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无垠，荡开叠影，碎浪中自有万水千山。
天气正好，舒熠然捧着一本在诺诺看来书名很诡异的书背着阳光欣赏，全英文的，叫《乌克兰拖拉机简史》，讲实话诺诺看到这个书名的时候还在想俄语系的国家竟然会有专业书籍被译为英语。
结果舒熠然说这竟然是本在英国很畅销的喜剧小说……诺诺只能说自己果然还是离开那个料理不怎么样的国家太久了，已经读不懂如今的时尚，虽然这本书出版的时候她还在英国来着。
诺诺对舒熠然还是挺了解的，知道他的品味就是无所不包，舒熠然看书和看视频的口味很杂，而且经常还能心分二用，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诺诺就见过舒熠然在休息时间一手捧着本《儒林外史》，一边的电脑上还播放着经典老番《人形天使电脑心》，主打一个荤素不拒。
“今晚没有月亮。”诺诺找话题和舒熠然聊聊天，“是个很适合下水的天气。”
光照不足代表更不容易被路过的货船所发现，卡塞尔学院的行动一向都是秘密的，但哪怕是学院也没有能力为了不知道多久的调查清空整个航域，这会引起军方的注意。
“其实理论上来说是有月亮的，只是天气预报上说今晚多云。”舒熠然暂时合上手里的书籍，“不过至少没有下雨，每次天气恶劣的时候，就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可换个角度来说，那些事情的发生不是恰恰说明我们找对了目标？”诺诺扶着栏杆看着江面，“所以你不如说，每次天气恶劣的时候，我们都有所收获。”
舒熠然笑了一下，要不是他每次都险死还生他大概也会觉得这种说法蛮有意思的，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阳光明朗的天气，像是一切的妖魔鬼怪都被压在了五指山下，不得在人世间作乱，不过说起来死侍和龙倒是和鬼差不多，只有在夜晚、雨天和尼伯龙根里刷新，龙王除外。
一艘小货船从江的另一头开过来，长江上多的是这样的小船，和这一艘庞大的游轮根本是两个概念——顺带一提，这艘船本来没有名字，最后是宋言教授随口一提说长江上已经有了维多利亚号那不如把这首船叫做伊丽莎白号，以此纪念第一位勇敢地踏上战争前线的校董，除了校董本人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于是伊丽莎白号这个名字就定了下来。
货船上的人都见惯了游轮，他们甚至能认得出来不同游轮的名字，只是伊丽莎白号对他们而言是全新的，所以好几个水手站在舷板上张望了几眼，猜测着伊丽莎白号是哪家公司的属船，然后才渐渐散开。虽然伊丽莎白号不是什么巨无霸，但是也足够气派靓丽，而且就三峡的常见邮轮而言，伊丽莎白号开的有些太慢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堪舆学上说的气眼就在这附近的水域，伊丽莎白号要等到晚上才能行动，白天就相当于是在这一截打转，在宽敞的能让开航道的地方自然是能开多慢开多慢。
不过那气眼真的能有东西吗？舒熠然对此其实并不抱很大的希望，那一段的地势应该就在附近的水下，离之前青铜城出现的地方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舒熠然！”诺诺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急促，“你看船的影子！”
舒熠然站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小货船下庞大的影子，像是一片黑色的背景悬浮在江面上，那影子淡淡地波动着，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黄金瞳瞬间被点燃，舒熠然直接从栏杆上跳了下去，接触水面的瞬间传来炸弹爆炸一样的声响，他当然见过类似的影子，那是一条真正的、潜伏在货船之下的龙！
舒熠然潜入水中，蛇的领域在一瞬间扩张开来，他想要锁定自己的目标，但动作却在下一刻僵住了，因为在蛇的视野中，那一块空空如也。
他甚至游了过去，但那里只有一块不符合光学传播规律的阴影，阴影之下什么都没有。
舒熠然重新回到伊丽莎白号上，直到两艘船要彻底看不见彼此的时候那阴影才消散了，宋言教授和曼斯教授召集了所有人去船长室开会，舒熠然只来及擦干身体换身衣服。
“这片水域的情况不对。”曼斯教授开门见山，“声呐不断地检测到实体，然后这些实体又在几秒到几十秒之间凭空消失，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
“是的，刚才我和舒熠然也发现了类似的现象，几分钟前一艘货船从对向的航道上驶过，但那艘船的影子比它本身大上许多，舒熠然认为那是水下藏着龙侍，直接就跳下去了。”诺诺指了指舒熠然湿漉漉的头发，“随即就发现那里只有一道跟着船的影子，水下是空的。”
发现疑似龙侍的目标直接跳进水里，这种做法让船上的不少专员眼皮子都跳了跳，这听上去简直像是活鸡主动飞进了满是鳄鱼的养殖池，人类在水中面对龙类的劣势只会被无限放大。
但是这么做的是舒熠然，能登上这艘船的人多少都知道，这一位S级已经不止一次做出过这样的壮举了，而他现在能活着站在这里，就说明了他的确有这样做的底气。
因为虚有其表的人早就死了。
“一块不科学的光学阴影是吗？”宋言教授则是没关注舒熠然的举动，两人已经有了合作的经验，舒熠然的战斗力是无可置疑的。
而且舒熠然是陈罄月和舒正尧的儿子，宋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人的种能安分守己遵循安全规章的样子。
“你们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宋言看向在场众人。
“精神元素上浮。”舒熠然和诺诺异口同声。
在日本也有过类似的情形，精神元素具象化后影响到了现实，那么这里很可能存在着巨大的精神体量，就像是京都。
毕竟这两个地方，都和康斯坦丁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