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门广场,一群僧道儒农商打扮的人围拢一起,惊异的看着场上的两个人,一个邋遢的老乞丐,手持碧绿色玄冰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补丁满眼,厚重的油污锃亮,使得整件衣服看上去像铁皮一般;另一个身穿休闲服,阳光、刚毅的脸庞上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冷峻的双眸如剑,紧紧的锁定前面的邋遢乞丐。
阳光洒落,映在两人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微风吹过,吹乱了广场上的树叶,吹散了两人的衣服、头发,却吹不动两人对视的双眼,两人身上的气势在不断攀升,彼此身上的血液流动和心跳规律都清晰掌握,没一人率先攻击。
万飞不动,是因为吴庸的表现,万飞见识的人如过江之鲫,可谓阅人无数,去从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如此年轻的高手,这种高手不是一般家庭能够培养成的,万飞江湖越老,胆越小,担心吴庸来头不小,背后有强山,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引来无穷的麻烦。
吴庸不动是忌惮万飞的实力,在没有掌握对方破绽或者底细之前,贸然动手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吴庸无法看透对方身上的破绽,只能催动功力,耐心等待着。
两人对峙不动,场外围观的人有些耐不住了,有人高声喝道:“朱掌门,你找的帮手行不行啊?不行赶紧走人。”
胖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总门的,和玉机随行而来的师弟,同时武当宗门,这个人不仅不帮忙,还说风凉话,胖脸色一寒,制止了身边要发作的自己人,没有理睬对方,注意力全放在场上。
这时。场上的万飞感觉颜面扫地。和一个年轻后辈过了一招后一动不动的对峙,传出去有**份,气势一收,手上的玄冰竹朝前一指,脚下用力一蹬,身体仿佛出膛的炮弹似地朝吴庸攻击而来。
吴庸手上的短剑旋转后反握,握着短剑的手变成拳头。另外一手幻化成爪,不退反进,朝玄冰竹抓去,拳头朝万飞胃部攻击猛轰过去,双手分击,一心两用。攻敌必救,无论是抓住玄冰竹还是攻向胃部的拳头,都是万飞不能忽视的手段,但只有熟悉玄剑门的人才知道,真正的杀招在反握的短剑。
这招有个说法,叫拳里藏剑,玄剑门以剑法著称,但真正领略国玄剑门的活下来的不多。侥幸活下来的人也从不提玄剑门剑法的厉害之处。所以,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吴庸的用意。还以为吴庸弃剑不用,扬短避长。
万飞也没见过玄剑门的剑法,以为吴庸和自己肉搏,重在抓住自己的玄冰竹,乘机给自己一拳,不由暗自冷笑一声,这点招式在万飞看来有些一厢情愿了,手上的玄冰竹忽然一转,直取吴庸手腕,身体微倾,打算避开吴庸的拳头。
这种防守反击的打法非常高明,一来化解了对手的攻击,二来可以顺势反攻回去,无论对手怎么变招,都能掌握到主动权,趁机发动组合攻击。
只是,万飞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吴庸实力的把握,知己知彼战胜,万飞知己不知彼,招式一变就发现不对了,但变招已经不现实了,只见吴庸手上的剑忽然脱手而出,仿佛离弦的箭矢,如此近距离攻击,万飞根本避无可避,一咬牙,运功护体,手臂收回,护住有可能中剑的部位。
吴庸见万飞变主动进攻为防御,操控着连接短剑的肉眼难辨的细线,短剑收回几分,顺势一变线,朝万飞的中攻击过去,一切如行云流水一般,惊得万飞连忙后退两步,打算避让一下再说。
只是,吴庸一旦得手就不可能收手,速快如闪电般扑上去,短剑再次反握,和万飞近身格斗起来,万飞不愧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前辈,反应也非常迅速,手上的玄冰竹幻化成一道竹网,将全身上下全部笼罩。
两人都选择了以快打快,周围人只看到两团人影在晃动,耳边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响,根本看不到两人出招的痕迹,都惊呆了,万飞成名已久,实力高绝可以理解,但吴庸完全陌生,没想到吴庸居然和万飞打了个旗鼓相当。
