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要到日南郡治下的头顿港了。”
这一阵子的渡海日子,让陈伏甲又胖了一些,体态渐渐有向何坤发展的趋势。
他喜欢吃生鱼片,这海里的鱼,吃着正好。
又不像之前出海还没习惯海上的日子,此时自然大块朵颐毫无节制。
而且一路上又装成商船,吸引了不少海盗来攻,反手便斩获了许多战利品。
就连船,也是越打越多。
心情好,胃口自然好。
刘恪见陈伏甲如此,不由得调笑道:
“等会儿你去甘文禁的小船,他没事儿就抓鱼、钓鱼。”
“你去了正好,他弄上来一条,你就上去抱着啃。”
“看看是他钓的快,还是伱吃得快。”
“呵呵。”
陈伏甲笑了笑,两颊的赘肉有些堆起:
“陛下,交趾王应该已经知道我军出海的消息了。”
“但是一路上只见着些小船,都是远远打量,不敢靠近。”
“看样子只是想摸清我军具体情报,无意来阻挠我军登陆。”
刘恪撸干净一条烤鱼,将鱼刺也嚼得嘎嘣脆。
这样就不会被鱼刺卡喉咙了。
他一边嘎嘣着,一边道:
“交趾国水师不过八千,且沿海没有大规模海盗,实战经验不足。”
“虽然船工的造船技术不错,但也多是造些小船。”
“要是这样,他们还敢在海上强行阻挠我军,朕倒还真敬他们是条汉子。”
“陛下说的是。”
陈伏甲连连点头,交趾国的水师,平日里也就打渔。
小股海盗是能打,但前提也是得碰的上啊!
海盗也不是傻子,看见官兵的船,哪还会靠近?
要是碰上孙直恩那样的大海盗,交趾水师根本就不是对手。
更何况本就是孙直恩手底下的海盗,所转职的大汉水师呢?
而且皇帝在海上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是用实战烧出来的。
尽管不担心海上有人来阻挠,但陈伏甲觉得交趾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任由汉军登陆,便道:
“既然交趾水师不敢在海上与我军开战,那么必然是在港口设防。”
“那些个摸清我军动向的快船,也定是为了探明我军在哪处港口登陆。”
刘恪点了点头,他的威名再大,也不可能大到让人直接放弃抵抗,于是问道:
“那以陈卿之见,我军已经确定在头顿港登陆,交趾水师会如何应对,进行何种布防?”
陈伏甲稍作思考,拱手回道:
“臣不晓水战,但以臣之见,交趾水师多半也只能依托港口驻防,绝不会轻离。”
“如此一来,抵御我军的方式,无非是在港口设些投石车等大型攻城器械,用来阻挠我军靠近海岸。”
“投石车这种大型器械,确实对咱们的大船有着极大威胁。”
刘恪又挑上一条热气腾腾的烤鱼,这次他直接开始嚼鱼刺,有点上瘾:
“是块硬骨头。”
“但这骨头,越硬,给他嚼碎了,心里就越舒坦。”
“八千水师驻防港口,就算辅以器械,我军直接强冲,拼着战损,也可给他拿下。”
陈伏甲道:
“若只是如此,倒是无妨。“
“但臣以为,交趾一方,必然会先遣船只游说,言此乃交趾国地界,让我军退走。”
“法理么?”
刘恪轻哼了声,难免有一丝担心。
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大汉朝廷知道交趾国要打琼州,东胡人也知道交趾国要打琼州,交趾国他们自己,也知道要打琼州。
但这是暗里各自心知肚明。
明面上,交趾国的大军还在翻凉山呢!
根本没有跨入大汉疆土半寸,如今两国还是名义上的“邦国”。
就像当初汉军入夷州,那是因为夷州王遣人迎接,还专门划出了地方供给驻扎,才得以登陆。
如果那时候夷州王闭关锁国,对外关闭港口,汉军还真不太好强行上岛。
现在交趾就是如此。
如果两军不接战,而是先友好交流,让大汉离开交趾国的港口,大汉并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留下。
人家又没打你,两家还是邦国,你怎么带兵往别人家里走呢?
太粗鲁了!
你说凉山的兵马怎么回事?
登山运动是交趾将士训练的方式之一啊!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
“陛下,有一快船前来,称前方头顿港乃是交趾国所属。”
“如今交趾沿海一带,海盗频频作乱,为了保得沿海百姓安危,交趾王不得已之下,下令全面禁海。”
“不予任何船只停靠,以免被海盗寻得可乘之机,因而请求我军回航!”
“请求陛下谅解。”
刘恪与陈伏甲对视一眼。
还真给他们猜中了,交趾选择示弱。
理由充分的禁海,还是为了保护百姓,抢先一步占据道德制高点。
而且交趾这边礼节做的挺足,是以下邦的姿态,低声下气请求大汉回航。
“陈卿有什么办法吗?”
