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错。”女孩轻声说道，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亭亭玉立，但是那种绝对的力量已经让三人吃足了苦头。
“吾名，李念霜，或者说，嵬名念霜。”女孩没有急着发起下一步的进攻，“乃是白上国安源公主。”
白上国，当年西夏人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国家的，“白上国”就是“尚白之国”的意思，西夏统治者用尚白作为其政权的标志，是承袭和利用了广泛流行于中国的阴阳五行学说，以便树立起“西朝”的形象。如果直接用西夏文的音译，也被称为“邦泥定国”或“白高大夏国”。
“你是李元昊的女儿？”楚子航沉声问道。
“吾承了王的血的恩泽，认他为君父。”李念霜说，“所以你这么说也没错。”
龙王没有亲子，但是继承了他们的血恩的人都自愿以其子裔自居，这位安源公主也是如此，直接传承于龙王的血之恩赐，这位公主的力量不在次代种之下，刚才短暂的交手就能感觉的出来。
A级要和这样的敌人面对，难度未免太高了一些，但楚子航还是坚定地握住了刀柄。
“吾不想杀人。”李念霜此时话锋一转，“但这里是我埋骨的地方，伱们进来了，不能就这么出去。”
路明非心说您还知道这里是您埋骨的地方，您都死了站在这里的是什么？鬼魂吗？
似是看出了路明非所想，李念霜的下一句就是：“在这个地方，生与死，时间与空间，并没有那么有意义。”
“你想要什么？”楚子航问。
“她留下，你们就可以走。”李念霜指向零。
“那就是没得谈了。”楚子航拉开刀架，爆血被推动到三度，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只是在第一时间赌上一切！
李念霜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楚子航，三度爆血释放出了龙王之心，他的力量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两人在巨大的空间中起落交手，那些西夏人面对他们的公主全都退了下去，像是不愿意打扰公主的雅兴。零用镜瞳锁定着两人的位置，但是她也很难跟上这样的交手强度，三度爆血之后的楚子航已经不是A级能追及的了。
原本的轿子碎掉了，李念霜从其中取走了某样武器来对抗村雨，火光交织间剑鸣似龙吟。君焰的领域扩散开来，但随后一模一样的光芒绽放，两个几乎相同的爆炸对冲在一起，震撼着整个洞窟，冰面碎裂，那些发光的植株被波及到的纷纷枯萎坠落。
路明非目瞪口呆，这两人打起来简直像是要把这里拆了一样，此时竟然刮起了火龙卷，强行震散了君焰，李念霜持着一柄古剑压着楚子航砸在地上，风与火在她的背后交织如翼。
“镜瞳？”零终于看出了李念霜所展示出的东西，这个冰山一样的女孩首次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李念霜竟然拥有的是镜瞳，这就是她留下自己的缘故？
“我是个死人，但是在这里，你们赢不了我，通过封神之路也不行。”李念霜冷冷地说，她看着龙化的楚子航，已经占尽了上风，但是手里的古剑没有落下去，“你再这样下去，会先杀掉你自己，封神之路你是走不通的。”
这位公主确实不想杀人，否则楚子航现在大概已经身负重创了，三度爆血之后他也只是对这位公主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双方的实力有着切实的差距。
李念霜横剑指向零，还是刚刚的那句话，“你留下，让他们两个走。我不是为了杀你，否则你们已经死了。”
“你想做什么？”竟然是路明非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结束这里的一切。”李念霜说，“我是个死人，而且并没有见过属于龙类的时代，我并不偏向于龙或者是人，父王的恩情我也还了，我只求一件事——安息。”
路明非懵了，安息这算是什么愿望，您老躺回棺材里不就好了吗？如果是嫌棺材隔音不好就多添几铲子土啊？
“而且你对镜瞳的开发有问题。”李念霜转头又对着零说，“但是我想要得偿所愿，你就必须真正掌握这双眼睛。就算是龙王也不一定能完全了解镜瞳，这不是正常能被继承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镜瞳有关于这几个特殊方面的能力都是用不到的，不过在这里，你要把它开发到极致。”
“你当年没能做到这件事。”零用的是陈述句，显然她并不相信这位公主。如果这位公主真掌握有更强的镜瞳，为什么她自己没有去解决这一切？
“因为没有那一双链接不同世界线的眼睛，镜瞳的领域就太狭窄了。而没有镜瞳，那双眼睛又脱离了现实，所以二十年前那人也失败了。”李念霜说，“只有镜瞳不行，只有那双眼睛也不行，所以我失败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也失败了。不过你们有，我从你们身上感觉到了那种气息，有人就在不久前，用另外的眼睛看着你们不同的世界线中的可能性。”
路明非是很清楚有关于诺诺的未来视的，显然这位公主所指的就是诺诺的眼睛，未来视和镜瞳，这两种能力合在一起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至于二十年前失败的人……不会说的是舒熠然的妈妈陈罄月吧？路明非作为三个人中知道的比较多的人，只感觉头皮发麻。
路明非知道，舒熠然来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调查陈罄月最后的事，他为此可以说把许多原本比较重要的顾虑抛之脑后，只为了一个答案。
人这一生总有一些事会凌驾于理智之上，舒熠然还没有到那一步，但也不能说完全冷静地做出判断了。
“不信。”零吐出简简单单地两个字。
李念霜退后两步让楚子航站起来，她拍了拍手，全场大部分的棺椁都振动起来，仿佛一个又一个死灵要从地狱返回人间。振动着的棺椁少说有几百，这个数量的死侍能淹没一支军队。
“我没必要骗你，因为你们再多来几个也赢不了我。”
“好。”零改口道，“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