胖也没想到吴庸的实力居然这么高绝,特别是短剑在手,仿佛一下有了灵性似地,对吴庸的实力有了个更新的认识,眼睛死死的盯着场上,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细节。至于乙门的人,都惊喜的笑了。
场上,双方以快打快,相互攻击了二十来招后,默契的齐声长啸,相互攻击一招后退了下来,彼此相距十米左右,冷冷的注视着对方,再次陷入对峙状态,一番交手,两人发现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
吴庸对万飞的实力有了个全面的认识后,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双手一拱,抱拳说道:“玄剑门现任掌门吴庸有礼了,前辈身手了得,但乙门朱掌门和本人交情深厚,这趟水本人趟定了,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好说,没想到是吴掌门,传闻玄剑门在海外威名盛天,玄剑九式更是深不可测,不如让我领教一番,如果我输了一招半式,从此不再管此事,如何?”万飞也清楚,打下去谁也讨不到好,但听说过玄剑门,来了兴趣,便提议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吧,不过,江湖事,江湖了,如果你输了,还请告知背后原委,乙门和前辈无冤无仇,前辈为何找上门来,这里面不会没有道理吧?”吴庸冷静的问道。
“好,就依你所言。”万飞答应下来,玄冰竹前指,如临般,脸色凝重,气势居然再次攀升起来,朝前面走去,走的很慢,每一布都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想到万飞的内功深厚如斯,吴庸短剑旋转一圈,前握在手,也朝前面走去,同样走的很慢,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一般的感觉,两人在相距五米的地方默契的停下来。
双方再次对峙,蓄势待发,吴庸感受着万飞身上气血流淌的速,听着万飞心脏跳动和呼吸的规律,人在吸气时,全身绷劲,力量能够发挥到最呼气的时候,全身一松,就好像力量泄了似地,但呼吸之间转换很快,难以把握其中的机会,特别是练武之人,能够有效控制呼吸,不让对方有机可乘。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谁也发现不了谁的破绽,哪怕是呼气后力量松懈的短暂时间也无把握抓住,几乎同时,两人默契的长啸一声,一起动手了,万飞脚下用力一蹬,将一块板踏飞起来,脚顺势用力一踢,将板朝吴庸踢来。
吴庸和万飞刚猛的打法不同,走的是轻灵的线,剑为兵器之君,重在轻灵、飘逸,线变化多端,无从把握,玄剑门的剑法更加注重这点,一溜烟似地朝万飞扑来,看到板攻击过来,吴庸没有躲避,躲避意味着被动挨打,手上短剑灵巧的和板一碰,借力打力,将板引向一边,身体继续前冲,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在和万飞相距一米距离时,吴庸手上的短剑瞬间幻化成七朵剑花,分别攻击万飞身上七处快如疾风骤雨,更要命的是,这七朵剑花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无规则变化位置,正是玄剑九式里面的漫剑花雨剑法,这招练到最高境界时,可以幻化出九朵剑花,吴庸功力还差那么一点。
但这七朵剑花还是吓了万飞一跳,搞不清哪朵是虚,哪朵为实,想要闪避几乎不可能,那七朵剑花如影随形般,只能后退,凭借速避让开着致命的一击,但这么一来,就会陷入被动,高手过招,一旦被动就无法发挥自己的攻击力。
在被动和中招之间,中招意味着输,万飞选择了被动,起码后退还有反击的机会,不退就马上输人。
吴庸算准了万飞回退,七朵剑花撕破空间屏障,发出凄厉的剑啸音,诡异的呼啸追去,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际,好不容易掌握了攻击主动,吴庸不可能浪费,催动内劲猛追猛打起来。
万飞仓促后退几步,见吴庸继续追杀,内功鼓荡于宽袖,满是油污的衣袖就像铁板一般朝吴庸的短剑拍去,吴庸识得厉害,七朵剑花汇聚成一朵,朝万飞的衣袖攻去,嘶的一声,万飞的衣袖被绞杀了一要不是万飞躲闪的快,手臂都会被短剑刺伤。
这一刻,万飞知道吴庸不仅功力深厚,招式精妙,手上的短剑更是锋锐无比,脸色更加凝重起来,吴庸却得势不饶人,继续猛追猛打起来,人剑合一,仿佛般朝万飞攻去,直取万飞的咽喉,正是玄剑九式中的剑贯长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