刘恪面露几分恼意,问向陈伏甲:
“再这么执意前行,朕可是要背上个攻打邦国的罪名了。”
陈伏甲狠言厉色,果断道:
“先表面上妥协,迷惑他们,再遣甘将军以小船快速夺取港口。”
“交趾水师仅八千,我军又攻其不备,定能速胜。”
“等到拿下头顿港,臣便往交趾郡走上一趟。”
“臣听闻,那交趾王素来怯懦,东胡大可汗仅仅以威压,便能令其出兵。”
“我军一旦登陆头顿港,其人必然骇然恐慌。”
“加之陛下威名传天下,臣只需一席话语,定教其拱手来降!”
陈伏甲的提议,没什么大问题。
只要交趾国降了,就不怕什么背盟啊、攻打邦国的坏名声。
到时候随便翻翻,就能找着交趾国勾结东胡的证据,搜罗出双方的往来书信。
说不准还能抓着东胡使节。
再不济,捏造不就行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陈伏甲真能说服交趾国国王。
不然,在完全攻下交趾国国都之前,该挨骂还是挨骂,该背盟还是背盟。
刘恪自然不想挨骂,万一被东胡人借题发挥,弄得失了些人心,就不妙了。
而且他不确定陈伏甲能不能劝降成功。
强攻交趾三郡,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
太多的不确定了。
刘恪思索一番,忽而一阵鬼魅涌上心头,道:
“之前清剿的是琼州以东的海盗。”
“咱们这次出航,是在琼州以西的海域,也逮着了不少海盗吧?”
陈伏甲点头:
“合计约有五千之数,大小船只近五十艘。”
皇帝这骗海盗上钩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不仅伪装成商船,还用石块压沉了吃水线,装成一副大量载货的样子。
偏偏船上的将士们各个歪七倒八,时不时发出一声呻吟,船上也没有人眺望警戒,更也没有人鼓帆,看着就像是染了恶疾。
假设他是海盗,他也盯着这样的船抢啊!
“那就好。”
刘恪脸上的笑意都有些止不住了:
“那群海盗的衣服,没丢吧?”
“那是自然,按着陛下的叮嘱,只把人丢了,衣服全都留着。”
陈伏甲心里一直奇怪着呢。
汉军很有海盗精神,占了海盗船,杀了海盗,抢了物资,就连衣服也不放过。
刘恪满脸都写着为国为民,大义凛然:
“这些衣物,虽说破旧,还沾满血腥。”
“但稍作清洗,便可穿戴。”
“拿去赈济那些一年到头,都舍不得换件新衣服的百姓,也是好的。”
了了两句话,陈伏甲不仅感到心中羞愧。
自己出身名门,不知人间疾苦,确实对这些破衣服没什么感觉,未曾想陛下竟是时时刻刻想着百姓。
“把衣服都发放给甘文禁手底下的水师将士。”
“啊?”
刚刚还说分发给穷苦百姓,这怎么就直接给将士们了?
水师将士们虽然原本都是海盗,但朝廷的待遇也不差,还不至于和穷苦老百姓们抢衣服穿吧?
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露出一脸古怪之色:
“陛、陛下的意思是”
“做人不能忘本哪!”
“让他们干干老本行。”
刘恪理所应当道:“换上衣服,打上那些海贼的旗号,去头顿港走一趟。”
“是”
陈伏甲低头退下,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种办法呢?
刘恪捏着颌下短须,望着陈伏甲离开的背影,骂了甘文禁一句:
“哪有水师大将晕船的道理,朕坐着飞云号楼船,他就死活不敢上船。”
“传达些细致点的军令,都要遣专人换船去说,扣俸禄,必须扣!”
——
头顿港。
吴铜是交趾国水师大将,长得有几分英俊。
以他不到四十的年纪,能独自统率一军,可见其能力。
在探明汉军船队意图在头顿港登陆后,吴铜便率领水师,在头顿港沿岸列队防御。
他还特意调遣了不少投石车,置于岸边,以便抵挡强大的汉军水师,专门对着大船砸。
吴铜眺远望海面,海天一色,湛蓝的海水在遥远处与天空融为一体,营造出浩瀚无尽的画面。
“真让汉军走了大运,近些日子海上都没什么大风暴,不然还没靠近港口,就被卷的船毁人亡。”
“当真是可惜了。”
吴铜感叹之间,见着远海的地方,逐渐显现出一条巨大的楼船。
而后便是无数船只,船上的风帆鼓满,正往头顿港的方向行进着。
这就是那支全灭普六茹部水师的大汉水师吗?!
看起来确实气势如虹啊!
“汉军,来了啊.”
