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碍于内部压力和外部名声,长老会只能选择妥协,否则,长老会就是不顾各堂意见,不管大家死活,权威受到质疑和挑战,年轻一辈就会有意见,哥老会就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
可以说,曹羽联合诸人给长老会出了一个大难题,有些逼宫的意思,报仇只是借口罢了,这显然是一起早就计划好了的阴谋,目的不是报仇,而是夺权,或者争取更大的利益,哥老会重大决策都是长老们决定,负责具体执行的各堂不满了,利用这起事件出来闹事。
吴庸没想到陷入了哥老会内部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见老婆婆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也不着急,上了年纪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宠辱不惊,自然不会被这点小场面吓慌了手脚,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门派的事,说到底还是实力说话。
“你们各堂也都想好了?”大长老平静的说道。
各堂堂主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都没有马上表态,旁边曹羽脸色一急,马上说道:“大长老┅┅”
“嗯?”大长老一成不变的脸色表情忽然一变,周围的人感觉大殿温度仿佛一下子冷了许多度,功力浅的更是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仿佛脖子上架着一把死神的镰刀,随时收割自己的小命,发怒的大长老何等恐怖?
曹羽直接面对大长老的气势,更是感觉一座山笼罩过来一般,压的自己喘不过去来。浑身满是冷汗。两股战战。几欲跪倒,脸色苍白如纸,曹三脸色大变,一步跨过去,挡在曹羽跟前,满眼祈求之色,嘴里赫赫的说着什么,可惜一个囫囵字音都发不出来。急的满头大汗。
忽然,大家感觉压力一减,呼吸顺畅起来,大长老收起气势后冷冷的说道:“曹三,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儿子,回去后好好教他怎么尊师重道,至于你的事,哥老会说话算数,按照规矩尽力而为。”
曹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头,丝毫不顾旁边曹羽的拉扯。一脸感激之色,大长老和悦的说道:“好了,你起来吧,至于你的嗓子,到底谁下的毒?孙智,拿笔给他写。”后面那句话是对孙智说的。
孙智马上叫人拿来纸笔递过去,曹三接过去,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旁边曹羽想说什么,但被大长老吓了一次后,胆子没有刚才那么大了,眼睛里满是急色,周围都是人精,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但谁也不点破。
大长老自然也看出了端倪,见曹三犹豫,当即说道:“你先一边好好想想吧,你们几位堂主串通起来,试图逼宫,这原本也没什么,但你们不该当着外人面,家丑都不外扬,你们这是想干嘛?哥老会发展到今天,这规矩就是这么定下来的,难道你们想挑战几代人的权威?真要把哥老会交给你们,你们还不得把哥老会给毁了,你们谁想来当这个家啊?哼!”
说到后面,大长老的气势再次爆发出来,直接朝几名堂主笼罩过去,堂主们感觉呼吸一滞,不由大骇,赶紧运功抵挡,额头上再次冒出冷汗来,大长老见各堂堂主不敢反抗,马上收了气势,冷冷的说道:“原本我打算出手比武的,既然曹三家小子提出了让黑山出手,那就让他代表哥老会吧,孙智,宣黑山。”
“是。”孙智急匆匆离开。
大家一听,脸色变的古怪起来,过来观礼的其他江湖同道都暗赞一声大长老好手段,一收一放就化解了危机,还威慑了大家异动的心思,相信经此一事,哥老会内部会更加稳固,团结起来,不愧是哥老会的擎天柱。
吴庸也暗赞一声大长老好手段,做好了和黑山一搏的准备,这时,曹三忽然冲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倒,将纸笔举起来,大长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这个人马上上去接过纸笔,不敢多看,直接交给了大长老。
大长老看完后,脸色不变,手上一揉,纸张化成粉末,这份功力匪夷所思,看的大家暗自心惊,这时,大长老平静的说道:“曹三,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放心,收拾一下,从此后就在这里修炼吧。”
曹三磕头后起来,站到一边去了,双手合十,垂放在丹田上,微闭着眼养神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似的,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很是好奇纸上面写了什么?
