鼍蜥息兽兽王愤怒的咆哮连连,震耳欲聋的声音,似要把那苍穹都要震碎,宛如山峰般的躯体在阵法中左冲右撞,一双巨大的前爪,在冲撞之下,不断的,疯狂的,一掌一掌的,拍击在阵法之上,它每一次的拍击,都让阵法如小可怜一般的颤抖,它用它蛮横的力量企图将阵法拍碎。
可惜,那阵法却如无尽的深渊一般,贪婪又疯狂地吸收着它身上的死阴气,并快速的转化成生生之炁。
鼍蜥息兽兽王它不知道的是,它每一次全力拍击,它的死阴之力就如黄河决堤倾泻而下,让阵法中转化之力就更加猛烈几分,这也使得生生之炁的转化速度加快,劈在它身上的雷电之力就更狠,这样生生不息的循环过程中的吸食之力,就像星宿老怪的吸星大法一样,会将它活生生的吸干。
终于,鼍蜥息兽兽王发现了阵法的诡异之处,它知道再这样下去,它得变成跟它脚下那堆枯骨一样的下场,它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它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是潜藏在黑夜幽影中的狈,捕捉着阵法中每一丝微弱的变化。
它的目光中透露出低迷之色,企图以衰败的表像,以及垂死挣扎的假动作去迷惑那些操纵阵法的人类,实际上暗中以舍弃一部分力量为代价,将自身的死阴气分散成千丝万缕细如发丝,如同蜘蛛吐丝般,去试探阵法中各个角落节点之处,细心留意的去找出阵法的薄弱点。
它这一行为,确实是迷惑了衍月阁的那些弟子们,一个个神色兴奋,具都以为那兽王将要不行了,手上的杀招,一招接着一招,朝着那兽王攻击而去,一招比一招狠辣。
衍月阁众弟子们的反应,使得鼍蜥息兽兽王假意垂死挣扎的更加卖力,为了防止这些人类释放的狠辣招式,将它的皮肉切开造成伤害。
它便将大部分的力量吸收回体内,只留下小部分的力量幻化成千丝万缕的发丝去试探阵法,余下的力量,它需要来保护自身不受阵法的侵蚀。
突然,它发现阵法的生生之炁可以被它自己吸食,变成自己的力量的一部分,这一发现,使它兴奋不已,大口一张,疯狂的吸纳这白送的生生之炁,再此转化成自己的死阴气。
“不好,它在转化阵法。”
谢芸香是整个阵法的掌控者,那兽王的一举一动,她都时刻注意,当然它的假动作也没有逃过谢芸香的眼睛,当它发现生死力量可以相互转化的这一秘密时,谢芸香就知道要糟糕。
因此,她加大了雷电之力,那滚滚的雷啸之音,震的阵内阵外的人、兽,都觉得内脏要碎的感觉,电光闪烁间,劈的鼍蜥息兽兽王,哀嚎连连,无瑕去吸收阵法中的生命之力,这时,谢芸香半转这身子对唐小白说道:“风主阵法已成,可去破那死之阵,速去,此阵维持不了多久。”
“好”,唐小白知道,谢芸香维持这大阵维持不了多久,她已经尽可能得给他争取了不少时间,他必须尽快的破阵,随即掏出身上的金刚石,手指摩擦了一下,扔入阵中代替自己守阵的位置,让其持续输出阵法所需要的力量,而后不耽搁一份,一个闪身,退出了阵法所在位置,运转真炁,飞身而出,朝着鼍蜥息兽兽王身后的黑雾雾的阵法,急奔而去。
当唐小白退出阵法之时,谢芸香一边维持着阵法的运转,一边单手起诀,将一块块五行属性的玉石,推送到其他人面前,让他们输入五行之咒,并将真炁输入其中后,打入阵法之内,代替了他们维持阵法要消耗的真炁。
使他们一边能腾出手来,加大力量干扰鼍蜥息兽兽王,一边能给唐小白做掩护,切断兽王与阵法的联系,以防万一鼍蜥息兽兽王狗急跳墙。
他们攻击鼍蜥息兽兽王之时,唐小白在一刹那间,就飞身到了那阵法跟前。
只见那阵法被混沌的黑色雾气笼罩,散发着阵阵死亡气息,以其庞大的死亡之力产生的威压,时刻准备着想要将一切生命吞噬其中。
唐小白看着那阵法散溢出来的庞大死亡力量,仿佛是自幽冥界而来,以其恐怖、生冷,阴暗能量化成一股无形的威压,如那阴寒之气一般,润物细无声的侵入人的灵魂。
恍惚间,唐小白似被它蛊惑,那声音犹如黑夜中的鬼魅,一声接着一声呼唤着唐小白,“来,到我这里来,快来,你将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这个世间将由你主宰,他们的生死将由你掌握,你将成为这世间掌握他人生死的神,世间唯一的神,来吧,来吧,快来吧,孩子,到我这里来。”
谢芸香一边艰难的维持着阵法,一边注意着其他人围攻兽王时,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最后还要注意着唐小白的举动,她神经紧绷,神识的力量被她压榨到极限,灵台宫中的识海卷起滔天骇浪,刺激着她每一分神经,使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就在这样精神力高度集中之下的众观全局,她突然发现唐小白的不对劲之处。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黑黢黢的阵法,似要被那阵法吞噬一般,心下百般着急,脑子似被什么糊住了一般,想不到任何办法,‘这该死的阵法,跟这兽王一样,能迷惑人的心智,之前在水井口大概就是这兽王在这阵法的加持下,才迷惑了本姑奶奶的心智,要不是被元琅他们惊吓,惊吓,对呀,惊吓,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剑主武开诊会音功。’
“剑主,快吼醒小白,他再不醒,我们都得死。”
武开诊接到谢芸香的传音,拖刀就朝着唐小白的方向飞奔而去,在他身后十步开外的地方,沉身凝炁,气沉丹田后发力,一声吼出:“唐小白,此时不破阵,更待何时?”