之前的美景荡然无存,吴铜登时心头一紧,他赶紧唤来人道:
“你带人乘一艘快艇,告知汉军,我国禁海,不得靠岸。”
待手下将士远去后,他稍微等了等。
很快吴铜就发现,那远处的船队,停了下来。
“就就这么停下了?”
吴铜也是愣了愣。
他还以为汉军会不管不顾强攻,都有恶战一场的准备了。
没想到汉军真的这么讲礼貌,停船准备回航了?
他又等了会,汉军的船队连风帆都收了起来。
吴铜一时间有些恍惚,心中不解,但还是认可了这个结果:
“我还以为汉军怎么样,也就这样!”
“灭了普六茹部水师又如何?依然被我遣人一言,就不得不回航!”
“不对!”
吴铜猛地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大汉要是因为顾及国体,不想在道德上被人攻讦,真的回航,也就罢了。
可都远航来此,很难真就这么撤走。
而且此次是汉帝率军亲征,如此狼狈撤走,皇帝威信何在?
“回航多半是以退为进。”
“必是为了麻痹我军。”
“想来之后要么趁着夜色,夜袭头顿港,要么另寻他处港口登陆。”
“不能掉以轻心啊!”
吴铜对着浪潮啐了一口。
明面登陆交趾国的港口,自然为人诟病。
但暗中登陆,遮掩一番,还是有一定操作空间的。
汉帝竟然和海盗一样狡诈奸猾。
可他刚抬起头,就见着海面上又有数十条船朝着头顿港驶来。
“不对啊,不是要回航吗?”
“难道真要冒着个“攻打邦国”的恶名,强攻头顿港??!”
吴铜顿时勒令将士们严阵以待,心中冷笑。
若是如此,汉军可就中了高相国之计,交趾国自此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后续征战,交趾将士们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汉军则是邪恶侵略者,不怕将士们不效死力。
而那些交趾土著,也定然会对汉军多加戒备,不断阻挠。
再联合东胡,以此为由打击大汉的声誉,此战可定!
“将军,是海盗杀过来了?!”
那不断来报的小卒,也有点疑惑。
船上怎么打着海盗的旗号呢?
看服饰衣着,船上的人,似乎也都是海盗呀?
那边“海盗”的船队却已经逼到极近,没有一艘大船,全是小型船只。
近五十艘小型船只,就像工蜂离开蜂巢,乘风破浪向头顿港扑来!
“临近交趾的海域,哪来这么大群的海盗?”
吴铜只觉得奇怪,他只是跟汉军讲沿海有海盗而已,又不是真的。
交趾附近的海域有些狭窄,没什么大型商队,会在交趾贸易。
交趾也不是海贸大国,基本靠着自给自足,航路不肥,自然没什么大海盗。
可他没时间深入思考,四五十艘艘快船,如蜂如蚁,迅速逼近。
“航速这么快,当真没问题吗??”
吴铜赶紧调动舰船布防,可见着远海的海盗船,心中却又是更加奇怪。
这群海盗都不考虑这片水域,哪里有潮汐、哪里有礁石、哪里海浪猛、哪里海浪缓吗?
这么匆匆来攻,还未掌握水文条件,不管不顾全速前进,只怕路上就得有好几艘船触礁沉没!
“当真怪事。”
果不其然,就和吴铜预料的一样。
那近五十艘快船,因为开的太快太急,没有考虑风浪、礁石,还没靠近头顿港,就已经沉了四艘。
不过即便如此,也会有不少船只靠近,交趾水师还是得做出抵御的。
吴铜立时打出旗语:
“投石车,听我号令,装石,砸!”
这些投石车都是为了对付汉军的大船,准度太差劲。
现在用来对付全速航行的小型船只,根本没用,完全打不中。
而且射程不远,只有两百步左右。
不过吴铜并不是要用投石车砸那些全速航行的小船,而是为了影响小船的航线,减缓航速。
哪怕砸不中,那些在船上掌舵的海盗,见着巨石落入海中,海水四溅浪花高涨,怎么也得多几分惧意。
毕竟本来就是海盗嘛,劫掠商船就是,犯不着和正儿八经,配备有甲胄、精良器械的官军为敌。
要是砸中了,一砸一条船,自然更好。
以吴铜的经验,在投石车的震慑下,组织力本就不强的海盗,很快就会化作鸟兽四散。
“.”
投石车还在砸。
又有几艘海盗船翻船沉没了。
但没有一艘船退却,减速的都没有。
吴铜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这支海盗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好吧!
不过他还是冷静着发号施令。
“弓箭手准备!听我将令!”
交趾国的将士们缺少战斗经验,还没见过这么悍勇的海盗。
不少人都被投石车猛砸下,依然悍不畏死冲来的海盗,给惊到了。
就连吴铜的亲卫,见着越来越近的海盗,也不由得轻轻唤了声:
“将军.”
