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有些女孩手中还提着冷焰火,此刻花火在天上绽放,彷佛星河流转,三千世界都在闪耀。
“好き。”酒德亚纪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私もあなたが好きです,誰よりも好きです。”叶胜用不太标准的日语开口,声音被淹没在烟花的响声中,酒德亚纪此时已经转过头去,看着升空的烟花欢呼,像是没有听到叶胜的表白,他也只能笑了笑,从后面扶上了亚纪的肩膀,陪伴她一起欣赏绚烂的花火。
但是亚纪的脸红已经更甚了几分,像是被花火所映照的一样。
绚丽的烟火晚会还在继续,浮动的光打在人们的脸上,映在亚纪清澈的瞳孔里。此起彼伏的声浪中,亚纪又说了什么话,但这次叶胜一点儿都没有听见。
这场盛大的晚会营造出炫世的场景,有孩子惊喜的大呼声,有年轻人不绝的赞叹神色,也有触景生情的小情侣抱在一起拥吻。叶胜和亚纪也搂在了一起,今天就是夏天里最好的一天,所有的浪漫与情绪都在此刻迸发。
“嘿,你说烟花从正面看是圆的,那从侧面看,是圆的还是扁的?”亚纪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啊?”叶胜一时没懂,“火药制作的东西四面八方的区别能有多大?”
“我说的是一个电视短片啦,是《世界奇妙物语》的姊妹篇里的一集,虽然里面出场的大部分都是小学生,但是我小时候真的觉得拍的很不错。”亚纪说,“讲的是刚刚开始逐渐探寻什么是喜欢的小孩子,他们讨论了一个问题,升上空中的烟花,从侧面看是圆的还是扁的,从哪边看会更好看。”
“是这样。”叶胜点了点头,“那我觉得和你一起看比较好看。”
亚纪再度勒紧了几分轻松熊,脸色红润喜人,“哦,那以后每年都来看烟花吧。”
“好啊,每年都要来。”叶胜重重地点头,很多时候他都是在扯些话来调笑,但是这一句话他前所未有的认真,每年都要去看花火,这是她对亚纪的许诺,就像之前他自己所说的一样,直到死亡的尽头。
对于执行部的专员来说,这样的尽头或许很远,或许近在咫尺。
更多的烟火升空,夜幕像是被完全点燃了一样,这样的余波蔓延了大半个关东,夏日的美好展现的淋漓尽致。
叶胜微微低头,亚纪则是扬起了小脸,两个人的唇相接触的时候,周围的欢呼声彷佛更大了一些,热闹的烟花下两人的头型剪影像是一颗倾斜的心。
良久,等到烟火都在逐渐消退了,两人的影子才重新分开,至于心湖的荡漾,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去吃点东西?”亚纪提议,她的声音都柔媚了几分,带着微微的气喘。
“好啊。”叶胜说,“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你。”叶胜回答的毫不犹豫。
“又是这样。”亚纪脸都要埋进轻松熊里,有些娇嗔地说,“你能不能想点儿其他的?至少……晚点在想那件事吧?”
“嘶。”叶胜有点顶不住亚纪的撒娇了,深呼吸了好几次,“行,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亚纪用空的手拉住叶胜,两人小跑起来,离开了主会场,她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去哪里。
“这个会场就没有你想吃的东西?我们还有快一半没逛过呢。”叶胜笑着问。
“晚点还有烟火,我们去侧面看看!”亚纪说出了让叶胜完全意想不到的话,“我听我以前的同学说,和愿意陪你去做没有意义的事的人一起去做这些事,就是一种浪漫!”
“真有道理!”这是叶胜的回应,在亚纪的惊呼声中他一把将亚纪横抱起来,“你负责指路就好,公主殿下!就算你想去烟花的上面看也没问题!”
“谁要去那么高的地方?”亚纪咬着一缕发丝,伸手指向会场西边的出口,“往那边走!”
“收到!”叶胜大步向前,周围的其他人都露出带着祝福和艳羡的目光,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在这样的一天,于花火的背景下,抱着穿着浴衣的绝美女孩和一只蓬松的轻松熊,要是换做自己的话,怕不是恨不得飞起来吧?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爱的轰轰烈烈,无怨无悔。
酒德亚纪想去的地方是山道上一家流动的乌冬面餐车,她过去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几年,这附近有什么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连老板也认识她,亲切地问候道亚纪来啦。
“田中叔叔好。”亚纪拉着叶胜坐下,脸颊红润地解释道,“这个是我男朋友,不对,已经是未婚夫了。”
“哦,之前好像听街坊说过。”卖乌冬面的大叔一拍光头,“是个很帅的小伙子哦,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般配。”
两人点好了乌冬坐下来,此时第二波的烟花腾起,将山的另一边渲染成淋漓的油画,清风拂过餐车的布帘,各色的焰火点燃了两人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我像电视里那样要离开了,你会来找我吗?”亚纪笑着问。
“哈?开什么玩笑,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把你追回来的,按照你们的传统,酒德亚纪注定要姓叶哦!”叶胜霸道地说。
“叶亚纪吗?听起来会不会太古怪了一些?”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按中国的结婚法领证嘛,我们那边不改姓氏。”叶胜紧紧攥住亚纪的手,“反正今生今世你都逃不掉了!”
“可我也不想逃啊。”亚纪说,她的眼睛里少年的身形仿佛比花火还要璀璨。
“那就好!”叶胜说,“怎么样,侧面的烟花好看吗?”
其实谁都知道不管哪个方向看到的都是差不多的景象,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拥有愿意陪着自己来完成这件小事的伴侣,电视短片仅仅45分钟,讲述的是重复的那一天,通篇都是懵懂与遗憾,在现实里,酒德亚纪觉得自己也会把这一天铭记很久很久。
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永远也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