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我拖着伤腿到学校里面的水管那冲洗,冰和疼交杂着袭来,那感觉,简直,棒呆了!
冲洗完,在队友们的怪叫中,我和在校门口等我的陆瑶一起回家,她居然从书包里翻出来一把雨伞,西瓜红,小巧而精致。
在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褪去之后,想起我刚才的疯子样,再看看眼前的陆瑶,我突然有些畏首畏尾,踟蹰不前。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望我,“怎么了?”
“没,没啥子......”
“那,走赛”,她灵巧的大眼睛眨眨,我便懂了,有些忐忑的硬着头皮走进了伞中。
秋冬的雨总是不大的,可现在伞中的我俩都可以很清晰的听到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沉默着。
“陆,陆瑶,你啷个晓得今天有比赛耶?”
她捋捋头发,“哼,你不告诉我,未必都没得其他人告诉我迈”
“那,你啷个一个人来耶?”
“废话哦,你说,星期五放假,那些女生哪个愿意来看你们这个无聊的比赛嘛?”她嘟嘟嘴,真是可爱啊!
“哦......”其实我还想问,那你为什么要来看,但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明知故问,于是就再次不知道说些什么,脑子了回放的还是刚才自己疯狂的举动。
学校通往街道的小路很快就到了尽头,陆瑶在路口停下,“你莫送我了嘛,现在雨也小了,你自己快点回家,让你妈妈带你去看看你那个腿”
“哦,嗯...嗯,要得嘛”
“嗯,那,那,拜拜?”
“哦,拜...拜拜”
然后我转身,突然心里有些失落,迈开步子,却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哈,哈宝儿,等等”她的脸蛋又变得有些绯红。
“啊?”
“你,你,刚才在球场上对我喊啥子耶,我...我没听清楚,你,你再说一面嘛”
“啊?!”我的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没,没得啥子”,我的声音低不可闻。
“哦?真的迈?”也许是看到我的囧样,她的眼神里绽开了调皮的笑意,就那么一直盯着我,我就更加的无所适从了
“真...真的...”我的狡辩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她挥挥手,“好啦,好啦,你快点回切嘛,大—哈—宝儿”
而这个周六,对我来说也有着无限的期待,因为按照星期三的行会会议,我和菜农还有小雪三人决定攻打赤月。赤月地图对所有的传奇老玩家来说都是个天堂和地狱的结合体,如果你足够强大足够勇敢,你可以在赤月打到梦寐以求的终极装备,法神天尊或者圣战,而如果你是弱小的喽啰,你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各种蜘蛛的利齿下看黑白电视机。
小弟不才,24级小法神一枚,身披魔法长袍,手拿偃月大刀,左右一对思贝儿(师傅给的),前后一双红宝石(师傅送的),雷电火墙加身,飘逸俊朗潇洒如风,忝居行会青木堂主一职,坐下三个小弟张牙舞爪。行走玛法大陆多年,却时常被人认出真相:“肯定是个10来岁的小屁孩儿”
为此苦思冥想多日,终究不得其果,寻助师傅,师傅答曰:“看你那ID名,就知大概了。”
颇为不服,小弟ID:风之神俊,如此霸气形象,哪是一个初中生能取出来的,相信各位读者也都被我这牛掰哄哄的ID震的七倒八歪吧。
三人汇合迅速涌入网吧上线,菜农还是用她那个捡破烂发了财的女道士号,他还找了个更牛的道士师傅,35级祖玛套,带一只神兽所向披靡,小雪是27级法师,三个人在白日门大城买了满包的药,开始向着赤月洞穴出发。
虽然本法神肯定一人就能把什么赤月老魔双头金刚双头血魔什么的杀得片甲不留。但是小雪很淡定的告诉我,白天就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那叫作:白日梦。
我们制定了周全的计划,只在山谷密道打月魔蜘蛛,因为最近在玛法大陆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有个20来级的小法师,偷偷跟着自己的师傅去赤月想渐渐市面,在拼死杀掉一个月魔蜘蛛后,就好奇的掏掏尸体,尼玛,居然掏出了一个法神戒指!!这故事爆炸性的刺激了我们3个的神经,想想都觉得流口水啊,法神戒指哦,就算带不上,打出来都足以天下闻名了。
小雪带路,在我们被毒的七荤八素,还身下半条命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山谷密道,找到一个没怪的角落,吃吃喝喝,终于满血满状态,振臂一呼,“法神戒指,大爷来了!”豪气干云
讲好了打法,道士负责引怪,毒怪,一只一只的引过来,两个法师各占两边,一阵狂电,结束战斗。然后三个人一起挖尸体,谁挖出来就是谁的。
月魔蜘蛛其实很厉害,飞得又快,攻击力又高,费劲好大力气终于打死了3只,连忙冲上去挖,还是有收获,3瓶疗伤药。天地良心,这药俺以前都没见过。
“等等”,小雪突然停下来,看地图,前面好大一片蜘蛛,要小心行事。听我指挥”
“嗯,嗯”我和菜农严正以待。
“好,菜农,大引”
“哦”,然后他控制她的女道士和小骷髅,在我和小雪的诧异下,冲了出去,我靠,当他再次出现在我们视野中的时候,只剩下50多颗血了,而她的骷髅早成了一堆白骨,更凄惨的是,后面哗哗哗跟着尼玛得有10只以上月魔蜘蛛。
我吓呆了,看看坐在旁边的小雪,只见他淡定的打开技能键,将“瞬息移动“开启,嗖一下,不见了。
尼玛啊,引这么多,死都不知道死的。我有样学样,开启瞬息移动,嗖,飞出了赤月,消失的刹那,看到了女道士悲戚的眼神,“死道友不死贫道,哥救不了你了……”
在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之后,菜农看了黑白电视。他愤怒的对我们吼起来:“靠,你们两个,叫老子引怪,引来了,一个比一个飞得快,搞啥子东西!!!”
