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混蛋。”
沈明轩见魔门武者做鸟兽散,既怒不可遏,又是无可奈何。他被恋尘击伤,想起儿子惨死,心头大恨,舍掉恋尘朝唐风月杀去。
唐风月哈哈一笑,飞快退到草地边缘。
沈明轩大喊:“你这小混账!”拾起地上的沈子玉,朝林外逃去。
恋尘鼓着一股劲,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这时走回草地上:“我要将沈明轩的所作所为公告武林,看他如何立足。还有你这小蟊贼,给我受死!”
杀向唐风月。
“道长,你们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唐风月根本不惧,携枪与恋尘交手。
几招下来,恋尘发现这小子在结界里如有神助。同样的境界下,自己居然斗不过这小子,只好气哼哼丢掉一句狠话,拉着苏巧巧就走。
唐风月喊道:“这条河叫炼心河,炼心石就在河底下。”
二女倏然顿住。恋尘怀疑地看他一眼。
唐风月说道:“这是那个帮助我的老前辈说的,道长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如何获取?”
“炼心河有古怪,需要巧妹妹自己下去。”这是唐风月询问枯槁老人所得。
恋尘害怕唐风月使坏,自己先跳了下去。结果没一会儿,浑身冰冻地跳了出来,费好大劲才化掉冰霜之气。
“你这混蛋。如此严寒,连贫道都受不了,巧巧哪里能下去?”恋尘怒视着唐风月。
唐风月不理她,反而一脸严肃地看着苏巧巧:“巧妹妹,一个人生命中能有一次出现改变命运的机会,已是十分不易。抓住它,或许令你脱胎换骨,或许令你失去性命。你要尝试吗?”
苏巧巧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中少年关怀鼓舞的模样令她心头悸动。
她想起幼年时,因自己天生绝症,被父母弃于山下。想起在峨眉派虽得师傅关爱,但只能羡慕地看着同门师姐妹练武,自己却只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暗自神伤。
苏巧巧内心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冲动与勇气。她渴望跨越先天障碍,渴望变成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萧大哥,巧巧愿一试。”
恋尘大叫:“巧巧你疯了!咱们回峨眉,以峨眉派的力量,定会找到炼心石的,不稀罕这一处。”
苏巧巧却摇头,一脸坚定:“师傅,这一次我想靠自己。”
唐风月一个闪身,拉着苏巧巧的手,在恋尘脱口惊叫中,二人一同跳入炼心河中。
“你这混账,贫道定要杀了你!”
恋尘大急,也跳入炼心河。
唐风月和苏巧巧一同下坠,并未刻意控制身体。听枯槁老人说,想要得到炼心石,就需在炼心河中随波逐流。
二人不断往下坠,寒气出乎意料得大。唐风月想起枯槁老人的提示,强忍着没有运功抵抗。
一边的苏巧巧早已冻得浑身发抖,水中犹可见她脸庞渐渐发白,气息也如风中之烛,很快微弱下去。
唐风月以八爪鱼的形式,四肢紧紧缠住苏巧巧,使二人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以此传递自己的体温。
他这才发现,这少女竟是如此瘦弱,不由升起怜惜之心。
浓重的寒潮袭来。唐风月只感觉生机渐去,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知多久,他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国度。他变成了一个庄户的儿子,从小便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恋人与苏巧巧长得一模一样。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二人两小无猜,自懂事起便确定了恋爱关系。一个英俊潇洒,一个小家碧玉。他们是村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到了十六岁,在双方父母与亲友的见证下,二人终于喜结连理。婚后,他们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
直到第三年,一群强盗闯入村庄,见人就杀,见物就抢。
唐风月为了保护苏巧巧,被强盗们连砍数刀,倒在血泊中。他看见女子凄婉的笑,看见她拾起地上的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那一刻,唐风月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强盗没有杀他,而是废掉他一手一脚,将他带回山寨,肆意羞辱。唐风月隐忍坚毅,每日偷偷观看山寨的人在广场练武。
有人发现了他,告知了整个山寨。强盗们都笑了。一个残废而已,能练成个什么?!
