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什么事?”
“沉香亭和望仙阁都已经收拾好了,正好母亲过来,我想和夫君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搬过去?”
金花落这边虽然不错,但上次的刺客事件也把金花落的最大弱点暴露出来,那就是安全性比较差,紧靠城墙,刺客进来,毫无阻碍就进入了金花落。
搬家是肯定要搬了,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搬,往哪里搬?
正好母亲裴三娘和妹妹芸过来,搬家的时机就成熟了,但现在的问题搬去哪里?沉香亭还是望仙阁?
“随时可以搬,但娘子想搬到哪里去?”
独孤新月想了想道:“望仙阁那边是湖中心,虽然孩子们喜欢,但夫君就不方便了,有人夜里汇报,夫君还得坐船出去,我想还是搬去沉香亭,白我们可以去望仙阁,但晚上还是宿在沉香亭。”
“我也偏向于沉香亭,娘子随时可以搬。”
独孤新月大喜,“明就开始收拾,我们后搬过去。”
这时,李邺想起一事,从书橱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独孤新月,“你看看这个!”
独孤新月打开盒子,笑道:“是水晶!”
里面是一块和水晶一样的透明物品,李邺摇摇头,“这是琉璃,也可以叫它玻璃。”
洛阳越王府,骨瘦如柴的雍王李系独自坐在书房内,注视着眼前的密诏,这是父皇在去年皇长孙被刺杀后,父皇给他的一份密诏,正式承认他为皇位继承人。
“我这个样子,李辅国应该能放过我了吧!”李系望着旁边的镜子自言自语。
父皇病成这样也没有让自己越过这一步,李系心知肚明,他没有希望成为太子了。
不过李邺还是决定规模的做一批出来试一试,用来更换窗户。
这份密诏曾经一度让李系惊喜万分,但现在他只有极度恐惧。
独孤明月对玻璃不是很感兴趣,她又问道:“听太微,夫君这几要出去?”
但镜子旁的密旨却是那么刺眼,有这份密旨在,李辅国能放过他吗?
他猛地抓起密旨,“该死的催命符!”他咬牙切齿狠狠一把撕扯,却没有能撕烂,他准备再一次撕扯时,手却慢慢松了。
唐朝的琉璃业很发达,制作玻璃是举手之劳,李邺之所以没有让工匠把玻璃做出来,是因为并不急切需要它,帝王权贵用琉璃窗,大户人家用纱窗,普通人家则用明瓦,玻璃这玩意一旦出来,只会被奸商用来冒充明珠骗钱。
“琉璃还有透明的?”
李系长长叹了口气,把密旨放回原处,心翼翼地按抚平整,这毕竟是自己登基的唯一依据,万一万一自己有机会了呢?
李系背对着门,他并不知道,门无声无息开了一条缝,一双阴冷地目光正盯着他的后背。
他现在要兵无兵,要支持没有支持,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甚至连外戚裴家也不支持他。
几个月的疯狂淫乐不仅毁了名声,毁了家庭,也毁了李系的身体,他原本就瘦弱,现在更是骨瘦如柴,走路都有点走不稳。
但皇嗣这个封号却让他陷入危境,一旦父皇驾崩,他必然是殉打击的第一个目标,为了让殉相信自己胸无大志,这几个月李系更加放纵自己,疯狂地和一大群女人淫乐,最终使他声名狼藉,连王妃裴氏都无法忍受,愤而离开王府,回了娘家。
“这玩意比琉璃简单多了,本钱也低得多,我让琉璃工场换一个材料就烧成了,等大批量制造出来,把望仙阁的窗户都装上它,冬也可以呆在望仙阁内。”
这怪不了别人,这两年他放纵自己,名声早已败坏,甚至子想册立他为太子,也被百官坚决抵触,最后只改封雍王,再封为皇嗣,皇嗣是什么?太子的预备,听起来好像距离太子只有一步,但这一步却是万丈深渊。
李邺笑了笑,“原本按照计划我要去一趟陕州,三门峡要进行修整,但洛阳那边局势紧张,我还是留在长安比较好。”
病房内,子李亨已经昏迷了一一夜,气息微弱,李邺提供的药丸已经渐渐失去了效果。太医也知道子大限将至,这几大家都轮流守护在子病榻旁,竭尽全力救治。
房间里除了两名太医外,还有大宦官董秀也坐在一旁。
自从张皇后和李辅国达成正式同盟后,张皇后便允许一名宦官守护在子身边,观察子病情,今轮到董秀。
这时,昏迷一一夜的子李亨忽然慢慢睁开眼睛,两名太医吓了一跳,连忙附身道:“陛下!陛下!”
子醒来了,宦官董秀腾地站起身,快步上前,紧张地望着子,李亨声音低微,太医附身贴耳听了一下,连忙道:“陛下要见皇后!”
两名太医让开,张皇后走上前蹲下,她握住丈夫的手,眼中泪水流了出来。
李亨轻轻抚摸她的脸,又看了看众人,张皇后摆摆手,所有人都知趣退下,董秀犹豫了片刻,也退了出去。
董秀一把抓住为首太医恶狠狠道:“不是子已经熬不过今晚吗?怎么又醒来了?”
太医战战兢兢道:“恐怕是回光返照!”
董秀心中一惊,追问道:“当真?”
太医点点头,“应该是!”
董秀甩开太医,走出偏殿,对一名心腹宦官道:“速去禀报总管,子回光返照了!”
宦官撒腿奔去,董秀又走回偏殿,只见张皇后从房间里出来,他急问道:“娘娘,子他.”
张皇后摇摇头道:“子又昏迷过去,恐怕真的熬不过今晚了。”
“刚才子什么?”
“他要葬在关中.”
“然后呢?”
张皇后摇摇头道:“他还想什么,但已经不出来了。”
张皇后不再理睬他,又坐到一旁,忍不住低头哭泣起来。
这时,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李辅国、鱼朝恩、程元振纷纷走了进来。
董秀上前向李辅国汇报了情况,又看了一眼张皇后。
李辅国走张皇后面前蹲下道:“娘娘,我们有协议的!”
张皇后拭去泪水,叹口气道:“子现在什么,还有意义吗?”
“虽然没有意义,但毕竟是子最后的遗言,我们跟随他多年,应该了解一下。”
张皇后低声道:“他就,陵寝放在关中!”
“然后呢?”
“然后我听得不太清楚,好像是立皇嗣为新帝!”
李辅国点点头,站起身道:“我们今晚就留在这里给陛下守夜,陪伴陛下走完最后一程。”
三更时分,大唐子李亨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