眼见海盗船已经进入射程,但还未到杀伤力最高的区间。
吴铜硬生生忍了下来,力求第一波最强最密集的箭雨,尽可能更多的杀伤海盗。
毕竟他是为了抵抗汉军水师才驻防在此,要是给海盗拼死了几个弟兄,岂不是亏大了?
两百丈!
一百丈!
五十丈!
近了!
就在此时!
吴铜的战意高涨到了极点,猛然间大喝一声:
“就是现在,放箭!!”
嗖嗖嗖——
箭雨破空落下,即使那些小型船只都在高速行进着,难免也被波及。
海盗没有甲胄,弓箭造成的杀伤很大。
立时便有不少海盗落水,更有甚者,直接哀嚎着匍匐在地。
或是索性一点伤没受,就畏惧得躲进船舱、跳入海中,以躲避箭雨。
“什么玩意???”
本来还战意高涨,准备酣战一场的吴铜,又懵了。
看着这群海盗全然不顾水文条件,强行全速冲向头顿港,本以为是群难对付的嗜血凶徒。
没想到一波箭雨之下,就已经乱了?
前后完全不搭,太踏马诡异了啊!!
不过该打还是打,眼见着已经有数艘海盗船靠近了。
“接战!”
吴铜指挥有序,霎时间弓箭相对,刀光剑影。
交趾国的水师虽然没有太多实战经验,但怎么说也是正规军,早有准备。
只待海盗船靠近,便展开了接舷战。
“这倒是不错的作战经验。”
“有了抵御海盗的经验,且大胜一场士气高涨,即便汉军趁着夜色来攻,又有人数优势,我军也不一定会输。”
吴铜不断打着旗语,调换船只阵型,将之当成了一场实战训练。
毕竟交趾这地方,水师能实战的机会并不多。
水师将士们也不负期待,渐渐打得有模有样。
但凡有海盗船靠近,便能很快组织起防御。
迅速将一艘艘海盗船逼向了合围的包围圈,迫使其只能进一退一。
海盗们奋起搏杀,杀得不行了,便跃入海中逃生,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死战之意。
叮铃铃——
忽而一阵铃声传来。
吴铜还在疑惑,这大海上哪来的铃铛声,就见着一个粗眉毛不修边幅,穿着开襟大衣的大汉,从海盗船上跃下。
大汉极为张狂放肆,手中大刀一挥,竟是连斩两人。
那群海盗见此,也是士气高涨。
“海盗之中还有这种壮士?”
“若是能招安”
招安的话赢了再说,吴铜见壮汉如入无人之境,高举长枪,陡然暴喝道:
“怕什么?不过是一群贼寇罢了!”
“我交趾王师,便是连大汉水师都不敢轻易冒犯,只得无奈回航,难道还怕一群不入流的海盗吗?!!”
说汉军汉军就到。
只见那已回航的汉军水师,掉了头,又回来了。
“我大汉乃天朝上国,怎能坐视水匪欺负邦国?!”
“交趾国既为我大汉邦国,定要帮上一帮!”
看旗舰楼船上打着的进攻、和平等旗语,汉军心里应该是这么个想法。
吴铜完全傻眼了,真的假的啊?
他也不管汉军此时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下意识想要投石车发石阻拦。
但投石车方才为了延缓海盗船的行进速度,投掷了不少巨石。
一时间储备的巨石没那么多,对汉军水师的行进,并没有起到多大的阻挠速度。
而大汉水师已经对海盗展开了攻势,一支支火箭自舰船上射出。
吴铜暗骂了一声,你打海盗归打海盗,可海盗正在和交趾水师接舷战,这么一射,就是两边一起挨射!
火势一起,烧了海盗船,也会引燃交趾的舰船啊!
可这还不算,等到大汉水师逐渐靠近,到了射程之内,竟还有不少火箭直接射向了岸边的投石车。
笨重又难以快速移动的投石车,成了绝佳的活靶子。
一波火箭便能摧毁一架,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岸边火光冲天。
再一眼望去,已经没剩几架投石车完好了。
而因为突然又多了一方势力加入,交趾水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是打海盗还是打汉军呢?
还是两个一起打?
整个头顿港乱成了一锅粥。
以至于吴铜打着的旗语也有些混乱。
他索性亲自上前,两边一起打。
管他什么海盗什么汉军,现在这种情况,有区别吗?
只是原本就实战经验不足的交趾水师,已经有了乱象。
而刘恪更是在乱军之中,从楼船上居高临下,对着吴铜所在的方向猛砸棋盘。
天地为证,不是真想砸他啊,主要是吴铜和海盗靠的太近了。
帮助友军剿灭海盗,这叫道义,这叫大国气象。
只是刀枪无眼,无意间误伤了友军,这也很正常吧?
今天一万了,球球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