一声即出,地动山摇,震的唐小白,感觉他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体外,如梦初醒的他,看着自己一只脚就要踏入阵中,就一阵阵后怕,赶快飞身退出收敛心神,拿出千机盘,掐动指诀,快速破阵。
只见唐小白将天机盘祭在身前,一手快速掐动指诀,一手将真炁输入阵盘中并拨动着千机盘上的天干地支,生肖时辰,九宫八卦,口中念诵着,奇门阵法口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四二为肩,八六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飞星入乾;”
他的脚,在他每念诵一个口诀的时候,便踩入一个九宫内八门中的一个方位,眼中的精光变成点点星辰闪烁着,那光芒熠熠生辉,口中的诵念之声,随着他眼中的精光频频闪动,其吟之音也是越来越快,“天心变天蓬,开门成休门,九宫离火顺位生,阳中阴位有三合,三合从奇化三吉,丙丁相遇入生门,单乙合己逢开门,休丁和合太阴生,天地人三遁合太一,丙丁临休生合天地,月奇合休临癸坎,鬼进神龙化虚无!破!”
一声‘破’后,只见那漆黑如墨的阵法,瞬间被击的支离破碎,唐小白见之,心下大喜,众人也是一阵兴奋,“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阵法破碎的那一刻,鼍蜥息兽兽王也应声倒地,胜利的喜悦,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众人的神情在这一刻全都放松下来,不再时时紧绷着。
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但谢芸香却不敢放松一刻,以拍戏,写剧本那么多年的心得来看,现实世界中的种种就是一部大的戏剧舞台,它每一次的背后捅刀子,都是在人们放松之时,“不要掉以轻心,趁着现在阵法还在运转,我们赶紧上岸,找到出口才是要紧事。”
唐小白的贴身侍卫百岳紧跟其后附和的说道,“对对,这个鬼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恶心人又要命的玩意儿,得赶紧上岸。”
随后又紧紧的守护在自家主子身后,要不是刚才情势危机,每一个人都要出一份力,他百岳怎么能放任自家主子一个人前去破阵。
月有容的护卫月影、唐小白的护卫百岳、武开诊的护卫剑心以及江墨胤的护卫飞羽,四人从进村到探索地底暗河开始,就守护在他们主子四人身边,并与衍月阁一众弟子,一同对抗着鼍蜥息兽群与兽王。
四人在与兽群缠斗的过程中一边救助衍月阁武功不高的弟子,一边又跟谢芸香的护卫墨玄一道,拼命的护着维持阵法的主子们以及陆花二人,在与众兽拼杀之时不受伤害。
这些护卫中,除了墨玄之外,其余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但他们,此时确是无比的高兴,终于不用再面对那恶心的怪物。
再则,如今那兽王死在阵法之下,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在他们心中,每一个人都很后怕,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放松,此刻他们紧紧的护在自家主子身边,随着他们的一起朝着河岸边御水踏浪而去。
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瞬间就飞到那岸边,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盯着岸边,防止岸边出现什么可怕的生物,没有一个人再去关注那兽王以及它的身后。
那个被唐小白轰击的支离破碎的阵法,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慢慢的修复,那阴煞之炁犹如有着滔天巨浪般的海量,那虹吸之力疯狂的运转着,那阴煞之炁在这庞大的虹吸之力下,被疯狂的吸入其中,那好似死去的兽王,在那阴煞之炁的滋润之下,它身上的死阴之炁在快速的恢复。
它那支离破碎的身体也被这阴煞之气快速修复着,在它的脚下,那些死去的兽群枯骨化作阵阵死阴气,朝着它汇聚而去。
那些死在河底的衍月阁弟子们的尸体,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分解,连最难分解的骨头都被分解成碎渣,最后被一个诡异的巨大的嘴巴,似张开血盆大口般的,将这些尸体碎渣连同河底淤泥一并吸入后消失不见;当最后一个尸体被吸进泥沙之内,在阴煞之炁的作用之下,死之阵,刹那光芒大盛,黑气瞬间将谢芸香他们之前待过的那一片河底淹没。
黑黢黢的浓雾笼罩在整片河底之中,在黑气的包裹之下,鼍蜥息兽兽王瞬间恢复,身形也在黑气的滋润之下迅速暴涨,那庞大身躯,纵身一跃,速度极快的飞出了河底,朝着谢芸香他们飞扑而去,张嘴就是一口黑气水弹,激射而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