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利器入肉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只有屋外雨滴落地的声音下,是如此的明显!
被薅住了头发,仰着苍老的脸难以置信看着李维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容,他的胸膛被短剑插进的位置,鲜血喷涌而出!
整个祷告厅其他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震惊到忘记了呼吸,就连风姿也是一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三个孩子,他们被吓的全身都在颤抖着,无助不断后退,直至缩到了墙角。
接着是劳工会长李铭,他的脸上满是惊恐,身体在这一刻瘫软如烂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还有那些围绕在主教周围,距离最近的牧师和嬷嬷,他们尖叫着想要冲向前把李维拉开,将他按倒在地。
最后反应过来的,是现场唯一佩戴了致命杀伤武器的副警司。
他整个人在李维暴起杀人的时候,都进入了一种“这个世界怎么了”的恍惚中。
直到了两三秒之后,他才反应了过来,立刻就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可也就在他刚反应过来的那一秒,风姿的反应更快!
她一个健步就冲到了副警司的身边,接着毫不犹豫的高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后心!
在副警司被一脸懵的踹倒在地的时候,风姿已经当场卸下了他腰间的手枪,瞄住了他的后脑勺!
其实此时风姿也很凌乱。
她完全不明白李维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突然暴起杀人,杀的还是那样负责和善良的老人。
但出于对李维无条件的信任,在这样的场面下,她也根本不会犹豫,第一时间先制服了唯一有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因为田源只留下了四队一共十二名警员,现在案发现场需要人,程嬷嬷的老巢也需要人,教堂中还需要人去调查,所以只有一個副警司还持有枪支。
在风姿将他控制住了以后,夺走了枪,就等于是彻底掌控住了局面!
而那些冲上去抓住李维想要把他按住的牧师,根本没法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李维就这样直勾勾盯着主教那双惊骇的双眸,握住短剑的手仍旧在用力下压,而那只薅住头发的手更是在不断的加大力道,像是要把那张苍老的脸皮给扯下来!
“不是要找那个孩子的眼睛吗?他的眼睛就在这啊!”
李维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混乱的祷告厅中响起,接着他就真的薅下了主教的脸皮!
那些拉扯着李维,想要尽全力保护住主教的牧师嬷嬷们停下了手上动作。
他们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有的人甚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李铭别被吓的别过了头,却又忍不住再去看一眼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东西!
三个缩在角落中的孩子全都躲在了长椅下,他们什么都不敢看,也什么都不敢听。
被枪指着脑袋,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副警司脸满脸都是汗水,他看到了被撕下的脸皮,也看到了那令人惊惧的一幕。
风姿更是瞠目结舌,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糟糕透顶的实验一样,一脸嫌弃厌恶的同时,还带着“为什么会这样”的审视与考究。
李维和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头颅距离的最近。
在那苍老的面皮之下,是一个光秃秃圆溜溜的脑袋,脑海上没有一根毛发,每一寸皮肤都如同婴儿一般红润娇嫩。
原本应该是布满毛囊的头顶,此时却长着数十只不断在眨眼的眼睛!
那些眼睛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后脑勺的部位,而在主教的脸部,除了他原本的眼睛以外,在脸颊两侧还排列着一双崭新的战利品!
那是属于王小勒的眼睛。
干净、清澈、稚嫩.......
但此刻在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脸上,又是如此的丑陋!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与其说是嘴,倒不如用口器这个词来形容更加贴切的器官,一张一合,无数只眼睛都死死盯住了李维。
李维转动了手中的短剑,想要把这个怪物的心脏给搅碎,同时冷漠的开口。
“猜的。”
“猜?”
“你夸过王小勒的眼睛。”
“......只是......这样?”
那密密麻麻的眼睛中充斥着不解与疑惑。
“墓园的上万具尸体被偷走,除了你这个主持修建了墓园的人外,我想不到有其他什么人能做到这件事。其他人其实也能猜到,但他们大概是不敢猜。”
“还......有吗?”
“程嬷嬷是你的亲信,做的事不可能瞒得了你,她只是你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李维拔出了短剑,血涌如柱!
“你还是个生物科学家,那些消失的尸体,被砍下的器官,也只能被用作生物学上的实验了。再加上你都这么老了,所以我猜你肯定是为了自己续命?”
血一直在从主教的心口喷出,在祷告厅中蔓延了一地!
那颗维持生命运转的心脏,李维可以确信自己已经给搅的粉碎。
但眼前的这个怪物却依旧在不断眨着脑袋上无数只眼睛,除了口器中流出的鲜血,以及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其他根本没有一点要死亡的意思!
“就......就这么多?没有一点切实的证据......全都是你的推测和怀疑......你就.......敢动手?如果......猜错了怎么办?”
“错就错了,就算这些是真的不是你做的,那又怎样?而且其实如果伱不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我根本不会在意你做的什么。”
李维皱起了眉头,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握起了那把不断滴血的短剑,这次的目标对准了那颗丑陋的脑袋!
“那天的赐福,应该是你要亲眼看看程嬷嬷帮你选的合适的新器官人选吧?看起来你对我们五个人都很满意?”
“其实我只是对你和那个小姑娘很满意,你们的身体很棒!”
就在李维的剑骤然插进了主教脑门中心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忽然不再模糊!
利器入脑,却仍旧杀不了他!
他原本躺在轮椅上,那枯槁的身体在膨胀,无数的骨刺穿透了那苍老的表皮,六只崭新的手臂犹如蜘蛛的截肢一样焕然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