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给韩佳女悄声说了一番，韩佳女当即瞪大眼睛。
“师兄，绝，你真是太绝了。”
“绝了就赶紧开始吧，别愣着了。”
韩佳女点点头，连现在拍的戏都不顾了，直接离场去喊人，只留周墨一个人坐在“导演”的那把椅子上。
韩佳女前脚刚离开，后脚她助理就连忙走过来，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周墨。
“周导，您看韩导跟您说完话就走了，但是这戏……”
助理是熟人，过去在韩叁屏地办公室见过，这次被老韩通知派来给宫女做辅助，说话没必要太客气。
周墨无奈摇摇头。
“这父女俩，真会使唤人。”
看了眼剧本，眼下这一场地内容是：
某个比较出名的剧组对某个角色放出试镜邀请，很多新人演员前来试镜。
然而实际上，这个角色其实已经被人内定下来了，当其他人还在慢慢排队的时候，希望好好表现能够入导演的法眼的时候，早就有人通过一顿饭，甚至是一电话的功夫，拿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角色。
至于那些注定落选的人。
不好意思。
有其他角色你们要不要？
就当是首志愿没过，还有其他志愿可以选嘛。
看了一眼场内，这一段戏的内容是主角是关小彤。
叉叉姐今年虽然才十六岁，个子却不矮，在人群中丝毫不显得怯场，但因为导演“跑了”的缘故，此时此刻略显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周墨跟关小彤认识，是《戚家刀》的庆功宴上，刘施施介绍认识的。
这俩人一同出演过糖人的《怪侠一枝梅》。
周墨朝关小彤招招手。
“小彤，来。”
关小彤一路小跑过来，隔着老远就打招呼。
“墨哥，好久不见，上次跟施施姐聊天的时候，还说您正在樱花拍电影呢。”
一声墨哥，吸引的周围其他人全部行注目礼。
周墨眉头一挑。
到底是从小就在娱乐圈打转的童星，人情世故倒确实要比同龄人掌握的更熟练一些。
就凭今天这句话，估计接下来在剧组里的日子这姑娘会轻松很多。
不过借势就借势吧。
就当是周墨回头坑她的时候给提前安排的报酬了。
周墨随口关心了几句。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适应不适应？”
“谢谢墨哥关心，我挺好的，剧组里的哥哥姐姐们都挺照顾我的，就是刚进组没多久，情绪好像酝酿的不是很够，拍出来的效果不是很好。
墨哥不知道你在剧组多长时间，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不能给我传授点经验，我爷爷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演员，也是最后教演员的导演，说我要是有机会能被你传授一点经验，运气简直好到要买彩票了。”
周墨听见这话，心里啧啧称奇。
听听！
谁说格格情商不高，只会说“你叉叉”和“老百姓”的。
这段发言任谁听了不得说一声会说话？
周墨感叹地看着关小彤。
“小彤，真是难为你了一次性说这么一大段话，肺活量真不错，将来上学体测肯定能拿高分。”
关小彤：……
麻了。
这番话伤害性如此之高，以至于关小彤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周墨也就过把瘾，见关小彤说不出话来了，也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拍戏上。
“小彤，你说拍戏有些找不到感觉？”
关小彤暗自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是的，佳女姐说我对戏的体会不够深刻，总是演不出她想要的感觉。”
周墨：“很正常啊，因为这个角色本来就不适合你。”
关小彤扮演的是，这段戏里众多试镜者中表现最好的那一个，身材好，学习优秀，基本功扎实，也比较努力，通过了其安眠无数次考验，但最终却败在了关系户手下的一个很正面的角色。
“小彤，这个角色你自己想想，自打你进入娱乐圈之后，你有过单纯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角色的经历吗？没有把。”
此话一出，一群人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
真不愧是周墨导演，就是敢说。
这话不就明摆着说关小彤是关系户么？
关小彤很显然也明白了周墨话里的意思，只是她不太清楚知道周墨这么说的原因，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刚才的借势让周墨不爽了，一时间脸都白了。
被众人盯着，她心里相当慌张。
磕磕巴巴地说道：“墨哥，我其实……”
周墨直接打断道：“别装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不只是你，咱们这部戏关系户又不止你一个，或者说就没有一个不是关系户的人。”
此话一出，周围的视线瞬间消失。
好吧。
原来周墨这波是全面扫射，所有人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什么？
剧组里竟然有关系户？
等等，原来我也是关系户啊。
那没事了。
关小彤也心里一松。
压力瞬间消失。
她丝毫没有为周墨说到她痛点而不开心。
反正周墨刚才那番话属于平等地攻击所有人。
又不止她一个。
攻击了就攻击了呗。
“那墨哥，您看看我应该怎么去体会这种角色的内涵。”
周墨大手一挥：“都说了你演不了还体会个屁啊，直接换角色就完事儿了，小彤，你其实就应该拍这段戏里那个空降的关系户。
前面保持着不声不响的姿态，好像并不算非常突出，直到最后强势拿下角色，并且发表一番极其令人敌视的发言，把对手直接踩在脚下才对。”
关小彤心里一动。
她其实也觉得这个角色比较适合她。
因为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
况且她本来就是有些张扬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毫无顾及公布和M鹿M的恋爱消息。
只是…….
