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匠师误会!都是误会闹的!”
身着深色长袍,腰系细带,身形略微有一些岣嵝的老管家,急急忙忙从城主府里快步走出,向苏月白一行人迎上去陪着笑说道:“您看这件事闹得......”
“怎么来的误会?怎么不见乔大勇一个误会把工程结账款算高几倍?”
苏月白并没有理陈管家的客套,依旧站在城主府门前闹事。
“是是是........”
陈管家满脸陪笑道着歉,道:“但我们之间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些误会,我们也清楚修建‘煤矿隔离带’不合规,但有一些难言之隐。”
“苏匠师,您快快收了神通,有一些事情不方便透露出去,但我们肯定可以给您一个合理解释,您看看行吗?”
陈管家身型虽然有一些岣嵝,但他的双眼里面并没有任何的浑浊,甚至异常的锐利,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场内情况和变化。
陈管家说话的时候,用目光示意门卫们离去,也通过眼神表达,向苏月白告知周围闲杂人等较多,可能需要劳烦苏匠师向旁边借一步说话。
陈管家走在前头虚引,领着苏月白来到大门前影壁之后,双目在四周打量一圈之后才压低声音说道:
“城主他也知道,这样做事不符合规矩,但我们都是迫不得已......”
“有人拿刀架着你违法是吗?”苏月白故意开口讥讽道:“难不成,你当我们月白工坊是好欺辱的吗?”
“还真就是有刀逼着我们........”陈管家见到四周闲人退去之后,开口道:
“乔老爷也在走工部的流程,但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您应该知道碗口山对吧?就是那座已经休眠了很久火山,根据乡里猎人说的它好像活了。老爷前段时间带领着土行修士去过那边考察过,碗口山确实大概率在今年爆发。”
“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就是想在走流程的过程中,去抢先施工,否则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筹备防御工程。”
陈管家缓缓地开口,解释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城主府在去请人之前,就已经猜到苏匠师可能会上门闹事,但他们也实在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因为,想要向工部申报工程先决条件之一,就是要有图纸。
整座平安城里,就苏匠师是这一方面的大师,也只有请苏匠师出手,才可能一次性通过工部老爷的审核。
否则一直拖拖拉拉,那碗儿口山里面的岩浆喷出,都过不了审批。假若那些蕴含着灵力的岩浆喷出,一旦任何火星落到煤山里,整座平安城百姓都可能沦陷到一场史无前例的火灾之中。
“你们真就非要如此?去请一些强者过来,或者找巡抚帮忙不行?”苏月白闻言之后,语气稍显的缓和的说道。
“问了,巡抚大人说需要八百斤灵石作为舟车劳顿与餐补。若是想请来土行相性的筑基期大人,前前后后最低需要一百斤的灵石......”
陈管家面露苦笑的说道:“巡抚大人知道乔老爷心急如焚,他就摆明着伸手索要好处费........最要命是,这些费用可算不到财政支出上去,老爷舍不得白花花的掏灵石出去。”
“城主之位,在一些外人看来特别风光,但城主只是巡抚管辖下时常面临剥削的税收官罢了。平安城有难,巡抚大人没有想帮忙,而是准备一鼓作气抢了老爷的金库。”
“巡抚大人瞒上欺下.......我们实属没办法。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还望苏匠师能稍微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
陈管家开口解释完,便主动向着影壁外面走去,示意门卫们把门打开,望向苏月白和木匠学徒们道:
“瞧我这木脑袋,光顾解释清楚误会了,都忘记过门都是客的老话了。快快进到屋里来,老爷在大厅里候着了,大家都快点进来喝一杯茶。”
陈管家走在前面,为众人带路,招呼众人跟上自己。
“师傅........怎么样了?”王达率先跑到苏月白的身前,显得有一些紧张道。
“确实是一个误会........”苏月白向王达笑着开口说了一句,但他的心底却暗暗的鄙夷着陈管家先前一番说辞。
陈管家的解释有合理性,没有大的逻辑漏洞,但是苏月白在陈管家身上嗅到一些异样的气息。
陈管家的信息素告诉苏月白,他之前其实一直在暗暗恼怒,显然,他对苏月白的上门表露出了很强敌意,完全就没有之前话语里的诚恳和无奈,但他隐藏的非常好,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来。
“哈哈哈........稀客啊!月白老弟。”
端坐在厅堂里的乔大勇,见到苏月白进到屋里,脸颊上面的不愉快,快速转变为满脸灿烂的笑意,说道:
“你莫要怪哥哥我端架子,你也知道哥哥我生平最好面子的,若误会没有解除之前见面,怕是能打起来的........”
乔大勇面容似中年人,但他没有任何中年人般的沉稳,身高一米八几,面容看不出肥胖,但身形却有一些发福。
身着一身华服,也盖不住匪气,就像绿林好汉抢了商贾衣物穿身上。
“来来来......”
乔大勇笑着上前搂住苏月白,另一只空闲着的手臂,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袋塞到苏月白怀里,道:
“哥哥知道那件事为难人,但是老陈应该和你说过,巡抚究竟多么贪婪,哥哥实在不忍心将辛辛苦苦贪来的,就这么白白送出去给那苟巡抚。”
“劳烦老弟帮着点,待哥哥解决掉碗儿口山的事情,做东请客。”
苏月白掂了掂锦袋,捏了捏内里物体的形状,乔大勇往自己口袋里随意一塞的东西是灵石,足足十斤重的灵石。
苏月白望向乔大勇,乔大勇笑着挤眉弄眼的示意苏月白放口袋里。
………………
待到苏月白入座之后,乔大勇便亲自开口给他详细解释来龙去脉。
完整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苏月白没有在城主府多做停留,笑着向乔城主和陈管家告辞了,接上坐在庭院里喝茶吃糕点的徒弟们一同离去。
“师傅.......事情都解决了?”学徒里面的胡义问道:“还需要召集人手吗?”
苏月白望向开口的徒弟,又看了一眼百米开外的城主府大门,淡淡道:
“你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为师已经给你们讨回一個沉甸甸的公道,但事情并没有完全的解决........”
乔大勇在与自己说话时候,身上一直散发着谎言的味道。
半个时辰的谈话,愣是没句真话。
…………
“老爷........我之前就说过了,那苏月白并没有那么好惹的,一个能把儒家经典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名句,解读为:早上打听到你家住哪,晚上就过去想尽办法弄死你的人,可没有那么好诓骗。”
目送着苏月白一行人离去后,陈管家回到厅堂里,向端坐在主位上面,手持盖碗喝茶的乔城主无奈道。
“你说话倒是轻巧,我就问你,整座平安城里,在匠人行列中,谁又能比得上苏月白的专业性?”
“其他人能做到按时交货?或者完全不需要我们盯着,完完整整的按照我们给的标准进行施工?”乔大勇望向老陈嗤笑一声道:
“还是说,伱能一声令下,立马拉起一支数百人匠人团,做到没有任何生涩的调度与配合?你和我都不行,不指望专业人士难道还能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