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的遗产么?”源稚生的后背和橘政宗相抵,银色的蝶群在雨中飞舞,却无法对外面的神魔造成足够的威慑。
“深度进化,龙形死侍!果然他的技术还是超过我的!”橘正宗低声说。
绝对的深度进化,眼前的死侍不仅进化出了蛇尾,甚至进化出了膜翼。在无数古文明的传说中,能否飞天的翼都是象征着龙类超越生物而接近于神魔的标记。在这些死侍的身上,人类成分已经很少,更接近舞空的狂龙。
死侍们发出尖细的啸声,俯冲下来,仿佛悬在头顶的黑色云山坍塌了,无穷的大雨跟着涌进室内。它们已经没有手了,手腕处被某种外科手术摘除,取而代之的是弯曲的金属弯刀,刀刃上带着凶险的锯齿。
艾莉西亚的动作是最快的,她一剑迎上了冲在最前面的死侍,锋锐的直剑撕开了死侍的鳞片嵌在了骨头里,死侍的骨头几乎能与生铁媲美。艾莉西亚立刻转身拔剑,剑光在空中飞舞成完美的圆形,死侍受到了重创,但还没有死去。
更多的死侍围了上来,一旦被封锁在里面任何人都逃不出去,但时间零的拥有者怎么会被轻易围困?
银色的蝶群对死侍的鳞片是无用的,樱干脆拔出了直刀凭自己迎敌,此时她又有了那天晚上的感觉,她根本看不见艾莉西亚在哪里,只看得见血液不断从死侍的身上迸溅出来。
廷达罗斯,这是神乎其技的能力,艾莉西亚一个人便彷佛一支军队,龙形死侍也只能被动挨打。
另一边的战斗也打响了,源稚生斩开一名死侍的咽喉削断了那根脊骨,他双刀在手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之势,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皇,龙骨状态下他的力量甚至比艾莉西亚还要强,只是在攻击的速度和频率上远远不及。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都是能砍开死侍骨头的好刀,源稚生愈战愈勇,过高的体温将身上的雨水蒸出白茫茫的蒸气。
橘政宗捡起了地上的新月长枪,诚心正意地刺向前方的死侍。死侍用双手的金属刃交叉格挡,橘政宗发力冲锋,用枪逼着死侍后退。饮用古龙之血后橘政宗也能和这些东西对抗,他一声怒喝甚至直接利用长枪折断了死侍的金属刃,将这名死侍钉在柱子上。
源稚生从腰间拔出暗红色的短刀扔给橘政宗,那柄刀名为“雷切”,是史上名将立花道雪的佩刀。橘政宗两刀削去死侍的骨翼,然后横斩它的喉咙。
除了龙形死侍,还有更多的蛇形死侍,它们都向着瞭望台汇集过来,密密麻麻的鳞片闪着微光。
源稚生把大口径的西部守望左轮和子弹扔给樱,樱接过之后对准死侍群射击,这柄枪用的是水银爆裂弹,弹头集中目标时水银被火药加热,弥漫出一片白色的水银蒸气。死侍不畏死亡,却会本能地闪避水银,被水银溅到的死侍则立刻用金属刃把被溅到的身躯砍下来,这样才能阻止白色的水银斑沿着身躯蔓延。
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支援的直升机终于靠了过来,但源稚生还没来得及惊喜,就看见直升机的旋翼上冒出了绚烂的火花,这时候他才看见了漂浮在铁塔顶层的细细的丝线,像是透明的大网,就是那些丝线被气流所吸引,缠住了直升机的旋翼,它们虽然质量很轻,但并不像风筝线一样脆弱,光论硬度甚至不逊色于钢丝。
直升机坠落下去,撞击在塔身上带动着整座铁塔都在摇晃,随后它在空地爆炸成巨大的火球,惊醒了整个墨田区的居民。
“电梯!”源稚生怒吼,这种情况下沿着铁梯走是不可能的,无穷无尽的死侍会把他们拖下深渊。
“已经按过了,你们日本人是反应慢半拍吗?”艾莉西亚说,但是在场众人都看不清她在哪里,“给点力啊,我这样体力消耗很大!”
她一个人就挡住了超过三分之一的死侍,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并不轻松。源稚生看了一眼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太多敌人了,用刀是斩不尽的,唯有言灵。源稚生确实有群攻性的言灵,他是皇,他的言灵也如他的身份一样高高在上——唯一的问题是那个言灵的消耗太大了,一旦释放,他也就缺失了大半继续作战的力量。
源稚生走到瞭望台中央,念出了早已失传的语言,领域释放,缓慢扩张,边界泛着淡淡的荧光,被笼罩的死侍最初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但艾莉西亚已经暂时停了下来,她沉重地喘息着,看着那领域瞬间变得凝实起来,空气都彷佛凝固。
一名死侍挡在源稚生的面前,但他伸出手,轻描淡写地推开了它。
死侍的金属刃剧烈地颤抖,却没有刺出,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金属刃的重量在瞬间增加了几十倍。
重的不仅是金属刃,还有它们的身体,死侍们的脊柱骨发出开裂般的声音,纷纷扑倒在地,就像是石头雕像被从高台上推下来。它们的骨骼是普通刀剑都无法斩断的,甚至能弹开步枪子弹,但不断增大的重力正压碎它们的骨骼。
这是无比诡异的一幕,魔鬼般的死侍们匍匐在地,连头都抬不起来,它们一寸一寸地陷入水泥楼板。
言灵·王权,序列号92,属于那类已然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言灵,源稚生知道的言灵中与之相当的只有舒熠然的因陀罗,同样超乎想象。源稚生挥动着双刀收割着死侍的生命,如同百战的修罗。
电梯到达了第二瞭望台,电梯门打开,恺撒持枪踏入了瞭望台,镰鼬帮他锁定着死侍们的位置,他掏出沙漠之鹰射击,汞核心钝金破甲弹在死侍们身上炸开白色的洞。
“撤退!”艾莉西亚说,她不明白恺撒这一边射击一便走出来是为了耍帅还是为了什么,但现在第二瞭望台根本就是活人禁地。王权的领域此时崩溃了,死侍们渐渐开始恢复行动能力,源稚生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樱及时上前扶住了他。
“怎么撤退?从哪里走?”恺撒的面色有些难看。
此时在场的众人都听见了歌声,从电梯的上方传来的歌声,随后电梯的顶棚塌掉了,拥抱着舒熠然的女孩带着舒熠然从巨大的临时货运电梯中走出,唱着一首动听的歌曲,她的背后是巨大的刃一样的骨翼,长长的蛇尾游在身后,彷佛传说中的白娘子降世。
死侍们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它们重新匍匐下来,不敢抬起头直视那耀眼的女孩,彷佛她是天生的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