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找不到这么深沉的爱,即便是我父亲,也没有因为我母亲放弃他所拥有的身份荣耀和权力。
可是他居然那么傻,他居然抛弃的那么轻易。
我曾经以为他是全天底下最现实的人,永远会第一个抛弃我!
谁知道,最后的最后,他抛弃了一切,第一个选择了我。
“叶峥——”
我紧紧拥着他,心里酸涩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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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是座举世闻名的花园之国,美得现代化文明。
我跟他乔装打扮,躲进了海滩边一处渔村。
寻摸了一处民居,定居下来。
白天跟他去沙滩上面晒太阳玩游艇,晚上回来烤鱼吃沙拉。
叶峥似乎一切都早有准备,我们很快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有一天我坐在客厅看国际新闻,c国新闻我父亲赫然在列。
整条新闻,不过短短的半分钟,看完之后,我整个人都瘫软了。
清醒过来,我翻箱倒柜地找叶峥的手机,等找到打开,里面有三十条短信,几乎是每天一条。
最后一条是昨天,“最后通牒,把人交回来,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
一瞬间我整张脸失去了血色,我真的好自私,重生一世,不顾所有人的死活,跟叶峥隐居避世。
孟璐璐尚且飞蛾扑火,心甘情愿地去了可可西里。
我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新加坡。
重生就是为了找个地方苟且偷生么?
看着夏雪逸一步一步地举起屠刀,看着秦若阳一步一步地实现目的,甚至,还少奋斗了八年。
不!
我眼睛充血,拳头捏得紧紧的。
我做不到!
我不可以为叶峥放弃这么多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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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灌叶峥喝了很多酒,新加坡这里的白兰地,酒劲儿很大,喝着很冲,我只喝了一杯就皱眉,叶峥夺过酒杯不再让我喝,反而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看他一杯杯地灌下肚,我眯起眼,眼神越来越飘忽。
直到,我在他耳边轻呵气:“叶峥?”
他醉醺醺地笑,双颊斐然:“嗯?”
我抱住他:“我是谁?”
“你是——”
他伸手颤巍巍地点了点我的鼻尖:“你是妖精!”
“我爱你www.shukeba.com。”
我说。
他拥住我,将我带到一边的小床上,酒气熏天地抚着我的背,嘴里喃喃自语:“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眼角的泪流下来。
我将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净,凭借在言情小说里看见过那些经验,整个布置完了现场,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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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京城。
我叩响了cf大门,警卫员看到我,微微诧异,还是让我进入。
现在我家里的人大概都令人侧目。
我站在花圃里,还没有进入里面,我妈站在枯藤下,手里的花洒掉在地上。
我扑在她怀里,含着眼泪:“妈,我回来了。”
她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喊我名字,忽然又吃惊地扯开我,“阿雪,你的腿?”
我甩了甩腿:“我康复三四个月了。”
她就差跪着谢老天爷了,我搀扶着她,不着痕迹地低声说:“要谢,以后再谢。”
等我真正改变时局的时候,才是祭天的时机!
夏雪逸,我们拭目以待!
当晚,我爸爸在餐桌上,看我的神情很复杂。
眼神甚至怪怪的,我妈妈一直在打圆场,叫我吃菜吃菜。
半夜十二点,我发了一张在自己房间的自拍,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微信号被人入侵进来,直接生猛地点赞。
是夏雪逸。
他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输入一行字:“回来就好。”
我勾唇,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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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时间似乎慢下来了。
我爸爸每天都在家里看新闻,足球,时不时出去钓鱼,或者跟我妈两个人一起看电视剧。
我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有一天晚上,我突发奇想,跑到夏雪逸的房间里躺着,半夜忽然多出一双手臂环住了我的腰。
我浑身一颤,立即清醒过来,拉开吊灯,赫然对上那双冷峻深沉的双目:“你——!”
好大的胆,居然夜闯进来。
房间的窗户大大敞开着。
可见一定是爬上来的,居然翻墙里面,又爬上二楼。
他一言不发,忽然伸手去解开我的睡衣,我捂住领口,警惕地瞪着他:“干什么?”
他沉默,带着愠怒,狠狠地掰开我的手指,将领口扯开,一枚玉环躺在我的心口,安静地沉睡。
这才作罢,他又翻了个身,躺下来,背对着我。
我推了推他,他还是不理我。
我不想自找没趣,索性也躺了下来,呼呼大睡。
等我早上醒过来,他人不见了,我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我快疯了!
其实我应该在枕头下面藏把刀,趁他不注意直接捅死他,大不了再自杀。
一个年,在暗流涌动中过去。
元宵节,我在夏雪逸房间放了一碗汤圆,又插了三柱香。
等他造访,可是这一晚,等到凌晨也不见他来。
心里一种激动和喜悦慢慢地,爬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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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元宵节之后,夏雪逸再也没有来。
我安心地关上窗户睡大觉。
清明节,我爸要我随他和妈妈一起回绍兴祭祖。
手顿了顿,我答应。
外公外婆好像大半年里老了很多。
看见我,欣慰地点头。
外婆忽然别有意味地对外公说一句话:“老头子,我说得没错吧?”
外公不语,只深深地凝视着我。
在宅子里歇下来,我整晚整晚睡不着,因为这张床就是我割腕自杀睡过的那一张床,那一晚,我临死时的心情悉数又涌入我的脑海。
我无法平息。
拿出手机,我开始写短信。
可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发出去。
又或者,他还想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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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婆目送我们离去。
这十多年的场景依旧。
天阴沉沉的,走在青石桥上,我脑海忽然浮现去去年的场景。
那时候我还坐在轮椅上,对于忽然从身后冒出来的夏雪逸,激动得连恨都顾不上。
我真的很羡慕得到汉斯爱的那个姑娘,她虽然残废,可是她每一年都可以等到汉斯回去看她。
我去始终在进行一个遥遥无期,没有目标的等待。
只是,他出现了。
依旧无法停止对我的伤害。
算算日子,也不太远了。
该来的,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