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你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骇然地盯着我,怒喝道。
我茫然地跪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强烈的杀意?
仔细回想刚刚的状况,完全就和我平时的行事风格天壤之别。
刚才那感觉,就仿佛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我,杀人,杀人,杀人!
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
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登时浑身的汗毛子都竖了起来。
难道……我的魔性还没有褪去?
仔细一想,刚才那状态,分明就是和当初入魔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想到这,我呼吸都急促起来,就仿佛平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深渊,一下子把我拖拽了进去。
我的魔性不是已经根除了吗?仅存的魔性力量不都散去了吗?
为什么我还会出现刚才的状态?
如果说我身体里还有魔性,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以后还有入魔的可能?
越想,我就越恐惧,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就仿佛是一颗定时炸弹埋在我身体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这时,小柳子和隔壁老王忙靠了过来,焦急地看着我。
我摇晃着脑袋,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就感觉胸腔里塞满了石头,堵得慌。
这感觉很难受,本以为已经脱离了魔性,却又出现刚才那样失控的场面,仿佛绕了一圈,又被一只大手给拽了回来似的。
“陈风,说话啊!”见我状态不对,黑无常怒喝道。
这一声怒喝如同洪钟大吕,惊得我浑身一震。
我回过神,茫然地看着黑白无常和小柳子隔壁老王,摇摇头:“没,没事,是我同情李香玉,太,太过激了。”
说完,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这事暂时还不能跟黑白无常他们说,如果真是魔性未褪的话,我也不知道地府会对我是什么态度。
虽说如今的地府对我很好,俨然就是我的大靠山,可魔的处境自古以来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个身份,太过敏&感了。在没有搞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后,这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黑白无常和小柳子隔壁老王全都紧盯着我,过了几秒,他们的目光才缓和下来。
小柳子摆摆手,笑着说:“既然没事,那咱们把这里处理一下,就打道回府吧。”
黑白无常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命令鬼差和无常使缉拿李香玉李老太和周琪琪阿齐那的魂魄返回地府。
也不知道他们是用的什么法子,从头到尾,我也没察觉到他们四个的魂魄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想见一见李老太和李香玉,可黑白无常说什么也不让我见。
一句“与亡魂牵连者,不得见面”就把我打发了。
至于那个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老鬼,也被黑白无常抓住了,按照黑无常的说法,那老鬼下了地府,可有的罪受了!
很快,黑白无常就带着鬼差和无常使返回了地府,小柳子和隔壁老王也正要走呢,我叫住了他俩。
“大哥。”小柳子和隔壁老王回身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小柳老王,刚刚,对不起了。”
小柳子摆摆手,笑道:“大哥,你说啥胡话呢?自家兄弟,有啥对不起的?”
小柳子虽然这么说,可我反而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从我进这行以来,他俩就把我当兄弟,跟着我上刀山下火海,可刚刚我竟然对自己兄弟出手……
正想着呢,隔壁老王说:“大哥,你好好休养,我们先下去了。”
说着,小柳子和隔壁老王身上同时卷起阴风,就在这时,小柳子忽然笑道:“大哥,尽快解决身上的事情吧。”
我猛地一激灵,骇然地看向小柳子,阴风中,小柳子嘿嘿一笑:“自家兄弟是什么性格,做兄弟的都知道,刚才的事情,大哥你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我愕然地立在原地,小柳子看出来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隔壁老王竟然也缓缓开口:“大哥,我们都理解的,尽快解决吧,估计七爷八爷也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呼……
说完,他俩也没再停留,卷起阴风同时沉入地底。
看着他俩消失的地方,我心脏狠狠地揪了一把。
的确,刚才我反应那么大,甚至连眼睛都红了,又岂是一句情绪过激就能解释的?
在场的人没有二傻子,黑白无常和小柳子隔壁老王更是活了千年的老鬼,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是考虑我的感受,没有戳破而已!
这时,王大锤和三戒和尚也靠到我身边,王大锤沉声问:“风子,刚才出什么事了?那可不是你的作风。”
我摇摇头:“别问了,我现在也纳闷。”
“艹,咱们是兄弟,有什么……”王大锤骂了一句,一旁的三戒和尚忙拦住了他:“阿弥陀佛,让陈风自己解决吧。”
说完,三戒和尚问我:“现在这里怎么办?”
我皱了皱眉:“通知顾副局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如今,李老太和李香玉死了,周琪琪和阿齐那老鬼这三个罪魁祸首也得到了应得的惩罚,也没必要再把事情追本溯源到更深处,就此结束,是最好的选择。
等了半个多小时,顾副局他们总算赶了过来。
我把事情全都说了一遍,顾副局也同意案子到此为止,然后就派人送我去医院。
一到医院,我就被医生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他们被我身上的伤势吓了一跳,忙活到天亮,总算把我“抢救”了过来。
其实我这伤势虽然重,可只需要输点血,维持身体机能不坏死,就足够了。
毕竟,以我现在在地府的地位和关系,就算真嗝屁了,到鬼门关溜达一圈,我照样能蹦跶回来。
躺在病床上,我浑身被缠的跟木乃伊似的,因为麻药的原因,也感觉不到肩膀和胸口的剧痛,反而觉得累得够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在医院里躺了一周时间,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坦,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另外就是迎合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的异样目光,他们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外星人ET似的。
没办法,谁让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屁事没有了呢?
这事我自个也纳闷,按理说,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也该虚弱很长一段时间的,偏偏,所谓的虚弱压根就没出现过。
更恐怖的是,仅仅一周时间,我身上的伤势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医院好几个七十多岁的老教授每天都会跑到我病房里来看望我,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很诡异,就特么跟杀猪匠看到了大肥猪,有种迫不及待给我几刀的感觉!
这天一大早,王大锤和三戒和尚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然后我们三个就打车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