这时,孙智领着一个人过来,这个人五短身材,看上去像个憨厚的农夫,光着脚丫子,脚板上还有泥土,裤脚卷起来,穿着短褂,唯一特别的是留着关头,络腮胡,约五十岁左右,脸上挂着忠厚的微笑,怎么看都不象是曾经叱咤江湖的绝世高手,看得大家有些发懵。
吴庸惊疑的打量着对方,气血凝而不乱,脚步稳健,呼吸悠长,确实是个高手,不由打起精神来,这年头高手难求,能放手一搏也是一件幸事。
“大长老,想要我和谁比武?”黑山微笑着说道,眼睛看都不看周围人一眼,作为曾经的江湖绝世高手,黑山有这个骄傲和资格。
“我。”吴庸决定先声夺人,从气势上先压住对方再说,高手过招,从见面第一刻就开始了,一个眼神,一句话,或者一股气势,只要给对方心里面留下些微忌惮,就能一定程度的克制对方的发挥。
黑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吴庸,两人对峙起来,身上的气势开始飙升,吴庸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就像一把刀,一把未开封的刀,重刀无锋,一旦出鞘,无与争锋,这把刀释放出浓烈的战意,随时都有可能劈砍过来。
而这个时候,黑山的内心满是惊讶,没想到吴庸年纪轻轻就修炼成了拳意,而且是以天地为心,这种天地拳意最是霸道,而且无可捉摸,天地无情,天地也无常,自己苦修三十年的刀意能毁山河,却毁不了天地。
这种境界上的差距和实力无关,黑山知道自己在武学上的境界不如眼前这个人,郁闷无比,很像用自己苦修的宝刀披碎天地虚空,却发现无从受力,握刀自保,却发现天地的威压笼罩过来,令呼吸困难。
好强的拳意,黑山如是想。
吴庸也能感觉到黑山修炼出了拳意,但境界不如自己,心理优势暴涨,起了争胜之心,爆喝一声,脚下用力一蹬,坚硬的条石被踩碎,地上出现一个脸盆大的坑来,吴庸的身体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朝黑山攻去。
黑山也有心试试吴庸的内功实力,挥拳对轰过去,脚下用力,也出现一个大坑,人如猛虎下山一般,全身上下丝毫看不到刚才农夫的模样,倒象一把出鞘的刀,带着猎猎的战意。
“轰!”一声炸雷响起,就象午夜惊雷一般,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脑袋嗡嗡作响,不由大骇,纷纷本能的捂住耳朵,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上两人,内心震惊不已,好强的实力,这一刻,大家发现都低谷了吴庸,也低谷了黑山,静修三十年的黑山已今非昔比,而黑马一般冒出来的吴庸更是高深莫测。
场上,吴庸连退三步方才稳定身体,运功驱散不适,冷冷的看着连退五步的黑山,催动功力戒备着,刚才的一拳,吴庸已经知道黑山的实力深浅。
黑山也赶紧运功驱散不适,满脸警惕的戒备着,内心掀起了狂澜,暗自心惊,没想到吴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上两分,冷冷的注视着吴庸,寻找破绽,却发现吴庸身上到处都是破绽,象要攻击的时候,破绽却成了陷阱。
“黑山是吧?五十招内你我难分上下,你可服气?”吴庸忽然冷冷的说道。
“你我实力相当,但你拳意境界比我强,五十招确实难分胜负。”黑山也冷冷说道,倒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五十招后,你气血减弱,功力难以发挥出正常水平,一百招以内,你必败,我胜在比你年轻,你可服气?”吴庸冷冷说道,强大的自信爆发出来。
“启禀大长老,他说的很对,一百招后我必败。”黑山忽然转身对大长老说道,并没有打输的羞愧感,对于曾经的强者,被人打输也很难得。
“嗯,这些年你静修下来,功力确实大增,今天输了,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三十年寻求一败,你如愿了。”大长老平静的说道,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周围的人一看黑山服输,都愣住了,但一想到黑山决不轻言失败的性格和高傲的脾气,大家知道,黑山绝对不会放水,确实是打不过人家,曾经的江湖绝世强者输给了最近江湖上风生水起的黑马,大家有些难以置信。
“输赢原本没什么,你输在争强好胜,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太刚则易折,三十年静修倒是让你领悟了不少,可惜还是不够,败在境界上,这次失败相信对你有莫大的帮助,不必灰心。”大长老说道,仿佛在教导自己的晚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