“啊?我哪个时候喊你引怪嘛…那么多怪,引个屁啊”
“我遇得到哦,你不是说,‘大引’迈,‘大引’不就是大引一堆怪?”
“…..我…..我想说的是‘打引’,‘打引’懂么,给我和郑夕和打隐身,你妹啊,你个猪”
后来我把这事告诉我的师傅,我师傅连给我打了15个“哈哈”,“三个20来级的小号混赤月,哈哈,真的,真的,你们不是一般的勇敢..”
对年少的我们来说,任何没体验过的事都是如此新鲜还充满着诱惑的,比如星期天早上,我妈妈把我很早叫起来,宣布以后的每个周末的要帮忙去送牛奶。
家里和舅舅家合伙看了一家牛奶厂,租了块地,养了得有20几头奶牛,每天将挤出来的鲜奶装瓶,送给所有定奶的人家。因为投资小,买不起专车送奶,只能有我爸妈还有厂里的3个工人一起送,渐渐的生意好起来,定鲜奶的人越来越多。老妈瞧我周末上蹿下跳,干脆给我整了辆破自行车,让我送奶去。对于送奶我倒没有意见,只不过政治老师说什么等价交换,我提出要20块钱作为没周末送奶活动的工钱,老妈算算,不合算,最多5块,一番斗法,10块成交。
我的第一次送奶就这样开始了,把挤好装瓶的鲜奶用啤酒箱装起来,捆在自行车后座上,把我要送的地址都帮我写在纸条上,放进裤子口袋,脚一蹬,出发。
我记得第一家,是在一栋小区的2栋402,他们家没有奶箱子,到了门口,我敲敲门,过了许久,一个老爷爷开门,拿着昨天喝完的奶瓶。我把奶给他,他笑笑,“小娃儿,你未必是他们请的工人迈,还楞个(这么)小”
“哦,不是,我是XXX的儿,今天来帮忙送哈”
“哈哈,好乖一个小娃儿哦,楞个小,真懂事”
“嘿嘿...”
得到这样的表扬,心里乐开了花,能赚钱还能得表扬,这样的活真心可以干。
我送的大多是些楼层高的人家,到了门口,将昨天送的奶瓶拿走,送上新的奶,大多人家都会对我表扬表扬,说我懂事什么的,我便淡定的表示从小就树立了要帮辛苦的父母分担的决心,要不是因为周末,每天都愿意来送。于是人们便表扬的更嗨了,运气更好的时候,还能混点糖和水果来吃。
在送完一个9楼人家的牛奶后,我突然有些憋不住膀胱的肿胀感了,赶紧看看四周,没有公厕啊,迎面更是小区的广场,人来人往,怎么办,要喷出来了!!!
灵机一动,赶紧转进底楼楼梯的转角空隙处,拉开拉链,一切就绪,准备泄洪,“靠,等等,不对啊,等会那液体流出去,肯定被人看到,到时候一定完蛋,怎么办,怎么办,实在憋不住了啊!!!”
突然转眼看到了自己手里刚从9楼拿下来的空瓶,然后,然后,“你懂的!”
当然,我没有再将那盛满不明黄色液体的瓶子带回去,我可是很有公德心的,在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我悄悄扔了进去。
看看下个地址,居然是那个地方。于是,我在冬天的浓雾中又回到了我曾经奔跑欢笑哭泣过六年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周末,这学校安静的像是进入了熟睡,我路过操场,路过那些过去的画面中,一步一步来到了教室宿舍楼。
再看看纸条,503,呵,居然是503。那个小学时候最喜欢去到的房间
雅典娜不在家,昨晚的奶瓶静静的躺在奶盒里,透过窗户还看到桌上有些正在批改的试卷,有那么些年,这个桌子上躺着的全是那些熟悉的名字,而现在,也许试卷纸张没变,试卷上的题也没变,变的只有在姓名后面写下的那几个简单的几个字。
我将新的牛奶小心心的换上,拿着空瓶,转身下楼,到了底楼,我突然停住,然后从自行车又拿了一瓶牛奶,飞快的跑回去,放在了奶盒旁边
“雅典娜,紫龙已经长大了,不能在作为圣斗士保护您了,只能再多送您一瓶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