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他这口气,心就往下沉,我说:“你还记得玉二爷背后的那个人吧?”
“记得啊。”刘长歌反应过来,“那家伙就是养鬼宗的?”
“嗯,玉漱现在在他手里,你能跟我说说养鬼宗的事不?”我说。
“风子,这事有些麻烦了。”刘长歌说着,就沉默了下来,过了十几秒,他才缓缓说道:“养鬼宗是一个邪教,总部就在咱们蜀南一带,算是咱们西蜀的地头蛇门派。养鬼宗的人都擅长炼制养小鬼,行事手段诡秘狠辣,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现身,而是暗中操纵小鬼办事,我们蜀山曾经几次想剿灭这个门派,都没成功。”
“嘶!”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现在的阴阳界,蜀山没有茅山龙虎山崂山那样出名,可好歹是正统的道门,而且按刘长歌当初说的,就算刨除了他吹牛比的成分,可蜀山应该是不弱的。
至少在咱们西蜀的地盘上,还是很有势力的。
就这样,愣是几次都没能剿灭养鬼宗,可见这养鬼宗的实力有多强了!
不过他说的话里,我倒是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按你的意思,养鬼宗的人手里都养着一票小鬼咯?”我说,我和涂四海明里暗里也交手过几次,每次他都能弄出新的小鬼,虽然大部分都是新炼制的,可他手底下养着很多小鬼,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嗯,养鬼宗的传承很邪门,即便我们蜀山如今对他们的养鬼传承也了解的不是太多,不过一个养鬼宗的人,如果真拼起拼命,完全能够横扫同阶。”刘长歌的声音很低沉。
我也没惊讶,开玩笑呢,手底下养着一票小鬼,一旦拼命了,把所有小鬼放出去,开车轮战也能把人碾压了。
“他怎么说?”刘长歌问。
“他今天早上就给我打电话了,可约定时间必须是晚上八点让我用去交换玉漱。”我说,“这事我感觉不对劲,就给你打电话了解一下。”
“八点!”话刚说完,电话那头的刘长歌就一声惊呼,“你小子能不能不去?”
“为啥?”我有些蒙圈。
“你傻比呢?八点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阴气旺盛,对鬼魂有利,他要你那时候去交换,摆明了是吃定你了。”刘长歌说。
我反应过来:“他是盯上我的玄阴体了?”
“废话,你那命格,炼小鬼运气稍微好点,就能炼制出绿色阴气的鬼王,但凡是邪教的都眼红。”刘长没好气地说。
“那我这一趟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我皱紧了眉头。
“嗯。”刘长歌说,“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建议你别去。”
“可玉漱在他手里,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也没犹豫,且不说玉漱对我的好,单是这次的事情,她纯粹就是躺枪了。
涂四海所有的目的,都在我,她不过是一个“筹码”而已。
不管如何,我都要救她!
电话那头,刘长歌沉默了几秒钟,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也来不及回来帮你,这样,我教你一个法子,或许能应付涂四海的小鬼。”
挂掉电话后,我一阵恶心,刘长歌的法子,太特么重口味了!
可万一涂四海真拉出一票小鬼出来,我也应付不过来,只能用他这办法了。
我找到了老王,死皮赖脸请了晚自习的假,然后出了学校打车直奔农贸市场,找到昨晚上买公鸡的那家店老板,给了他二百块,让他帮我想办法搞两颗羊眼珠子和一些羊粪。
那老板接我钱的时候,咧嘴笑的跟个傻比似的,看我的眼神也跟看个傻比似的。
说实话,要不是和刘长歌有这么久的交情了,我特么真怀疑他是在坑我。
拿到东西后,我在那老板看傻比的眼神目送下,离开了农贸市场。找了个地方,把两颗羊眼珠子掏出来,还真特娘新鲜,血淋淋的,一股子血腥味混着膻味,我打开包裹的时候,差点直接吐出来。
我又把装羊粪的包裹打开,强忍着恶心抓着一颗颗跟豆豉的羊粪捏扁了裹在羊眼珠子上。
好不容易鼓捣好两颗羊眼珠子,我特么被熏得差点背过气,看着手里的两颗黑煤球似的重口味玩意儿,我别提多恶心了,希望等下用不到吧。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东的废弃化工厂。
城东的化工厂七八年前就废弃掉了,当时因为化工厂的老板黑心,把工业废水排进了旁边的河里,影响了环境,被查出来后就直接给关掉了,当时闹得挺大的,整个安州县的人都知道。
这些年安州县在进行城区改造,不过那化工厂的地盘太大,如果要改造就得把厂子推了重建,耗费的资金太大,也没人接盘,就一直荒着。
到地方后,正好是晚上八点。
偌大的化工厂耸立在夜色中,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平时这地方就很少人来,附近这一片完全就是荒废状态。
化工厂的大门已经坏了,一面铁门倒在地上,附近都是齐膝深的杂草,天气炎热,草丛里还有一些虫鸣蛙叫。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亮,就朝着化工厂里走。
刚进化工厂大门呢,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玉漱的电话号码。
我赶紧接通了电话,那头响起涂四海的声音:“直走,最大的那个厂房车间。”
没等我回话呢,涂四海就把电话挂了。
我用手机照着亮,就朝最大的厂房车间走,地上全是散落的碎石头,稍不注意就能摔一跟头,厂房车间的好些玻璃都碎掉了,一片破败的样子。
厂房车间的大门大开着,上边的封条也被撕了。
我举着手机,刚一进大门,就感觉阴森森的,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阴气!
我皱了皱眉,就朝厂房里走,这厂房很大,里边还摆着各种设施机器,不过都贴着封条,因为时间太长,都铺上了一层厚灰。
我用手机扫了一下周围,黑漆漆的,隐约看到对面十几米的一台机器上绑着一个人。
我顿时一喜,就朝那人跑了过去,走进一看,还真是玉漱。
不过这丫头被绳子绑在柱头上,嘴上贴着胶布,已经昏迷过去了。
“玉漱!”我撕掉玉漱嘴上的脚步,拍了拍她的脸。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我:“陈风,你怎么来了?”说着,又扫了一眼周围:“我这又是在哪?”
得!这妞连啥情况都还没搞清楚呢!
“我来救你的。”我也不管涂四海现不现身了,忙着给玉漱解绳子。
可刚把玉漱的绳子解下来,突然“啪嗒”一声响,厂房上边的几盏大灯同时亮起,灯光正好将我和玉漱围在中间,紧跟着,涂四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陈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带人走?”
我扭头朝左边看去,涂四海正从一台机器后边走出来:“呢?”
“陈风,这到底怎么回事?”玉漱担心地问我。
我把她拉到身后,同时把身上的掏了出来:“带来了。”
“很好。”涂四海忽然狞笑起来:“那你也别走了!”
呼!
话音刚落,他身后忽然卷起了一个漆黑的阴风风旋,紧跟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魂跟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身后,足足……十个!
麻痹的,还真让刘长歌猜对了!
这时,我身后的玉漱抓着我问:“陈风,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没开天眼,也看不到那些小鬼。
我也懒得解释,丫的,十个小鬼加上涂四海,我还真扛不住,只能用刘长歌那个恶心的办法了!
“杀了他们!”突然,对面的涂四海一声厉喝,他身后的十个小鬼就特娘跟脱缰的疯狗似的,龇牙咧嘴就朝我和玉漱飞扑了过来。
强劲的阴风吹在我身上,我忍不住一哆嗦,眼见着十个小鬼扑过来,我急忙拿出事先准备的羊眼珠子塞给了玉漱一颗:“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