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东宫以后,赵元崇换下了身上的华服,只着一身素白的里衣,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苻梦瑄。他见苻梦瑄神色有些不对,眉头紧锁,似乎藏着什么心事,便关切地问道:“梦瑄,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身体不舒服?还有,你可知道当日那赵元昭派来皇宫内的间谍是谁吗?”
苻梦瑄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她虽然已经在赵元崇的身边了,但是仍然不想背叛赵元昭和春岚水妍。于是,她强装镇定,摇了摇头道:“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赵元崇闻言,深深地看了苻梦瑄一眼。他的眼神异常冷酷,仿佛要看穿苻梦瑄的内心。苻梦瑄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由得低下了头。然而,赵元崇最终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本宫也只是随口一问。”
说完,赵元崇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你还尚未见过你父亲吧?本宫这就安排人去送你见见你父亲。你离家多日,想必你父亲也十分想念你。”
苻梦瑄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庆幸赵元崇没有继续逼问她,同时也感激赵元崇的体贴和关心。这么久没见她父亲了,她也是时候该去见一见了。于是,她回道:“是,多谢太子殿下安排。臣妾也很想念父亲,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赵元崇体贴地安排苻梦瑄单独坐着马车前去了苻府。马车一路颠簸,苻梦瑄的心情也如这马车一般,起伏不定。她知道自己这次回家,必定会受到父亲的责难,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一回到了苻府之中,苻梦瑄还没来得及向父亲苻愿请安,就被苻愿一杆子打得跪在了地上。苻愿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过错?当日你帮助那赵元昭逃走,幸而陛下和太子殿下宽厚,不追究苻家和你,不然的话整个苻家都得给你陪葬。你也别想好活。”
苻梦瑄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努力保持平静,答道:“父亲,当日之事,也是事出有因。而且赵元昭也的确有可怜之处。”
苻愿闻言,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你难道忘记了他当日怎么折磨你,怎么流放我的事儿了吗?你还可怜他?你先可怜可怜你我和整个苻家吧。现在苻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都是拜你所赐。若是哪一日陛下和殿下要追究你当日之事,要赐死你,让整个苻家陪葬,也只能怪我苻家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女。”
苻梦瑄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酸楚。她知道,自己当日的行为确实给苻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她也无力改变什么。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父亲的责骂,希望父亲能够消消气。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父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愧疚:“这事儿和苻家没有关系,而且苻家对殿下有恩,是我背弃过太子,又不是苻家背弃过他,他有什么尽可以冲着我来,我全力背负便是。”
苻愿看着女儿那张倔强的脸庞,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女儿虽然犯了错,但她始终是自己的心头肉。他叹了口气,语气淡淡道:“希望借你吉言吧,往后你还是好好帮扶着太子殿下吧,才有可能不追究苻家的罪过,殿下说不定才能放过你和苻家。”
苻梦瑄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
苻梦瑄静静地跪在地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过了许久,她才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开口问道:“父亲,太子殿下所处的局势有那么危险吗?怕不是你们危言耸听吧?他对我们苻家尽是利用,对我更是毫无感情。”
苻愿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铁青了。他怒斥道:“我真是从小把你呵护和宠的太多了,你是不是傻啊?你和太子殿下讲感情?殿下能重用和依仗我们苻家,也是我们苻家修来的福气,是我们苻家祖上的累积。你说这种傻话,真的想气死我,想害死整个苻家啊。”
苻梦瑄被父亲的话吓了一跳,她不再继续反驳了,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不再言语。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确实让父亲失望了,也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苻愿看着女儿沉默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慢慢平息了下来。他缓了缓气道:“而且,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你满打满算在太子殿下身边待得时间不过两个月,你让太子怎么对你有感情?”
苻梦瑄听了父亲的话,心中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想起了和赵元崇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有些迷茫。赵元崇真的会对她产生感情吗?从前没有,以后还会有吗?
但是,苻愿的话好似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想了想,便答道:“知道了,父亲。”
苻愿见女儿服了软,心中的怒气也完全消散了。他让苻梦瑄起了身,好言相劝道:“现在殿下的处境的确不好,德妃和李隆已经在朝中拉拢了一批大臣,似乎要和太子殿下分庭抗礼了。”
苻梦瑄闻言,心中不禁一惊。她虽然不想卷入宫廷斗争之中,但也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话有道理。她看着父亲那张担忧的脸庞,惊讶道:“居然是真的。他的处境这么危险。”
苻愿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你还是好好想着如何帮扶殿下吧,或许才能让殿下原谅了你昔日背叛他的事儿。”
苻梦瑄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父亲的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道:“我知道了,父亲。”
二人又说了些其他的话,苻梦瑄这才告辞离开了苻府,回到了东宫之中。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