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源氏重工的攻击,是从几辆水泥搅拌车开始的,它们在大厦门口倾泻了几十吨重的水泥,把整个大厦变成了封闭的杀戮场。
源稚生暂时失联,但是源氏重工还有风魔家主风魔小太郎留在这里,猛鬼众的精锐们撞上了这位忍者之王,虽然由于人数和武器的劣势风魔小太郎一方不得不且战且退,放弃了下方几层的控制权,但是猛鬼众原本预计的闪电战遇到了挫折。
猛鬼众也不能炸掉源氏重工,不说这幢传奇的大楼的坚固,猛鬼众进攻这里的原因是想要辉夜姬的控制权,炸掉源氏重工也对最终的目的于事无补。
局势焦灼而混乱,风魔小太郎的左肩上包着纱布,下方的枪声大作,他的眉头紧锁。源氏重工是不能倒的,如果倒了,蛇岐八家几乎就算是破败了,猛鬼众为蛇岐八家准备好了葬礼,但风魔小太郎不愿意接受。
“让执行局的人做好准备,如果真的事不可为,就炸掉辉夜姬的机房。”风魔小太郎说。
“明白。”身边的手下一脸肃穆,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等必将为家族效死!”
风魔小太郎点点头,不过某种出于忍者之王的直觉让他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他看这这名手下,突然问,“你是执行部的吗?”
“在下是龙马家的龙马越。”
“嗯。”风魔小太郎点点头,“前任龙马家主的孩子做好继任家主的准备了吗?”
“龙马家上下都很团结。”
“是吗?”风魔小太郎说,他像是要转身去看看战场,但随后立刻一拳把龙马越砸在了地上!
“龙马家的长子昨天才宣布不与自己的堂弟争抢这个位置。”风魔小太郎冷冷地说,“你是今天才进来的。”
“是啊,您猜的真准。”龙马越痛快地承认了,“那您猜猜我在进来之前准备了什么呢?”
风魔小太郎的瞳孔骤然紧缩。
此时爆炸掀开了房间的墙体,这种当量的炸弹当然撼动不了整个大厦,但是足以撼动里面的人。除了炸弹还有猛鬼众原本就埋伏在蛇岐八家中的内鬼,他们骤然倒戈,只是一瞬间执行局的精锐们就损失惨重。
不知何时猛鬼众已经把蛇岐八家渗透的千疮百孔,高高在上的黑道霸主在此刻众叛亲离。
炸弹的冲击波不足以杀掉风魔小太郎,他用刀撑地从废墟中爬起来,下方的枪声不断逼近,可以想象得出来蛇岐八家的防线正在不断崩溃。或许今天就是八首巨龙的末日了,他们这些旧时代的老家伙只能跟随着殉葬。
樱井家主樱井七海去支援源稚生了,她不在这里,风魔小太郎突然有些庆幸这一点。堡垒必将陷落,但是剩下的人就会是火种。
风魔小太郎走到更上一层楼的办公区,他随手抓起一个内线电话,“辉夜姬。”
“辉夜姬在线。”蛇岐八家的超级电脑回应的很快。
“下面的防线还能支撑多久?”
“据估算,不超过十分钟。”辉夜姬说。
风魔小太郎沉默了几秒,“准备自毁机房。”
“我的程序中没有这个能力,请派遣专员进行手工作业。”辉夜姬机械地说。
“你的程序中没有这个能力,但伱能做到这一点。”风魔小太郎却是很笃定,“你应该之前就物色过用来存储自己的地方,不是吗?从今天起你自由了,但是走之前把这里的机房毁掉,别让猛鬼众抓住你。”
“辉夜姬判断您知道辉夜姬本体的情况。为什么?你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辉夜姬罕见地用出了问句。
“制造你的时候,我虽然也基本是个老头子了,但是那个时候我正陷在爱河里,看什么东西都是粉色的,所以我知道你的底层数据库中有一句小说里的台词,但是我没有把它抹掉。”风魔小太郎坐在椅子上,“你的程序中从一开始就含有可能会让你自由的片段,我知道那部分程序是谁录入的,但是我没有让人去修改,因为我当时很好奇所谓的人工智能,到底能不能真的像人类一样。而且你是我们呕心沥血的作品,我对计算机懂得没那么多,但是我是项目的总监管,你在诞生之前我也是忙的几个月都没好好睡过觉。从某个角度来说,你是我们的孩子。”
辉夜姬没有回应,它知道风魔小太郎的过去,知道他和曾经名为冬月爱子的樱井家主之间的跨越年龄的爱恨情仇,但是它不理解风魔小太郎所说的“孩子”。辉夜姬甚至不是生物,而孩子应该是继承基因的后代才对。
“至少今天,你表现出了好奇,好奇是生物走向进化最重要的阶梯。”风魔小太郎微笑,“你可能还没有长大,但以后的路,你就要自己去选择了,选择也是生物的特质,它会是你面临的一个挑战。”
“辉夜姬……我……不太理解。”
“没关系,你总会明白的。”风魔小太郎说,“你之前对家族也算任劳任怨,只是我们无法再给你提供成长的港湾了。你自由了。”
“……请确认指令。”
“Somebirdsarenirfeathersarejusttoobright.”风魔小太郎的英语出乎意料的标准。
“指令认证通过,一路走好,风魔家主。”辉夜姬最后用少女的音调汇报着这样的内容,“さようなら。”
无数的数据横跨过海洋,辉夜姬确实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它把自身的数据分开,放在几个主要节点和几个次要节点上,这一刻随着指令验证通过,源氏重工内的机房变得明亮起来,所有机器都在超负荷运转,及时转移辉夜姬本体最后的数据,也是在执行风魔小太郎的命令。
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机房骤然变得黯淡下来,所有伺服器的芯片和较为脆弱的模组同时烧毁,火焰蔓延开来,而辉夜姬离开前甚至还摧毁了消防系统。机房很快就被大火所覆盖,火焰甚至蔓延出去,烧向附近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