她悄声说道：“墨哥，我爷爷目前不太希望我去演一些容易引起人厌恶的角色，说是很容易把观众的好感败完，以后戏路可能就固定了。”
周墨心想就算你不这样拍，以后你的戏路没灵活到哪儿去。
但既然要诱拐人坏人，当然要解释清楚。
“这事儿好解决，小彤你现在觉得这个角色可能会引人厌恶，是因为她是个关系户，抢走了其他演员辛辛苦苦竞争，本应该得到的角色对吧。”
关小彤连连点头。
“那把其他人也改成关系户不就得了。”周墨直接就是一个掀桌子大法。
“什么努力奋斗，什么坚强拼搏，什么天赋优秀，什么礼貌谦虚都是假的，在这第一段戏里，无论是女主，还是女配，亦或是最后抢走角色的大小姐，统统全部都是关系户。
她们能进试镜，本身就是托了关系。
而她们没有拿下角色，也只是因为关系不够。
至于她们之前所展现出来的优良品德，好习惯，也全部都是她们自以为的，实际上在导演眼中，她们性格不怎么滴，天赋不怎么地，演技还是不怎么地。”
一番话，直接把关晓彤在内的所有在场人员全部惊呆了。
这种没一个好人的设定听起来……
竟然意外地带感！
关小彤双眼放光：“周导，你这个想法实在太厉害了。”
周墨：“那现在再让你演那个最大的关系户角色，你还有问题吗？”
关小彤连连摇头。
“彻底没有了。”
实际上这个关系户角色也并非一无是处，她只是不如女主罢了，但拿的也是过去小说中黑暗女二的剧本，什么都好，只是不如女一。
而现在经过周墨这么一改。
那有什么黑暗女二，所有人包括女一都算不上正面角色。
互相争斗就完事儿了。
要什么真善美。
说的好像娱乐圈有多少真善美一样。
忽然。
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师兄，那导演呢？这段戏里的导演是不是也可以安排一个非正面的角色，譬如对几个试镜女演员演技的表演的夸奖，其实都是从这个导演嘴里说出来的。
但实际上导演所说全是假话，夸奖也只是为了给拍摄带来争议和曝光，并且帮演员结晶粉丝罢了。
反正都不是啥老实人，不如把导演也算进去。”
周墨回头，略带惊奇看了一眼韩佳女。
“诶？佳女，你怎么对这个流程这么熟悉？我记得你应该没参加过几场试镜吧。”
韩佳女撇嘴道：“还不是老韩以前被人麻烦王剧组里送人的时候，明明在背后都快把那群二世祖骂死了，但面子上还带夸几句，要不然面子上抹不开。”
一旁的关小彤：……
好像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一些很可怕的消息。
这种消息也是我能听的吗？
听了会不会被灭口？
怪不得演艺圈里流传有不要参与周导和别人的聊天，不然会变得不幸。
看来所言非虚。
周墨点点头：“这个想法就很好，就这样写吧。”
韩佳女得到肯定，立马拿起剧本开始更改。
跟周墨学习了那么长时间，她对临时更换剧本这种事情已经很满足了，
两小时后。
一段船新版本的“全员恶人”剧本正式出炉。
周墨看了一遍后，比较满意。
基本都已经照顾到了。
“我说的事情你已经吩咐下去了？”
“当然，估计现在消息已经传遍全组了。”韩佳女说道。