个遭遇二爷后没死的女人？”
微微思索间，程明踏上攫速者的头颅，极具脚感的大小却让他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兴致。
随手在一旁放了一只初态大嘴花，程明微微退后，一個转身，两脚交替着将头颅带后，踮起，射门。
“砰！”
大嘴花“啊呜”一口将迎面而来的头颅咬住，细细啃食着，品味着难得的“细糠”。
又是几捧血液飞溅染污裤脚，不过程明并不在意，与可以更换的衣服相比，还是转瞬即逝的快乐更值得回味。
几声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程明笑着转头看去：“江之彩小姐不介意我拿这具尸体喂大嘴花吧？”
立花真依此刻正慢江之彩半个身位，护着她来到程明身前。
刚刚江之彩对她说了程明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后续的结盟，此刻虽还对周围的高大坚果们有所戒备，但更多的还是尴尬与局促。
江之彩也知道立花真依的些许想法，用垂下的右手悄悄捏了捏她的小拇指，随后主动对程明说道：“当然不介意，这些尸体对我们并无用处，反而颇为累赘，程先生想要的话可以随意拿取。”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不过我看你身边这位，倒是有点面熟。”
江之彩正欲代为作答，却没想到立花真依竟突然迈前一步，兀然俯身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当日是我自作主张引起了那场波及到您的尸潮，还在随后让我的同伴也陷入到危险之中，被迫为我的失误买单，如果不是您不计前嫌力挽狂澜，说不定，说不定……”
立花真依说到最后明显有些哽咽，不忍谈及那个可能发生的悲剧结局。
而程明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整得有点意外，主要是第一次见到真切的日系“鞠躬”，不过见对方言辞恳切，自己与江之彩也已经结盟，也就不打算多做追究。
露出一抹自认和煦的笑容，程明上前一步将其扶起，轻轻说道：“我早与江之彩小姐达成和解，并为此结盟，立花真依小姐不必多做自责，往事已过。”
立花真依直起身来，眼眶微红着又对程明鞠了一躬，这才退至原位。
但江之彩却被立花真依刚刚的一番话语引得回忆起自己的“飞蛾”小队，本欲张开的嘴唇不由得紧闭抿起，内心显出一抹悲凉。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难言的静默。
除了……
“咔吱、咔吱”
大嘴花正卖力地啃咬着攫速者的头颅，见三人突然同时朝自己看来，下意识停下了嘴巴。
它瞅了瞅周围微妙的气氛，含糊着将嘴里已经坑坑洼洼的头颅吐出，扭着头将其推向程明三人的方向，发出了“赫赫”的声音。
“额，程先生，它有在说些什么吗？”
江之彩用力抹了抹微微湿润的眼角，压下心底的情绪，主动打开了话题。
“它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好好吃东西，所以想把这个难得的‘美食’让给我们。”
“赫赫！”
大嘴花骄傲地扭了扭身子，又将头颅朝这边滚了滚。
听完程明的解释，江之彩脸上突然显出一瞬的笑，嘴角轻轻勾起，只觉刚刚压下的情绪又被引爆，毕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对她这样说过了。
“哈哈，真依，我们被安慰了呢。”
一手将耳边发丝挽起，江之彩拉着立花真依低下身子，将手按上了大嘴花的皮肤，轻轻地来回抚着。
而一直紧紧注视着两人的程明也在这一刻，撇到了她用以伪装的眼神之下那破碎的内心。
“希望泯灭后的虚无吗？”
“难怪那批神棍会选择跟着她，只要给江之彩这样的人一个足以补足缺痕的信仰，再加上其本身的才能与家族地位，爆发出的能量将会难以想象啊。”
程明微微沉吟，扭过脑袋看向“神棍”们所在的方向。
“无论‘祂’是自神话里走出的BOSS单位，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以目前祂几乎明目张胆的‘蛊惑’，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对人类友好的东西，迟早会对上。”
“虽然不会冒冒失失地直接莽上去，但提前布局给‘祂’添点堵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
念及至此，程明同样俯下身子，对一旁的江之彩轻声说道：“喜欢吗？”
江之彩此刻才有着一丝青春女孩的气息，悄摸摸翻了个白眼，嘟囔着：
“喜欢啊，但你又不会”
“那就送你了，怎么样？”
“啊？”
“赫赫？”
江之彩和大嘴花近乎同步地发出了疑问，只不过前者是极为惊喜的那种，而大嘴花则有些茫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好心送个“美食”，还把自己也送出去了。
程明看着骤然兴奋起来的江之彩勾起嘴角，此刻的她显得异常真实。
“当然，不过嘛……”
程明从末日游戏里调出那个帖子，将其转发给了江之彩，顺带着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不过程明隐去了其中对末日游戏的种种猜想，只说了自己极度怀疑“祂”是某个对人类带有恶意的BOSS，并且极度危险，需要被清理。
……
“具体情况就是这些了。”
说着说着口腔微微发干，程明摸出了三瓶水，给面色愈发凝重的江之彩与立花真依分别递了一瓶，不过她们都只是将瓶盖拧下，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
程明也不在意，“咕嘟咕嘟”将一整瓶饮下，轻吐出一口气，又将那颗头颅踢进还在发懵的大嘴花嘴里。
“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我的投资？”
“这件事太过危险，所以在探明情况前，我绝不会贸然出手。”
“所以我需要有人主动出击，去帮我探探‘祂’的虚实。”
“不过我会提供一定的保障，比如这只能够成长的大嘴花，又比如能够安抚心灵防止被蛊惑的向日葵，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不过这一切取决于你为我带来的情报有着多少价值。”
“当然，拒绝也是可以的，但你们同样需要离去，我不可能容忍威胁留在身边。”
说到这里，程明兀的伸手，在江之彩奇怪的眼神里，将她手里的矿泉水瓶夺过。
他一口气灌下大半，抹了抹嘴角的水珠，将还剩一半的水瓶平举，递到微微发愣的江之彩面前，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与干净的笑脸。
“那么，要接受这场下注吗？”
“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