十年时间,唐风月卧薪尝胆。白天做完沉重的活,晚上偷偷在破草房里练武,心中的仇恨随时间越积越深。
终于,他自觉武功有成,便在一个深夜里,将山寨上下所有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想起强盗们惊骇欲绝,悔恨不已的目光,唐风月一阵爽意。可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唐风月回到昔日的村庄,这里早已一片荒芜。他在这里搭了个简易草屋,就此住下,怀念往昔那段美好的日子。
命运如同一出戏剧。
三年后,一个美丽的女子寻来。两人四目相顾,同时呆滞当场。
原来当日苏巧巧自杀没有成功。她被一个恰巧经过的女道士救了下来,武艺有成之后,便打算回来报仇。
夫妻两人十三年未见,自是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当夜,两人更是天雷勾地火,好一场惊世大战。幸好附近没人,否则十里八乡都要听见了……
这一世结束。
画面一转,唐风月又变成了一个富家子弟。而苏巧巧是城里有名的花魁。
第三世,唐风月变成了一个侠客,苏巧巧是落魄江湖的可怜少女。
……
不知多少次轮回,多少次角色变幻。两人的结局有喜有悲,各不相同。
最后一世,唐风月成了官家公子,娶了门当户对的苏巧巧。可是娶妻前,他与附近寺庙里的一个女道长有染了。
成亲当夜,女道长闯入二人洞房,把正宽衣解带的两人吓得够呛。
唐风月好言相劝,女道长就是怨气不消。苏巧巧则大骂他混账,连出家人都不放过。
见劝说无果,又不能将此事闹大,毕竟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于是女道长还了俗,次年在苏巧巧的同意下,嫁给唐风月做了小妾。
从此,三人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
黄粱一梦,终有醒时。
唐风月睁开眼睛,正对上了苏巧巧羞涩不已的目光。二人不知何时,已回到了草地上,身上衣服干透。
身下一阵温香绵软。
原来唐风月半个雄躯压在了苏巧巧身上。两人四肢紧缠,难解难分,还保持着在炼心河底的姿势。
唐风月心底无限的柔情蜜意,忍不住在苏巧巧脸上亲了一口。苏巧巧红着脸,叮咛一声,竟没反抗。
唐风月不知道。刚刚那场无限逼真的轮回美梦,在苏巧巧心底深处亦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烙印,对唐风月的心思也变得复杂难明。
“巧妹妹,你的胸何时变得这样硕大惊人了?”
唐风月忽然惊声道。他以自己胸口摩擦那团软绵,舒服得叫出声来。
苏巧巧红着脸,嗫嚅道:“萧大哥,你搞错了。那不是巧巧的……”
唐风月微抬身体,这才发现原来在苏巧巧身下,还横压着一个修长的女道士,不是恋尘是谁。
自己刚才摩擦的正是恋尘的大胸器啊。
“道长,你怎么在这里?”
唐风月一脸惊奇,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在梦里,这可是自己的小妾啊。
恋尘气到两眼发白,几乎就要当场晕过去。自己那从未被任何雄性动物碰过的玉女峰,竟给这无耻小子给玷污了!
“混蛋,还不立刻,马上滚下去!”
女道士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声音是从齿缝里一字一句咬出来的。
唐风月依依不舍,但也只好起身,免得把道长逼急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三人起身后,原地躺着一颗菱形的小玉石,散发着让人心情舒畅的奇异光芒。
“炼心石!”
恋尘惊喜之下,一时间都忘记找唐风月麻烦了,一把拿起它,激动道:“巧巧,你的心窍不通之症终于有救了。”
苏巧巧也是喜出望外,忍不住流下了晶莹的眼泪。原以为生命将走到尽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场惊喜的转折。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边上的少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唐风月忽然煞风景地说道:“道长,记得昔日我们曾打赌,若我找到炼心石,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恋尘娇躯一震,竟忘了这茬,尖声道:“你占贫道便宜,贫道饶你一条狗命,赌约作罢。”
唐风月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恋尘一拉苏巧巧,动身返回峨眉派。
治疗所需的药物都已备齐。只需加入炼心石,令苏巧巧泡浴,并以功力疏通,很快就可治好苏巧巧。
唐风月之前听说过情况。推算一下,距离系统给出的一个月时间还有十三天。而从这里回峨眉需七八天,剩下的时间也足够治好苏巧巧了。
“萧大哥,两个月后是我峨眉师祖的八十寿辰,你能来吗?”
苏巧巧忽然回头。
“你放心,届时萧大哥一定亲上峨眉山。”唐风月知趣地喊道。
苏巧巧轻轻嗯了一下,掩下满心喜悦。阳光下,少年的白衣染成了金色,似一副永恒画卷,映入少女的心中。
二女走后,唐风月立刻游回炼心河尽头。据枯槁老人所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