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从应龙军大营回来,路上朱慈烺有意识的吩咐郑森跟着回皇宫。
看着郑森紧随皇帝离去的身影,郑芝龙和郑鸿逵兄弟二人均无奈一叹,有些痛心。
“大哥,看来皇帝对森儿的影响很大,这对我们郑家非常不利,令人担忧!”郑鸿逵皱着眉头,明显极为不满。
郑芝龙没有立刻回话,足足愣了一会才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道:“鸿逵,你知道刚到京城那会,我进宫觐见皇帝,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郑鸿逵问道。
“皇帝问我,我们郑家麾下的水兵是不是已经过十三万了,另有大小战船三千七百余艘。”郑芝龙幽幽的说道,眸中光芒爆闪之余,还带有些惧意。
“嘶---”郑鸿逵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不敢置信的道:“这不可能,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如此清楚,就是我们整个郑家知道这么清楚了也就我们兄弟二人,皇帝哪里得到的消息!”
郑鸿逵如此震惊的反应在郑芝龙的预料之中,别说郑鸿逵了,郑芝龙自己当时不也是当场给吓蒙了吗,要知道,郑家水兵遍布整个南洋,占城,吕宋,北港----等等横跨近万里大洋,若不是郑家的掌权者,根本不可能有人清楚郑家真正的实力,就连跟郑家打了二十年交道并且时常与郑家交战的荷兰人都不清楚,可是大明皇帝竟然清楚。
深沉,稳重,让人看不透,这些特性本应是那些活了几十岁才会具备的东西,却出现在了那个还在弱冠之龄的小皇帝身上。
这是一种诡异,诡异得令人恐惧,同时他也心惊大明朝廷的实力,若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清楚的查到郑家真正的实力。
面对大明这个庞然大物,郑芝龙虽然从来没有小看,始终有着一丝敬畏,但此时看来,他还小看了大明朝,大明朝的实力也不仅仅是表面的,定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实力,郑家不是对手啊。
“或许让森儿留在皇帝身边也未尝不可,至少皇帝对森儿的看着不似有假,只要森儿没事,就说明皇帝还不会动我们郑家。”郑芝龙说道。
郑鸿逵还处于震惊当中没有反应过来,听到郑芝龙的话,也无奈一叹道:“大哥说的是,或许只能先这样了。”
没办法,眼见应龙军的实力,郑家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大明朝翻脸,否则就只能重新去海上漂泊了,既然皇帝那么看重,不如就让郑森留在皇帝身边效力好了,以后皇帝若是真跟郑家翻脸,或许还能看在郑森的份上不斩尽杀绝。
郑芝龙和郑鸿逵有了决定,便不打算在留在南京城了,不日就返回泉州。
皇宫。
朱慈烺单独将郑森召到御书房之内,并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
“郑森,以你的聪明,这些天看朕对你父亲的一举一动,想必你也有所感觉了,朕实话跟你说了吧,朕的卧榻之下绝不容他人酣睡,大明也不容许内部有不听号令,甚至威胁大明的存在,你懂朕的意思吗?”朱慈烺直视郑森。
“臣,知道。”郑森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那好,朕问你,若是将来有一天朕要收编你们郑家,你当如何?”朱慈烺非常直接的问道。
毫无疑问,朱慈烺很看重郑森,很多东西,既然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都瞒不了郑森,既然这样,朱慈烺便不拐弯抹角了,而是跟郑森坦诚,直接说出来,也显得光明正大一些,他要给郑森一个自行抉择的机会,他不会勉强郑森,要走什么样的路由郑森自己选择。
郑森沉默在了那里,竟一点也不震惊,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你想好了在回答朕,是留在朕的身边还是回泉州,朕都不拦你!”朱慈烺说完,便沉默不语,静静等待郑森的回答。
“多谢皇上信任。”郑森有些感动,虽然他清楚这一天最终会到来,但皇帝的坦诚让他无可挑剔。
坦诚是对一个人信任的基础,有了这个基础,郑森没有多少犹豫,便态度坚定的表态道:“郑森愿意一直留在皇上身边效力,郑家永远是皇上的臣子,若是有一天皇上想收编我郑家船队,郑森必支持皇上。”
郑森做出了承诺,态度诚恳,绝不是敷衍。
朱慈烺听出了郑森的真诚,立刻喜笑颜开,上前拍了拍郑森的肩膀欣慰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朕也在此给你一个承诺,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朕也不会亏待郑家,郑家的富贵不会少!”
“郑森谢皇上恩典,今后必将上刀山下火海,以报皇上隆恩,绝无怨言!”郑森单膝跪地,态度明确的表示忠心。
“好,哈哈哈哈!郑森不愧是郑森,朕甚慰!”朱慈烺大笑。
与郑森一番交谈后,给了他一个不就的将来朝廷会有大动作,让他心里有所准备,便让他先回去了。
经过连续两次的强力震慑,郑芝龙和郑鸿逵兄弟对朝廷的敬畏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也不那么坚决的想把郑森带回泉州去了,而是安心留郑森在皇帝身边效力,虽然像是一种变相的人质,会令郑芝龙和郑鸿逵兄弟心里不太舒服,但这样却可以增加皇帝对郑家的信任,还能通过郑森时刻留意皇帝对郑家的态度。
既然让郑森继续留在皇帝身边效力对郑家有利,郑芝龙和郑鸿逵没有在继续逼迫郑森,绝口不提让他回泉州的事情。
十月初七,郑芝龙和郑鸿逵带着朱慈烺让他们到南洋购买番薯玉米等种子的圣旨返回泉州。
十一月,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应龙军各个军逐渐恢复徐州大战前的实力,人数再次上升到了十二万人。
随着应龙军实力的恢复,朱慈烺有了底气,开始准备对沿海盐政动手。
十一月四日,应龙军第三军被调往扬州,第四军被调到苏州,锦衣卫密探也几乎全部出动,秘密潜往江淮,江南沿海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